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步！

5步！

4步！

3步！

二人臂展接近，刃長也相同，二人近乎是於同時進到了彼此的攻擊範圍之！

鏗！

兩道拔刀聲近乎不分先後地響起。

因爲只有一瞬，所以文顯並沒有看到——在間宮拔刀出鞘的那一剎，一抹奇異的芒從間宮的眼中一掠而過。

倘若源一在場，看到間宮眼中的這抹芒，一定會很欣喜的吧——這是進“無我境界”後，所特有的豔麗芒。

……

……

一白一紫兩道刀迸現。

間宮與文顯錯而過。

錯而過的二人，保持著出刀的架勢，站在各自原先所站的位置。

誰也沒有。

時間彷彿在此刻凝固。

一直到半晌後，才終於有人打破了這彷彿被下了“時間靜止”的魔法的寂靜。

“……幹得漂亮。”

文顯的角翹起一抹弧度。

“敗給……你小子……了嗎……咳！咳咳！”

幾口鮮隨著文顯的幾聲咳嗽而噴出。

一條從文顯的左肩劃到右肋骨的線，突兀地浮現，隨後自這條傷口迸濺出團團霧。

“剛剛那招……是你獨創的絕技嗎……？”臉上仍舊帶著笑意的文顯，轉過頭，朝間宮問道。

此時已緩緩站直子的間宮，甩了個刀花，將刀刃上所附著的鮮盡數甩去。

“飛燕殘心流

奧義

——剎那。”

“剎那……不錯的名字……”

文顯將視線從間宮的上收回，投到掌中的毗盧遮那上。

他用複雜的、讓人難以捉其緒的目深深地看了毗盧遮那一眼後，緩緩將毗盧遮那收回進鞘中。

“由你來做它的第3任主人……它應該也會很高興的吧……這樣一來……我也算是不辜負父親……對這刀的囑託了……”

文顯將毗盧遮那連刀帶鞘地朝後一甩。

刀高高地劃過一個漂亮的拋線後，徑直地掉在了間宮的側。

間宮面帶錯愕地看著將毗盧遮那拋給他的文顯——在將毗盧遮那拋給他後，文顯他那並不算高大、但卻讓間宮他們都覺宛如座巨山般的子，重重地朝地面倒去……

在倒地時，文顯拼盡最後一點力氣，說道：

“好了……來取我首級吧……”

間宮神複雜地看著倒地的文顯。

倒地的文顯，膛仍在小幅度的起伏著。

間宮提著刀，緩步走到文顯的側。

然後……高高地將刀舉起……

……

……

翌日，清晨——

山田淺右衛門宅邸，安放間宮母親的佛龕的房間之中——

上的傷勢都已做過簡單理的間宮，跪坐在母親的佛龕之前。

他與佛龕之間的榻榻米上，則端正地擺放著那柄文顯昨夜給他的刀——他們山田淺右衛門已傳承了2代的家寶：毗盧遮那。

間宮在母親的佛龕前方久坐良久，他進到這房間裡時，順著窗戶投房的還是月，而現在順著傳呼投房的，已變爲了。

（九郎，你要記住：人的生命是不分貴賤的，人命絕不可以用數字來衡量，用數字來衡量人命的價值的話，你只會變得越來越不像人。）

耳邊不斷迴響著母親生前對他的教誨。

母親雖是武家之，但卻完全沒有那種“武士之外皆非人”的思想。

間宮不想到：或許就是彼此時所的教育完全不同，才讓他與父親之間的思想對立如此尖銳吧。

他與父親的決戰，自他時起就已埋下了伏筆……

譁……

這時，間宮後的紙拉門被緩緩拉開，拉開房門併者——是義朝。

“家裡的那些侍從怪煩人的。”義朝後，便率先朝間宮苦笑道，“剛纔他們一個勁地問我‘家主是怎麼傷的’，我花了好大勁纔將他們都打發了。”

間宮此時緩緩地將雙眼睜開：“……父親怎麼樣了？”

“治療已經結束了。”義朝面朝著佛龕，跪坐在間宮側，“他撿回了一條命，但因傷很重的緣故，他至要在牀上躺夠半年，而且醫生說：這傷因破壞了父親的元氣，即使傷勢痊癒了，實力也會大減。”

“這樣啊……”間宮輕聲道，“……義朝，我把我們的父親砍這樣，你會怨恨我嗎？”

“當然不會。”義朝輕嘆了口氣，“其實在昨夜，我就已經做好了父親會被兄長大人您所殺的心理準備了……”

