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是嗎……你抓了,我會走慢一點,如果還是覺得難的話,就掐我的後脖頸,我會走得再慢一點。”
說罷,緒方背起一,以慢得有如爬般的速度,緩步走向一剛剛所指的地方。
趴在緒方背上的一,有了休息的地方,同時緒方的速度也慢得恰到好,讓一腦袋裡的那暈眩、噁心緩緩減輕了下來。
暈眩、噁心消散,一異樣的安心冒出。
一的腦袋緩緩沉下,搭在了緒方的左肩頭。
“……謝謝……”強忍住暈眩與噁心,力說道。
“不用謝。”緒方輕聲迴應,“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而已。”
二人一唱一和過後,彼此重歸沉默。
但奇異的是,這份沉默卻並沒有散發著尷尬的氣息,反而還出了些許寧靜。
……
……
“前面……右手邊的第二間房,就是我所住的地方了……你把我送到這裡就好了……若是被爺爺看到你揹著我回來……那不好解釋……”
緒方朝前方右手邊的第二間房看去——大約有7步左右的距離,並不遙遠。
聽到一這麼說,緒方也不執拗地表示一定要將送到房門前,在一的話音落下後,他就乖乖地把後的一放下。
“有覺變舒服一點嗎?剩下的這幾步路你能走嗎?”
一輕輕地點了點頭:“嗯……最起碼……終於能說話了……走完最後的這幾步路完全沒有問題……”
剛剛趴在緒方背上的時間雖不長,但好歹總算是稍微休息了一下。
“那便好……”緒方輕輕地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就在此別過吧,我也差不多該回去了,若是再拖晚一點,我的家人可能會擔心我。”
“……一花。”
“嗯?”
“一花——我真正的名字。”一直視著緒方的雙目,一字一頓地說道。
“一花……”緒方莞爾一笑,“真是一個不錯的名字,既好聽,也有寓意。”
緒方的這句話沒有半點恭維之在。
“花”這個名,對於一名來說,可能平平無奇。
但與“一”這個姓氏搭配起來,瞬間就令這個名多了幾分詩意。
“明日天一亮,我和爺爺就要離開此地,繼續返回大阪了。”一接著道,“今夜之後,我們可能也沒有什麼再相見的機會……所以……你多保重……”
一現在已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了。
脣舌像有了自己的意志一般,自己了起來。
自己擅自報上了其真實姓名,然後又擅自向緒方道著保重。
待回過神來時,“你多保重”這句話已經說出口了。
而緒方在聽到的這番話後,先是一愣,隨後緩緩展出一抹微笑:
“你也是。多保重。”
……
……
“小花,你終於回來了啊……嗯?你怎麼了?臉怎麼那麼難看?”
直周的視線剛轉到總算回來了的一上,就立即嚇了一大跳——因爲一現在的臉白得嚇人,就像是生了病一樣。
“我沒事。”一道,“只是有點泡暈頭了而已。”
“泡暈頭?”直周沒好氣道,“真是的,你年紀也不小了,爲何還像個小孩子一樣……嗯?怎麼了?怎麼笑嘻嘻的?是上什麼好事了嗎?”
——笑嘻嘻?
一心中一愣,然後趕忙擡手朝自己的脣去——自己的角真的有在微微翹起。
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在笑。
回憶著,回憶自己是什麼時候下意識地出笑意。
記憶飛快回溯。
最後定格在了緒方笑著對說“你也是。多保重”的那一刻。
……
……
“你今夜洗澡怎麼洗得那麼晚啊?”阿町朝剛回來的緒方問道。
“因爲太久沒洗澡了。”緒方面不改地說道,“所以忍不住在浴池多泡了一會。”
緒方答應了一,會把今夜所發生的事都當作沒有發生過。
他第一次爲自己有著能夠面不改地撒謊的能力而到慶幸……
“好了,我們快進被窩吧。”爲了防止阿町因懷疑他剛纔的這套說辭而發出追問,緒方主切換話題,“明日早上我們還要趕路呢。”
說罷,不待阿町作反應,緒方就率先拿出了一套被褥,鋪設在榻榻米上。
阿町對緒方一直是無條件的信任。
所以聽緒方這麼說了,儘管總覺“因太久沒洗澡而在浴池泡久一點”不像是緒方會做的事,但也沒做多問,開始與緒方一起專心致志地鋪著被褥。
二人合力鋪設被褥時,緒方的目在偶然間掃到了現在只被薄薄一層所覆蓋的阿町的脯。
隨後,某段纔過去連半個時辰都不到的記憶,在緒方的腦海中冒出……
表變得古怪的緒方連忙將視線挪開,免得再讓什麼奇怪的記憶片段出現……
……
……
此時此刻——
江戶,某座居酒屋——
“呼哈——!”牧村將一大瓶喝空了的清酒放下,“如何?還要和我比嗎?”
