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啊？！”夜沐震驚的看著他。

無聲理所當然的說，“因為，有的人，注定不該出生。”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又浮現笑容，可夜沐卻覺到了他笑容中的悲哀。

他帶著夜沐想繼續往前走，但夜沐卻停了下來。

“是因為太皇太后？”

無聲背對著夜沐。

“其實我和皇帝很久以前就知道，在皇帝回宮之前，太皇太后經常會找你，聆聽佛法。”

聽到這，無聲提著白琉璃燈，緩緩的側過來，那一刻，他矜貴又疏離，藍飄飄，仿佛下一刻就要凌空而去。

“那你們為什麼從來不說？你們就不怕，我是太皇太后的人，然后對你們做下惡事麼？”

夜沐搖頭，“擔憂是有的，但后來，我的況不是離不開你麼？而且這麼多年，你也沒有對我下手，所以我和皇帝都覺得，你應該是個好人。”

無聲聽罷良久，突然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大概，我真的是好人吧。”

“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無聲再一次行走，聲音遠遠傳來，“不過我和太皇太后，不是你們想象的那種關系。”

夜沐愣了一下，不知道怎麼說，就聽無聲的聲音，再一次恢復了溫。

“等會我會幫你疏導力，不過你今天不能去天授寺了，忘了告訴你，今天天授寺，客滿了。”

“啊我常住的那屋子也被人住了？”夜沐控訴的看著他。

“對。”無聲眼中浮現一笑意。

夜沐抬頭看了一下天，“我這個點回宮會被罵的，要不我跟你一？”

反正無聲是和尚，不怕他禽。

而無聲卻搖了搖頭，“你若是跟我一，或許會死的更慘。”

他似乎不像在開玩笑，夜沐脖子一，慫了。

晚上，已經很晚了，這個時候皇宮早就落鎖了，一般人是絕對進不去的。

夜沐走到皇宮邊，侍衛都認識了，連忙將從小門放進去。

“夜小姐，您怎麼這麼晚還回來？”

一個侍衛有些好奇的問。

夜沐不好意思的說，“天授寺今天香客太多沒地方住，我就只好回來了。”

那侍衛點點頭，突然又說了一句，“那您晚上好好休息，聽說陛下今天發脾氣了，您可別去霉頭。”

“啥？”夜沐回頭看著他，“皇帝生氣了？為什麼生氣？”

那侍衛了頭，“不太清楚，您反正離遠些就是。”

夜沐點點頭，謝過了他，然后就朝宮走去。

腳程很快，不一會兒就走到離自己住不遠的宮道上了，可是，眼瞅著墨臨淵住的宮殿竟然燈火通明，這麼晚了，他怎麼還不睡？

夜沐好奇，就暫時將侍衛大哥的忠告給忘了，跑了過去。

還沒走近，就看到外面跪了一大堆人，文也赫然在其中！

夜沐連忙走到文邊問他，“你們怎麼回事啊？闖禍了？”

文看到夜沐也很驚訝，“小姐，你今天怎麼回來了？”

夜沐說，“天授寺住滿了啊！我原本想和無聲和尚一的，他的院子很大，但是無聲和尚不肯，我就只好回來了”

文松了口氣，“還好他沒答應”

“什麼？”

“沒，沒什麼。”文道，“小姐，你快回去休息吧，陛下他今天心不好。”

夜沐抬頭看向宮殿里，因為有重重門遮擋，什麼都看不到，只覺得雀無聲。

“為什麼心不好啊？”

文掃了一眼，還不是因為你！你說你去看病就看病，為什麼要跟人家和尚出去玩？玩也就罷了還玩得很開心，開心也就罷了，你之前還一直躲著陛下，陛下能不生氣麼？

當然文不敢這麼說，他搖搖頭，“您還是別去霉頭了。”

一個二個的都不要霉頭，夜沐自然就猜到了這事只怕跟有關系。

想了想，不顧文阻攔，走了進去。

整座大殿果然空無一人，所有人都在外面跪著呢，但燈火通明，走到最后，就是墨臨淵辦公的地方。

夜沐小心的推開門，就看呆墨臨淵正伏案書寫什麼，沒有抬頭。

他沒有束冠，長長的墨發鋪散而下，襯得那五更加冷清，斜飛鬢的雙眉微顰，顯然有煩心事，眸低垂，長長的睫在燭火的映照下就像兩把小刷子，薄抿著，而且只穿了一件里，外面披著一件黃龍袍。

夜沐之前是躲著他來著，但今天出去玩了一趟之后，心好多了，也覺得和墨臨淵這麼多年的，不該再躲著他，就進來了，反正墨臨淵應該不會把怎麼樣吧？

想到此，像做賊一樣，悄悄咪咪的走進去。

“你還知道回來？”

清雅的聲音不辨息怒，墨臨淵沒有抬頭，但是夜沐卻覺對方已經鎖定了。

夜沐直起子，訕笑著說，“肯定要回來啊，不過陛下，你怎麼還不休息？”

墨臨淵抬頭，這才看了一眼。

“今天玩得開心麼？”

他角微勾，明明在笑，眼神卻毫無波。

“玩了一整天了，是不是累了？”

雖然他的聲音很溫，但是夜沐還是到了一威脅，就好像被獵手盯上了一樣，背上的寒都豎起來了。

但這個時候，卻佯裝無事的靠近，雖然每靠近他一步，力就會變大一分，但面上一派輕松，就好像沒有覺到危險一樣。

“今天是玩的有點玩累了，我原本想著明天回來的，不過天授寺住不下了。”

這般誠實，倒是墨臨淵意外，他停下筆，再一次問。

“今天玩的開心？”

夜沐站在他邊，“開心啊！不過有一點憾！”

“什麼憾？”

夜沐手，將一方平安福放在了龍案上，聲音輕幾分，“今天廟會很熱鬧，我跟無聲和尚去的，不過有點憾，因為我發現，這麼久了，我們竟然都沒有好好出去玩過”

墨臨淵微微一愣，盯著眼前的平安福，“這是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