“我還要謝謝您呢……”

“謝謝您留了父親一命……”

“雖然父親他做了很混蛋的事……但……他畢竟是與我有著濃於水的親的父親……”

義朝的話音剛落，間宮便緩緩擡起右手，輕輕地著自己那昨日剛回到家裡時，被文顯糙的手輕著的左臉。

昨夜，面對還剩一口氣的文顯，間宮舉起了刀……但怎麼也沒法劈下。

因爲在將刀舉起時，間宮回想起了在時隔5年歸家時，文顯他臉的那一幕……

接著，與文顯的種種過往，在間宮的腦海中閃現……

“我也……逃不過親的束縛啊……”當時間宮一邊呢喃著，一邊放下了手中的刀……

“……阿竹那孩子呢？”間宮放下正輕自己左臉的手，追問道。

“現在正睡得香甜。”義朝的臉上浮現幾笑意，“好久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了。大概一時半會也不會醒吧。”

昨夜，在順利將阿竹帶出地下室後，義朝跟間宮解釋了阿竹爲何現在神狀況還算不錯的原因：文顯每次給阿竹取膽時，都會先讓阿竹喝下強力的迷藥，將痛苦減到了最低。

而阿竹在再生膽髒時，是沒有知覺的，既不會到痛、也不會到。

一顆人膽其實能用很久，所以文顯平均5天才從阿竹的上取一次人膽，因此截止到目前，從阿竹的上生取膽髒的次數並不算多。

綜合上述種種原因，才讓阿竹現在的神狀況還算正常，沒有因過於頻繁地品嚐痛苦而神不正。

“兄長大人。”義朝這時突然發問道，“等阿竹醒來後，你就要直接帶走嗎？”

“嗯。”間宮點點頭，“我和阿竹若是在這裡停留太久，你也不方便和家中的侍者們解釋吧？”

“而且——我現在也有了個新的大家庭。”

笑意隨著間宮微翹的角浮現。

“我若是離開他們太久，他們會擔心的。”

“義朝，你呢？你有什麼打算？”

“我能有什麼打算？”義朝笑著聳了聳肩，“當然是留在這裡，爲日後襲名爲八代目山田淺右衛門家主做準備了。”

“反正父親得在牀上躺夠半年。”義朝換上半開玩笑的語氣，“等完全痊癒，也要一、兩年的時間。”

“在短時間之，這個家都將是我說了算，父親也奈何不了我。不必擔心父親會不會因我放走阿竹而氣得拔刀砍我。”

“……那這刀就由你收下吧。”間宮突然擡手將前的毗盧遮那挪到了義朝的前，“我已不是山田淺右衛門家族的人，這刀應該屬於日後註定會繼承家主之位的你。”

義朝垂眸看了眼前的毗盧遮那。

“……兄長大人。”

義朝一字一頓地正道。

“你一向比我聰明，你難道不記得爺爺對於這刀的囑託，以及不知道父親昨夜將這刀託付給你的用意是什麼嗎？”

“‘將這刀代代相傳，要傳給家族裡每一代中最傑出的那一個’——這是爺爺在逝去之前，親口所說的囑託。”

義朝這時頓了頓。

“接下來是我的猜測，可能是我多想了，但我覺得我的這猜想並非沒有可能……”

“我覺得……父親將這刀託付給你……也許是想變相地給5年前一時腦熱剝奪了你山田淺右衛門的家名這一舉而說一聲‘是我做得不對’……”

“父親他心裡面，應該是一直都認同你是我們山田淺右衛門家族的一份子，纔會依照爺爺生前的囑託，將毗盧遮那給了在他眼裡已是家族年輕一輩中最傑出的你……”

“所以——該收下毗盧遮那的，應該是兄長大人您纔對……”

語畢，義朝拿起了毗盧遮那，用雙手端著，微笑著朝間宮遞去。

“再說了，我心裡面可是一直都認同你是我們家族的一份子。”

“不按照爺爺的囑託，由最傑出的你來握持這刀的話，我會到良心不安的。”

“而且——由你持有毗盧遮那，我相信不僅僅是我，即使是母親也一定會很樂於看到這一幕吧。”

間宮的臉上浮現出猶豫，他看了看義朝遞來的刀。

然後又看了看旁邊的佛龕。

最後——他出了手，將毗盧遮那牢牢抓在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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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之後的章節，作者君本人可謂是非常地期待啊，因爲明日之後，京都這地圖和某些老角將久違地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