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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奉打更人》 第一百七十二章 報仇不隔夜

許七安心裡陡然一沉,擡手一抓,攝來倚靠在假山邊的佩刀,大步迎上眼圈紅腫的:“他在哪裡?”

“已經送回莊裡了。”

秋蟬帶著許七安朝外走去,一邊泣,一邊說:“凌雲是被人送回來的,被人砍斷了,我們召不出他的魂魄,白蓮師叔說他有心願未了。”

許七安角抿出一個冷厲的弧線。

穿過花園,順著青石鋪設的路,兩人來到一院子,臨近後,聽見一聲聲哀泣。

院子里人頭攢,主屋的門敞開著,金蓮和白蓮,楚元縝和李妙真等人都在屋中。其餘弟子站在院子裡。

此外,許七安還看見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墨閣的柳公子。

許七安過門檻,目掃了一圈,落在牀上,那裡躺著一個年輕人,雙眼圓睜,臉慘白,早已死去多時。

他的雙從膝蓋被斬斷,切口平齊,出手者不但實力強大,武還異常鋒利。

許七安深吸一口氣,讓聲音保持平靜:“誰幹的?”

柳公子拱手,沉聲道:“是一個神的年輕人,穿著白袍,邊領著兩個戴斗笠的巨人。聽說他在三仙坊和地宗的藍蓮道長髮生衝突,邊的巨人一掌就把藍蓮道長打傷.........”

酒樓堂屬於相對封閉的空間,雙方距離不會太遠,武者對其他系有的優勢,但哪怕藍蓮道長在蓮花道士裡屬於中下游水平,對方實力,至也是資深四品。

許七安面無表的點了點頭。

柳公子繼續說道:“而後,那人當衆發佈懸賞,一口氣取出四把法,揚言說,誰能斬許公子一臂,就賞一把法,斬四肢,賞四把。若能斬下,斬下許公子首級,便將整個劍盒裡所有法都贈予立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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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妙真冷笑道:“狂妄自大。”

似乎比許七安還要憤怒。

楚元縝眉頭微皺,理智的分析道:“如此看來,那白袍公子是衝著寧宴你來的?”

恆遠雙手合十,搖頭道:“阿彌陀佛,貧僧覺得不太可能,許大人之前在京城,今日剛來劍州,消息不可能傳的這麼快,甚至引來他的仇人。

“除非那位白袍公子本就在劍州,但柳公子說過,那人份神,並非劍州人士。所以,他應該是衝著蓮子來的。”

恆遠大師智商還是在基準線之上的,大概和李妙真不相上下。

金蓮道長看向許七安,沉聲道:“你對這人有印象嗎?”

“我不認識他。”許七安搖頭,頓了頓,冷笑道:“但我大概明白他屬於哪方勢力了。”

縱觀九州,諸多勢力,各大系,誰能輕易拿出這麼多法,並視如草芥?

司天監可以!

但司天監不是唯一,準確的說法是,士才能做到。而且必須是高品士,到了四品陣法師,才能煉製法

那位白袍公子背後有高品士支持。

非司天監出的高品士,許七安可就太悉了。

上的氣運和神士團伙有關,而他們本想在藉著稅銀案對我下手,那個白袍公子哥應該知道氣運的事,否則,他不會對我展現出如此強烈的敵意。

士團伙終於要對我下手了?

許七安呼吸略微急促。

但很快他否定了這個猜測,恆遠大師說的沒錯,這是一場偶遇,那白袍公子哥應該是恰逢其會,知道了他在劍州。

如此高調的作態,不符合那位神士的風格,應該不是他在幕後縱,是運氣使然,讓我和那個白袍公子哥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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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話,對我來說,這或許是一個機會。

殺了他,招魂,解開一切疑

衆人見他沉默,沒有想要解釋的跡象,便沒有追問。

柳公子說道:“而後,那位白袍公子抓住了凌雲,斬了他的雙,並讓他爬著回去。我當時並不在場,得知消息後,就立刻趕了過去。”

說到這裡,柳公子出怒容:

“我看見凌雲在街上爬著,拖出長長的兩道跡,他當時已經意識模糊了,還在努力的爬.........那白袍公子就在凌雲邊上跟著,手裡捧著梅子酒,笑嘻嘻的看熱鬧,不允許旁人去救凌雲。

“凌雲一直爬到鎮子外才死的,等那位白袍公子離開,我,我纔敢上前,把他帶回來........對不起。”

李妙真咬牙切齒。

白蓮道姑俏臉如罩寒霜,剛纔已經聽過一遍,但依然難掩怒火。

“金蓮師兄,我天地會已經淪落到這個地步了嗎?誰都可以踩一腳。”白蓮道姑哀聲道:“凌雲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孩子。”

金蓮道長看著許七安,沉聲道:“他的魂魄召不出來,眼睛也合不上去,你有什麼要對他說的嗎?”

許七安走到牀邊,無聲的看著凌雲,半晌,輕聲道:“我已經知道了。”

出手,在凌雲臉上抹了一下,眼睛合上了

許七安如遭雷擊。

金蓮道長安道:“對於道門弟子來說,死亡不是終點,我們會把他的魂魄養起來的。他只是換了一種方式陪伴在我們邊。”

許七安不置可否,看向衆人:

“那麼現在的局勢很危險了,武林盟、地宗、淮王探以及這個突然出現的傢伙,他的實力不清楚,但邊兩個扈從最是巔峰的四品。而且,法衆多是可以預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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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即使我們有陣法加持,憑我們幾個,真的能抵擋這麼多高手嗎?”

