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這些消耗得很快，“試刀”這門生意，一直都極紅火、不缺客人，上午拉回家中的，說不定下午就被拖去給人試刀了。

因爲消耗速度快，所以也不必擔心會存放過久而發臭。

若真有發臭了，會被及時清理掉——山田淺右衛門的人又不是什麼沒鼻子的變態，發臭了也會覺得噁心。

存放的地方，就是地下室。

山田淺右衛門家族的宅邸下方，有著座極寬敞的地下室，地下室較涼，所以將存放在地下室，不容易腐爛。

而宅邸下方的地下室，同時也是煉製人膽丸的煉藥房。

義朝：“到了……”

間宮與義朝此時站在宅邸的一偏僻的走廊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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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空無一，什麼也沒有。

在這空無一的走廊角落上，義朝蹲下，掏出一鐵製的鑰匙，將鑰匙進腳邊的一個不起眼的空中，轉幾圈後，腳下的走廊發出“咔”的一聲輕響。

“兄長大人，我們走吧。”義朝一邊說著，一邊攥著鑰匙向上拔。

吱呀……

就像門被拉開一樣，這仍在孔中的鑰匙就是門把手，攥著這“門把手”向上提的義朝，輕輕鬆鬆地掀起腳下走廊的一大塊木板。

木板的後方，是朝地下延的樓梯，因線過於昏暗，所以只能看到樓梯通往如墨般的黑暗。

間宮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油燈，將其點亮。

“走吧。”間宮一馬當先地順著樓梯，朝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大門的鑰匙，只有倆人擁有——家主文顯和已經確定是下任家主的義朝。

因爲線昏暗，再加上這樓梯很窄，所以間宮和義朝都走得很慢。

在二人都在緩步朝下方走去時，走在間宮後方的義朝突然冷不丁地說道：

“兄長大人……多謝……”

“謝我什麼？”

“謝謝你願意幫我放那孩自由……”

“沒啥好謝的。”間宮淡淡道，“我也只不過是不想再讓父……山田淺右衛門文顯他再接著做這麼慘無人道的事而已。”

“而且那孩如此慘的遭遇，也讓我實在是難以視無睹。”

間宮其實跟義朝瞞了一個理由——他之所以會願意去救那位名阿竹的大阪孩，還因爲這孩的上，說不定有著他們葫蘆屋調查已久的和“不死”有關的線索。

畢竟傷勢極快極快癒合，連臟都能自我修復，這些都和間宮他們認知中的“不死之”的特點相吻合。

因此不論於公於私，間宮都沒法棄那孩於不顧。

“話說回來——”間宮這時轉過頭，看向後的義朝，“你與文顯既然是唯二的兩個知道那孩的存在，並且還擁有著地下室鑰匙的人，那你上次私放那孩後，文顯沒質問過你什麼嗎？”

“沒有……”義朝搖了搖頭，“我上次私放那孩後……父親應該是有懷疑過是不是我所爲的。”

一抹複雜的笑意，在義朝的臉上浮現。

“畢竟不論怎麼看，我都有著最高嫌疑。”

“但父親直到現在，什麼都沒和我說。”

“他大概……是想放我一馬吧……”

“……這次在功救出那孩後。文顯他可能就不會再放你一馬了。”間宮將視線轉回到前方，“你做好覺悟了嗎？”

“嗯。”義朝目堅定，“我早就做好覺悟了。頂多也就遭父親一頓毒打而已。”

在談話之間，二人已經下到了樓梯的最底部。

地下室的空氣中瀰漫著一腥味。

儘管這地下室有設計通風口，一旦發臭便會立刻被理，但此地始終是堆的地方，味道自然不會好聞到哪去。

“兄長大人，這裡。”義朝走到間宮的前方，給間宮帶路。

在跟隨義朝向地下室的一角走去時，間宮順手用油燈將掛在沿途牆上的蠟燭點亮。

原本昏暗的地下室，隨著一接一蠟燭被照亮，緩緩變得敞亮。

往往會被隨意地堆放著，但直至目前都沒看見一——大概是被用了吧，這也是常有的事。

地下室並不寬敞，沒一會兒，間宮便看到——前方的地下室角落，坐著一位被鐵鏈拴著的孩。

大的鐵鏈，一端連接著牆壁，另一端則拴著孩的脖頸。

鐵鏈還算長，所以這孩的活範圍還算廣，活範圍覆蓋小半個地下室。

在其活範圍，有著便桶、食、清水、換洗等。

間宮看到這孩，而這孩自然也看到了間宮與義朝。

看著朝這邊緩步而來的間宮與義朝，孩的臉上先是以眼可見的速度浮現驚恐。

但在看清爲首之人是義朝後，孩臉上的驚恐之緩緩消散，變得稍稍鎮定了些。

“阿竹，別怕，是我——義朝。”義朝稍稍加快了步伐，然後單膝跪在了孩……也就是阿竹的跟前。

“義朝大人……”孩將怯生生的目看向站在義朝後的間宮，“這位是誰啊……”

間宮此時於心中暗道：

——看來義朝之前跟我說的他常常和這孩聊天，並非假事啊。

據此時眼前的場景，不難看出——這孩很信任義朝。

“不用怕，這位是我的兄長，他是來與我一同救你出去的。”

“初次見面。”間宮向阿竹鞠躬行禮，“在下間宮九郎。不用害怕，就如義朝所言，我是來救你出去的。”

現在間宮與阿竹的距離，不過咫尺之遙，所以間宮得以將阿竹的容貌看得更清楚。

年紀大概只有15歲上下，容貌算不上好看，但也算不上難看。

穿著乾淨的服，雖然氣不怎麼好，但的氣神還是要比間宮想象中的要好上許多。

間宮原以爲——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室那麼久，被頻繁地剖開肚子取膽，這孩的神狀況一定會很糟糕。

義朝似乎是看穿了間宮此時的所思所想，他出聲解釋道：

“父親每次取膽時，都會先給阿竹灌強力的迷藥，讓阿竹減輕痛苦……啊，抱歉，阿竹，我不說了。”

義朝的解釋戛然而止——因爲他前的阿竹從他口中聽到“取膽”這個詞彙後，臉頰“唰”地一下變得蒼白無比，子更是直接發起抖來。

“這些話，等之後再慢慢說吧。”間宮說道，“先把這孩子的鐵鏈給……”

啪，啪，啪，啪……

突然自間宮和義朝後響起的腳步聲，打斷了間宮的話頭。

聽到這腳步聲的下一剎那，間宮也好，義朝也罷，二人的臉雙雙一變。

腳步聲，是自二人後的燭照不到的黑暗響起。

隨著這陣腳步聲響起，一道人影緩緩從黑暗中顯現。

自黑暗中現者——是一名腰間佩著黑紫相間的打刀的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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