“我、我不行了……”臉紅似的島田放下還剩一大半的酒瓶,打著大大的飽嗝,“我喝不下了。”
“哼哼。”牧村出得意的表,“想和我比酒量,你還差得遠呢。”
“島田,別再喝了。”淺井這時提醒道,“我可不像再像幾天前那樣,揹著你回去。”
牧村、島田、淺井3人現在以品字形坐在酒桌的3個角落。
最近這段日子,爲了打發無聊的時間,牧村他們常常像現在這樣,在居酒屋喝上半夜的酒、聊上半夜的天。
“話說回來——”淺井這時接著道,“我們應該也差不多要回去了吧。”
淺井並沒有參與牧村和島田二人的“酒量比拼大賽”,一直只默默地小酌,所以不像牧村和島田二人那樣整張臉變爲酡紅,雙頰只微微泛紅。
“時間還早。”牧村一邊說著,一邊再次打開一瓶清酒,“再喝一會吧。”
“你這傢伙可真喝酒啊……”淺井無奈道。
“錯了。”牧村咧一笑,“我不是喜歡喝酒,我是喜歡到居酒屋這種地方來喝酒。因爲在居酒屋喝酒,常常能聽到些有趣的故事。”
牧村用筷子夾起一粒粒下酒用的茴豆塞中。
“我以前還是與力時,就常常會指示部下們在居酒屋等地混跡,在居酒屋這種地方往往能收集到不有用的報。”
“居酒屋這種地方,我只覺得很吵,沒有其餘的想……”淺井長嘆一口氣。
淺井的話音剛落,離他們有段距離的某張大桌那突然發出嘈雜的喧鬧聲:
“譁!真的假的啊!”
“我說的可都是真的啊!”
“那人有這麼厲害嗎?”
……
“那張桌子的人都在幹什麼……”淺井皺眉頭,看向那張被足足8號人圍坐著的桌子,“突然那麼吵……嚇我一跳……”
“好啦,別在意這點小事了。”牧村寬道,“繼續喝酒吧。”
“下酒菜似乎有點不夠了。”島田這時突然道。
“那就讓人再端上來幾盤茴豆吧。阿千小姐!”牧村朝不遠的一名正在桌子的年輕姑娘招了招手。
這段時間,牧村他們常來顧這家居酒屋,所以一來二去之下,和這間居酒屋的人都混了。
被牧村稱爲“阿千小姐”的年輕姑娘端著盤子快步走來:“你們可真能喝啊……竟然都喝了這麼多了……”
“因爲你們這兒的酒釀得好嘛。”牧村嘿嘿一笑,“就是因爲你們這兒的酒釀得好,我們這段時間纔會這麼頻繁地來你們這兒顧啊。”
“牧村先生的還是一如既往地甜呢。你們想要什麼?是要下酒菜,還是多要幾瓶酒……”
阿千的話還沒說完,一道突然發出來的嘈雜聲便將的話頭給打斷了——這陣嘈雜聲的來源,正是剛剛就因過於吵鬧而引起了淺井等人注意的那桌客人。
“那桌人都在搞什麼……”淺井的眉頭再次皺,“即使是在居酒屋,也不能這麼吵鬧吧?”
“這也是我們居酒屋的常態了。”阿千面無奈,“我早就習慣了。那桌客人也是我們這兒的常客了,所以我們也不好意思去多說什麼。”
“他們在聊什麼呢……聊得這麼大聲……”牧村這時也對那桌客人產生了好奇。
“的我也不清楚。”阿千聳聳肩,“但我剛剛有聽到一點他們的聊天容。”
“他們剛剛似乎是在聊江戶的第一劍豪——山田淺右衛門文顯,和山田淺右衛門家族世世代代傳承的妖刀·遮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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