這個問題,在場衆人也思考過,結論讓人失

先前沉浸在凌雲遭遇的怒火裡,一直沒有人提及罷了。

金蓮道長眼裡閃過憂

“讓所有弟子退出院子,我有一個想法.........”許七安低聲道。

衆人立刻看了過來。

白蓮道姑出門,遣散了院的弟子們。

待房門關閉後,許七安緩緩說道:“既然主場的優勢被,與其明日等待敵人集結,不如主出擊,分而化之。”

他迎著衆人的目,沉聲道:“殺過去,黃昏後,殺過去!”

白蓮道姑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胡話,口而出:

“不行的,我們要守護蓮子,怎麼能殺到鎮子去。再說,鎮子如今高手如雲,你們如果沒有陣法的加持,本不可能戰勝他們。”

捨棄主場優勢,殺敵營,這是在自尋死路。

許七安說道:“那傢伙故意把靜鬧的這麼大,並折辱凌雲,不就是想引我過去嘛,他肯定知道我的底細,瞭解我的脾氣。”

不管是當初刀斬上級,還是雲州時的獨擋叛軍,乃至後來的斬殺國公,都足以說明許七安是一個衝暴躁的武夫。

那傢伙白日裡的所作所爲,要麼是格本就如此,要麼是想引他自投羅網。

“那你還去?”李妙真蹙眉。

“我說要殺過去,但我沒說要在鎮子裡打。”許七安冷笑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楚元縝一愣。

許七安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分析:

“明日,鎮子上集結的勢力會大舉進攻,我們要承所有力。武林盟的高手,地宗的高手,淮王的探,以及新出現的那個小雜種。正因爲這樣,即使有陣法加持,我們也未必能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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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提前分割敵人呢?”

.............

一刻鐘後,許七安離開院子,看見天地會的弟子們沒有散去,集結在院子外。

秋蟬紅著眼圈,往前走了幾步,臉上帶著期盼:“許公子,你,你會爲凌雲報仇的,對吧。”

許七安無聲頷首。

衆弟子作揖行禮。

小鎮,某民居,蓉蓉姑娘坐在院子的小木紮上,託著腮,著天空發呆。

“你在擔心什麼?”

聽的聲音從後傳來。

蓉蓉連忙從小木扎蹦起,低著頭:“樓主。”

蕭月奴微微頷首,秋水明眸在蓉蓉上轉了一圈,笑道:“回來後,你便四打聽那位公子的份,瞧上人家了?”

蓉蓉一愣,苦笑搖頭。

“看來是瞧上他了。”

“不,不是........”

蓉蓉剛要解釋,蕭月奴的一句話便讓啞口無言:“我說的是許七安。”

蓉蓉細若蚊的說:“也不是啦,弟子只是敬佩他,仰慕他,才爲他擔心。”

仰慕是不分男的。

比如和關係極好的墨閣柳公子,也非常仰慕許銀鑼。

蕭月奴點點頭:“那位白袍公子哥,來歷神邊的兩個扈從實力極其強大,即使在劍州,也屬於頂尖行列。他自實力沒有展出來,但也覺不弱。”

蓉蓉憂心忡忡:“我能覺出來,很多人都被那些法了。明日許銀鑼恐怕危險了。”

“惹上這麼強大,又財大氣的敵人,危險是不可避免的。不過,許銀鑼實力同樣不弱,又有金剛神功護。雖然不是那兩個扈從的對手,但逃命是沒問題的。”蕭月奴寬道。

能保住命就不錯了。

............

黃昏後,小鎮的客棧。

白袍玉帶的仇謙,負手站在窗邊,兩名巨漢坐在桌邊,一個沉默不語,一個沉聲勸誡:“主,你這樣會打計劃的,這樣做是不被允許的。”

仇謙冷笑道:“我的境,你應該清楚。什麼都不做,只會讓我更加艱難。可是,若能擒拿許七安,把他帶回去。

“一切的威脅和覬覦,將煙消雲散,再無人能撼我的位置。”

左使繼續勸誡:“一個擁有大氣運的人,總會逢兇化吉。即使是那位,也只能順其自然,否則他早就死了,還需要您出手?”

仇謙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悅:“氣運並不是萬能的,不然,誰還修行?都爭奪氣運算了。”

他扭頭,看了一眼西邊的落日,嘖了一聲:“看來是小覷他了,竟然沒有上鉤,嗯,也有可能是邊的同伴攔住了他。”

正說著,客房的門敲響,繼而被推開。

仇謙皺著眉頭回,看見一個俊無儔的年輕人站在門外,後腰彆著一把佩刀,冰冷的目掃過三人。

看著這個顯然是易容了的傢伙,仇謙臉上出了猙獰的笑容:“許七安!”

“是我!”許七安點頭,給予肯定的答覆。

“你果然來了。”

仇謙出計劃得逞的笑容:“我分析過你的格,衝強勢,眼裡不得沙子。我在鎮上公然挑釁,殺了那個地宗弟子,以你的格,絕對不會忍。”

“我猜到了。”許七安點頭,再次給予肯定的答覆。

“那你有沒有猜到,地宗的魔道士,淮王的探,此時已經把整個客棧包圍了。”仇謙笑容裡帶著掌控局勢的自信:

“有位前輩告訴過我,每個人的格都有弱點,只要把握住,就能一擊致命。”

幾道強橫的氣息靠攏了過來,近客棧。

仇謙臉上笑容更甚。

“你確實把握住了我格的弱點。”

始終面無表的許七安出了冷笑:“自作聰明的傢伙。”

話音落下,一道白人影突兀的出現在房間,伴隨著低沉的誦:“海到盡頭天作岸,到絕頂我爲峰。”

他一腳踏下,地面亮起陣紋,迅速覆蓋整個客房。

下一刻,在場所有人都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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