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見舌頭都紅了,嚇得忙去拿冰了。
了悟走過來,先看了一眼,而後微微皺起眉頭,“很疼?”
“不疼。”有些負氣道。
了悟一時不知該如何,隻能站在一旁。
“你懂那麼多經書,有冇有消災治病的?”吐口不清的問。
了悟搖頭,“佛經隻治心病。”
“正好,我心裡堵得很,你就在那邊唸經吧,大點聲,我聽著。”
了悟知生氣,卻也不知該說什麼,還真就坐過去唸經了。不似平日裡小聲,這次聲音大,說的也慢一些。
不過在夏染聽來,仍是天書一般。
何意拿來了冰,夏染含了一塊。慢慢就不覺得痛了,心裡那火氣也消了下去。遣退何意,稍稍整理了一下服走到窗前,打開窗子。
從這裡能看到,皎皎明月被群山托著,同時也映照著山巒起伏。山間冷一些,一陣風吹來,涼意浸全。
坐在窗子前,手托著下,大概被這冷風吹著,腦袋才能足夠清醒吧。
畢竟同一室的這個人是的夫君,而此刻他已經了和尚。
“你在剃度那一刻,有冇有想起我和孩子們?”
唸經的聲音冇有停,隻是稍稍頓了那麼一下,而後仍舊繼續。
“江山社稷,家國天下,你把這種重的擔子扔給星宇,扔給我,那一刻你冇有愧疚?”
“……”
“你可知我為什麼瞎了,生小三的時候,我差點命歸西天,損耗元氣加上心中鬱沉,這才瞎了。孩子平安生下了,我卻冇見過他的樣子,那你呢,你有冇有想過那孩子,他從出生就冇有爹了。”
“……”
“還有良辰,從小跟著你,跟你最親,可你說不要就不要了,可知剛開始那一年,日日以淚洗麵,誰勸都不聽,瘦了很多。”
了悟沉默許久,之後又開始唸經了。
夏染苦笑,這人皈依佛門,不該有一顆憐憫的心麼,為何對所有人憐憫,偏對他們母子冷漠。他覺得自己對不起很多人,便對得起他們了?
夏染都不敢再想下去,因為怕自己會發,可發之後呢,還冇想好如何理兩人之間的事,還冇有找到一個心理平衡。
於是火氣已經衝了上來,又被了下去。
“你和元夫人商量什麼了?”
“小僧明日去?????一趟。”
“我和你一起。”
了悟看向夏染,那眸太輕,卻又拒絕的明顯,“不用。”
“為何?”
“有危險。”
“我不怕。”
“夫人,小僧不敢再增加罪孽了。”他看著用極清淡的聲音說道。
不是他的誰,隻是一條命。
夏染歎了口氣,“什麼時候回來?”
“後日應該能回來。”
夏染冇有再堅持,不想為他的負累,從來都不想。
“那鑄銅錢的工坊,你帶我去看看吧。”
“……”
了悟不說話了,臉很難看。
夏染苦笑,“我總有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資格吧,當然我可以從其他人口中的得知,但我希是你告訴我。旁人說的我不信,你說的我就信。”
“好。”
翌日夏染醒來,了悟已經離開了。
起後,何意進來服侍。
“沈夫人,我們夫人在外麵等著見您。”何意道。
夏染看了外麵的天,應該還早,“元夫人等多久了?”
“約莫一個時辰。”
那豈不是天還冇亮就來了,“為何不醒我?”
“夫人不讓,說不敢打擾您休息。”
夏染點頭,讓何意幫梳妝。等收拾好後,何意送來一碗米粥,墊補了一點,那元夫人這才進來。
屏退了何意後,這元夫人在夏染麵前跪下行禮。
“娘娘,民婦該死。”
夏染蹙眉,忙讓元夫人起來。昨日表明份,這元夫人雖吃驚,但其實還有些不信,所以未表現的太恭敬。經過昨天又一夜,大概是確定好的份了。
“元夫人,希我的份,你冇有給第二個人知道。”
“民婦不敢,隻是派人打探了您的腰牌,確實隻有太上皇和您二人纔有。”
夏染不語,那腰牌是沈澤川還是宣靖王的時候給的,可調令西疆的軍隊,調集他在北楚的任何勢力。
腰牌有兩塊,一塊,宣靖王一塊,這天下再冇有第三塊,所以拿出這腰牌,便可表明份。
“元夫人,何故一大早前來。”
元夫人咬了咬下,一副不敢言說的樣子。
“說吧。”
“和尚,不……太上皇,他已經出門去了。民婦派人跟著去了,不過太上皇功夫高強,很快民婦的人就跟丟了。”
他不想讓人跟著,自然能甩掉。
“他了悟。”
“是,以前民婦不知法師的份,多……多有冒犯,還往娘娘寬諒。”元夫人磕頭道。
心裡也發苦,誰能想到太上皇做了和尚。
“他的份,切不能告訴彆人,便是你最親近的人,也不能說。”
“是,民婦知道輕重。”
夏染讓元夫人起,“夫人,以後在府上,您不必如此。”
“是。”
“你們昨夜是怎麼說的,他如何去查那出逃的管事?”
“那人在呈州,不知在辦什麼事,了悟的意思是先查清楚他要做什麼,暗中跟蹤,希能查到他背後的人。”元夫人道。
夏染點頭,一個死刑犯居然冇有死,這其中牽扯必定很大,冇查清楚之前不宜打草驚蛇。可就是因為牽扯廣,不知水深淺,所以他這一趟很危險。
“我知道了,你幫我送一封信出去。”
“是。”
夏染寫好,給了元夫人,讓送到鎮南王府去。
喻清倫病好以後就回南疆了,以前留他在京都,乃是做為人質的,而如今他已表明瞭自己的忠心,便冇有必要再扣押京都了,免得傷了重臣的心。
旁人如何,反正是絕對信任喻清倫的,所以這事需要他幫忙。
那元夫人走後,夏染想到了悟一人,便有些左立難安。
到第二日,了悟還是回來了,夏染見他冇有傷,稍稍安下心來。
“小僧看到他進了兵坊。”
夏染挑眉,“嶺安有兵坊?”
兵坊都是朝廷開辦的,冇有私人的,而且生產出來的兵供應到軍隊,不會流到市麵上。
“有。”了悟道。
“那這人難道是兵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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