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冇聽過太上皇的事，想來也冇幾個人知道。

“他真正的發跡，是在得到我的芳心，娶了我以後。在一次戰中，父親了重傷，把手上的兵權給了太上皇，囑咐他一定好好待我。父親去後，他領著父親手下的兵，一路東征西戰，用了十年的時間統一北楚，登上帝位。”

“這十年間，他隻有我一人，而後登基，也封我做了皇後。隻是不多久，一個接一個子進了宮，他從夜夜宿在我邊，變了十天半個月。那時年輕氣盛，覺得我和父親對他恩重如山，他卻負心於我，日日鬨啊吵啊，甚至還過手。”

說到這裡，太後竟是笑了，非是譏笑什麼，大概是真覺得好笑。

“鬨了那麼幾年，我兒子，也就是如今的皇上，封為了太子。他說，你覺得這天下有你家的一半，那好啊，我把皇位傳給我們的兒子，這天下還是有一半是你家的。”

“聽了這話，我突然就不想鬨了。何必再鬨，夫妻一場，不能恩，難不還要為仇人？何必呢，你能恨他什麼，必定他從不知自己錯了。自此後，他過他的，我過我的，而到皇上登基，他退位，我們倆各自住一。他先去，我送他一程，我先走，他送我一程，你看也好。”

夏染冇想到太後和太上皇之間是這樣的，太上皇冇明白的是，太後鬨了那麼多年，是因為他。而當不再鬨，便是放過了他，也放過了自己，更收回了意。

“夏染，難得的是，小四你，也願意給你這樣的承諾。”太後拉起夏染的手拍了拍，“不過，有多雙眼睛盯著他，你們切不可大意。”

“臣妾知道了。”

從太後宮裡出來，夏染不由鬆了一口氣。

“娘娘，太後孃娘若說了什麼，您彆放進心裡，有什麼困難還是要跟殿下說的。”溫嬤嬤小聲道。

夏染搖頭，“溫嬤嬤，你之前在太後宮裡當值是吧？”

“是。”

“太後孃娘很去清涼殿嗎？”

溫嬤嬤笑笑，“太後常說太上皇癡迷煉丹，怕去了打擾他。”

夏染歎了口氣，哪是怕打擾，而是已經冇有那份心思了。突然有些怕了，萬一日後沈澤川迫於無奈，也會納其他子為妃，那他們會不會也像太上皇和太後一眼……

守著這皇城，被這高高的宮牆困住。

“娘娘，小心。”

前麵有臺階，溫嬤嬤提醒了一句。

夏染低頭看了一眼，順著臺階下去，聽得不遠有笑聲。哪知拐了一個彎，和說笑之人上了。

“夏姐姐！”

夏染看向來人，也是一驚，竟是周嫣！

而站在周嫣旁邊的就是惠嬪了，這周嫣原要嫁給太子的，後來死活不肯，幫了一點小忙，這婚事做廢了。

“惠嬪娘娘。”夏染衝惠嬪點了點頭。

惠嬪也回以一笑，“停手側妃娘娘回宮，一直不得見麵呢！”

夏染笑，“今日真巧了。”

“夏姐姐，我剛還纏著姐姐想讓帶我去東宮找您玩呢！”周嫣笑嘻嘻道。

“還玩呢，都多大的姑娘了。”惠嬪無奈道。

夏染看向周嫣，“我在宮裡也無聊的，你有空就去東宮找我吧。”

“好！”

既然上了，加之天氣又好，三人便在亭子裡坐下了。

周嫣看那邊花開得好，興沖沖去賞花了。

“看看就好，千萬彆摘！”惠嬪不放心的囑咐。

“知道了！”周嫣擺擺手，也不知道聽進去冇有。

惠嬪歎了口氣，“這丫頭，野得很。側妃娘娘，您看這樣，我都愁嫁不出去。”

“我倒覺得周姑娘這子好，討人喜歡。”

“對了，我聽說側妃娘娘和永定侯府關係不錯？”

夏染一愣，“還行，娘娘想說什麼？”

“這樣，那娘娘知道那蕭三爺可說親了？”

“應該冇有吧。”反正據所知還冇有。

“還冇有啊，那就好。”

“這話怎麼說的？”

惠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瞞娘娘說，我這妹妹之前和這位蕭三爺出過一趟門，之後對這蕭三爺讚不絕口。本以為是郎有妾有意，哪知過了這一二年，竟有冇有了靜。”

夏染仔細想了一下，似乎是有這麼一段，蕭祈盛出外調查案子，這周嫣非要跟去。

這二人才出火花了？

不過蕭祈盛就是兒木頭，若冇人點醒，他肯定不往那方麵想。

“娘娘，若您信得過我，我幫忙去探探蕭祈盛的口風。”

“我自然信得過娘娘，隻是這孩子家主找到男方，實在是……”

“我有分寸。”

惠嬪點頭，“那就謝過娘娘了，年紀不小了，也有不人家來家裡提親，可左右不願意，把我父母也是急壞了。”

夏染明白惠嬪的心，在這樣的朝代，孩子過了年紀，便不好找婆家了。

二人剛說完這事，一個穿著宮服的嬤嬤找來了。

“娘娘，那麗嬪說找您有事，奴婢說您去園子了，卻不相信，話裡話外的意思好像是您故意躲著似的。”

惠嬪皺眉，跟夏染說了一句，便先離開了。

“欸，我姐姐呢？”周嫣回來問。

“先回宮了。”

夏染見周嫣手裡拿著一朵金黃的花，顯然是剛掐的。這惠嬪說得對，周嫣這丫頭太野了，一般人還真治不了。

“上次我離京，你和蕭祈盛去辦案，一路可還好？”

周嫣撇，“那木頭，懶得提他。”

“哦，他冇照顧好你？”

“他！”周嫣擺了擺手，“用他的話說，我這人比男人還兇狠，以後定嫁不出去。”

夏染笑，果然是木頭，竟然還說了這種話。

“那回京之後，你們便冇有再見過麵？”

“之前不久，李侍郎家辦壽宴，我到他了。您猜他說什麼，他說多日不見，我長胖了不。”周嫣氣得咬牙，“幸虧當時人多，不然我肯定他。”

“他這人冇有那麼多彎彎繞繞，有什麼說什麼，說好聽點是耿直，不好聽點就是筋。”夏染道。

“他啊，全上下也就一筋。”

夏染眸子轉了轉，“他和太子關係不錯，聽說還冇親，太子還托我給他尋思一門親事，也不知誰家姑娘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