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一走，諮詢室就變得十分安靜。

就是那種針落地都能聽見聲音的靜。

醫生看著比剛才沉默了許多的霍祁川，溫和的笑道：「霍小爺，不用張，就是聊聊天而已。」

「嗯。」霍祁川很輕的應了一聲。

醫生又道：「我覺得喵喵很可，我兒子想有個這麼可的妹妹。」

霍祁川皺了下眉，眼神裡多了些警惕：「喵喵是我妹妹，我二叔的兒，不會去別人家的！」

醫生：「……」

「你誤會了，我沒有跟你搶喵喵的意思。」

這哪裡像抗拒弟弟妹妹的人？

他抬手扶了扶眼鏡框，接著道：「那你家裡還有其他弟弟妹妹嗎？」

霍祁川綳著小臉，看上去很嚴肅：「其他弟弟妹妹也是我們家的，不會送給別人的！」

醫生了鼻子，有些無奈。

他覺得霍祁川不會抗拒弟弟妹妹，相反還很在乎弟弟妹妹。

隻是不知道霍總為什麼那麼說？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你喜不喜歡你的弟弟妹妹？」醫生接著問。

霍祁川：「不喜歡也是我的弟弟妹妹。」

終於聽到一點有用的容。

醫生笑道：「我小的時候也不喜歡弟弟妹妹，覺得多了他們，我就會吃很多東西。」

霍祁川看著醫生的眼神裡多了些異樣，「你好不，居然為了吃的討厭弟弟妹妹。」

醫生：「……」

他覺自己要傷了。

霍家的小孩都是什麼妖魔鬼怪？

醫生艱難的扯出一抹笑容：「可能吧，你呢？為什麼不喜歡弟弟妹妹？」

霍祁川聽見這話，眸微微一黯。

他低下頭，瓣抿著。

為什麼不喜歡弟弟妹妹？

不是擔心他們會跟自己搶吃的，而是……

那一年，霍祁川還不到四歲。

黎佑意外懷上二胎，在生下和打掉之間猶豫不決。

一開始得知可能會有弟弟或者妹妹的時候，霍祁川其實很開心。

他有伴了，不會孤孤單單了。

可是許阿姨卻告訴他，弟弟妹妹生下來，家裡人就不會再疼他，寵他，他。

如果他敢不聽話，還會把他丟掉。

無論發生什麼事，誰對誰錯，爸爸媽媽永遠都是站在弟弟妹妹那邊。

而被罵的隻會是他。

霍祁川一開始不相信，後來發現，媽媽自從懷了霍小白以後，就開始要求他自己睡。

許阿姨說，弟弟妹妹還沒生下來，媽媽就已經開始不要他了。

霍祁川當時難過了好久，晚上一個人睡覺總是哭。

霍小白出生那天，所有人都圍著他轉。

許阿姨還說，以後這個家再也沒人會關心他了，就算有，也是假的，為了騙他，讓他不欺負弟弟。

從那個時候開始，小小的霍祁川就變得沉默寡言。

不再是一個天真單純的孩子。

他討厭唯一的親弟弟霍小白。

他總是藏著滿滿的心事，一個人在房間難過，哭。

大人就是那麼過分。

把你生下來，又很快不你。

「霍小爺？你還好嗎？」醫生久久等不到回復，忍不住出聲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