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殺了他。”見到謝長夜進來,魏蒹葭突然轉過頭對說了這麼一句。
滿是淚痕的臉上,眼神空一片。
一瞬間,謝長夜心頭湧上了濃濃的愧疚。
看著狼狽不已的大堂和瑟瑟發抖的賓客,謝長夜不知該如何開口。
轉過頭回,院子之中,紅綢燒燬,彩燈落,許多中箭之人的倒在地上,好端端的一場喜宴,已然便了一片狼藉。
謝無逸已經了份,很快,青離鎮附近的員和衙役們都趕了過來。
所有的賓客都被安頓好,送離了魏家。
而那些死了的人,也都送回了家,好好安葬。
魏府之中,白綾替紅綢,看著跪在靈堂之中,一杯一杯,往地上倒著酒的魏蒹葭。
不僅謝長夜,連隋風和小林子他們也有些心頭髮酸。
走出靈堂,站在迴廊之上,看著已經冇有了一喜氣的魏府,謝長夜止不住出神。
右手,被一個溫暖有力的手掌握住,謝長夜側過頭,看了看站在了自己邊的謝無逸。
“朕會給他們報仇的。”謝無逸語氣堅定。
謝長夜深吸了一口氣,收回目,繼續看著眼前的院子。
“皇兄,我突然有些明白了,為什麼那麼多人,會求權力,近乎癡狂。”
謝無逸看著謝長夜的側臉,冇有開口。
而謝長夜則是接著說道:“上次來青離鎮的時候,一片平靜祥和,似乎著安逸。而魏家,釀酒大家,家境殷實富庶。可是轉眼之間,便因為我們遭遇橫禍,家破人亡。那些人的目標明明是我們,可是卻毫冇有對這些無關之人手,似乎在他們心中,這些人的命,本不值一提。”
而所謂的平靜,祥和,安逸,輕而易舉的便被打破,可能對於有些人來說,不過是參加個喜宴,湊個熱鬨,但卻就這麼了箭下亡魂。
“朕會抓住謝臨玄,會揪出所有的幕後之人,還天宸國太平,還所有的百姓,一個太平盛世。”
謝無逸一字一句的開口,眸深邃而耀目,似日灼灼,裡麵蘊含的,是不可磨滅的帝王決心。
四目相對,謝長夜看著謝無逸,許久之後,才輕輕點了點頭,勾一笑。
信,信謝無逸會做到。
刺破雲層,暫時掃去了天邊的霾。
等到魏蒹葭從靈堂之中走出來的時候,謝長夜已經等了許久。
雖然仍舊是雙目通紅,可是比起之前,魏蒹葭的緒已經平複了許多。
“七王爺。”對著謝長夜,魏蒹葭行了一禮。
謝長夜手扶起了魏蒹葭,“魏小姐,這次的事……”
“七王爺不必說。”魏蒹葭打斷了謝長夜,“我已經親手給父親報仇,殺了李承,至於七王爺你們,我知道,不該怪罪。”
謝長夜猶豫了一下,“魏小姐,還是抱歉,這件事,終究是因我們而起。”
“若是七王爺真的覺得抱歉的話,可否帶我一起離開。”魏蒹葭看著謝長夜,目之中,是一派堅定,“我知道你們不會放過暗中的人,我想要親眼看看他們的下場。”
“好。”謝長夜點頭,“我答應你,帶你回皇城。”
“多謝七王爺。”魏蒹葭又行了一禮,然後才轉離開。
兩日後,青離鎮上的事已經全部理好了,魏蒹葭也將魏家安頓好,一行人出發,一路加速,回到了天宸皇城。
皇城之中,因著謝長夜這段時日不在,冇有了那麼多的八卦和流言蜚語,朝臣們總覺得生活無趣,像是了些什麼一般。
聽說謝長夜和謝無逸已經返程,不人心裡麵都高興不已,但是隨著一起傳回來的刺殺訊息,這一個個的,頓時又張起來。
畢竟,皇上遇刺,這可是大事。
而且,就在謝無逸他們剛到皇城,便又傳回來了謝臨玄功拉攏了幾個小國,彙聚兵力,準備攻打天宸邊關的訊息。
“皇上,四王爺暗中蟄伏多年,現在狼子野心徹底暴,還請皇上立刻派兵,擊潰反賊!”
“皇上,臣附議,請皇上立刻派兵!”
早朝之上,員們群激憤,紛紛請旨,要求立刻派兵增援邊關,徹底消滅謝臨玄。
謝無逸一龍袍,坐在龍椅之上,威嚴不凡,“傳朕旨意,著令增兵邊關,務必嚴守城池,不給謝臨玄任何可趁之機。”
“皇上英明。”
“皇上英明。”
朝臣們紛紛拱手開口,在他們看來,雖然謝臨玄拉攏了幾個小國,但終究也隻是如同跳梁小醜一般,本不足為懼。隻要增兵邊關,必然能夠解決患。
當然了,並不是所有人都這般認為。
早朝結束,書房中,段沐風看著謝無逸,“皇上,此次四王爺的事,微臣覺得,並不會這麼簡單。”
“謝臨玄蟄伏多年,現在如果僅僅隻是拉攏了幾個小國,積蓄了一些兵力,就冒然發兵攻打的話,的確太過冒進。”
謝無逸看著手中又一份上來,痛斥謝臨玄狼子野心的摺子,隨手便扔到了一旁。
“皇上是覺得,謝臨玄還有後手?”段沐風開口問道。
“謝臨玄不是一個自尋死路的人。”謝無逸頓了一下,輕勾起角,“這一次,朕定然要好好看看,謝臨玄的後手到底是什麼。”
想要徹底除掉一顆毒瘤,那就要等它的,完全暴在之下,再儘數切除。
說清楚這一點後,段沐風又將謝無逸離開皇宮的日子裡,各種政務大致的稟報了一遍,然後纔出了書房。
宮道之上,段沐風看著另一邊走過來的謝長夜,停下了腳步。
“見過七王爺。”段沐風神含笑,看著謝長夜的眸中,出幾分不易察覺的溫。
“段丞相。”謝長夜衝著段沐風一笑,看了一眼他後的書房,
注意到謝長夜的目,段沐風臉上的笑意微微淡下去了些許,“皇上現在在書房中。”
“好。”謝長夜衝著段沐風點了點頭,“多謝段丞相。”
“王爺!”看到謝長夜要走,段沐風突然住了。
“段丞相還有事嗎?”謝長夜重新看向段沐風。
抿了抿,段沐風開口道:“王爺,是想要來找皇上商議四王爺一事嗎?”
說完之後,段沐風心裡麵又忍不住苦笑了一聲,他這麼說,難道是在期待謝長夜來找皇上隻是因為政務嗎,這算不算自欺欺人?
冇有察覺出段沐風神間的異樣,謝長夜搖了搖頭,“不是。”
聽著這回答,段沐風心頭越發苦,剛準備告辭退下,便又聽到謝長夜語氣憤憤的開口。
“皇兄那個無恥的,沈池淵給本王的封口費,他竟然一起收起來了,本王是來找他還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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