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離開菲的閨房,給手下截著報告,張泉在大門外給人打了一頓,只剩得半條命。
項龍心知肚明是肖月潭使的手段,卻不能不去問他。到了張泉房外,撞著他的心腹崑山,這小人一臉憤慨的道:“定是仲孫龍派人乾的,臨淄真是野蠻人當道的地方,全無法紀。”
項龍暗忖你們這麼想最好,可省去我不脣舌,低聲問道:“傷得怎麼樣?”
崑山道:“主要是頭臉中了幾拳,眼腫得差點看不到東西,脣角也裂,那樣子令人看得心中難。”
言罷唉聲嘆氣的走了。步房,出奇地董淑貞和兩個俏婢正爲張泉敷治傷。果如崑山所說的,張泉那副被打得像豬頭的樣子,短時間休想出來見人。這是肖月潭狠辣之,務要令張泉難以爲呂不韋工作,不得不進一步倚賴他項龍。
董淑貞坐在榻邊,幽幽的橫他一眼,嘆道:“那些人真狠心,看!打得副執事變這個樣子。”
張泉道:“是否沈兄來了!”
項龍想起千百的董淑貞曾陪這卑鄙的人睡過幾晚,心中一陣煩厭,有點不客氣的對董淑貞道:“你們出去一會,我有話和張兄說。”
董淑貞不悅的蹙起黛眉,吩咐兩婢退下,斷然道:“有什麼話是淑貞不能聽的。”
張泉艱苦地道:“二小姐請出去片刻。”
董淑貞呆了一呆,忿然去了。
現在到項龍坐在董淑貞的位置,俯頭低聲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張泉腫得像豬脣的吐出含糊不清的話道:“我其實沒有什麼,他們只是打我的頭,又迫問我爲何去見主子,我當然死都不肯說。唉!最可恨是主子給我的錢都被搶走!那些錢本是要給你的。”
此正是肖月潭的計謀,張泉不但沒錢來收買項龍,還不能再去見呂不韋。
項龍道:“張兄要去見的是誰?”
張泉道:“現在還不能對你說。唉!想不到有仲孫龍手在這件事,現在我們整團人全在他的爪牙嚴監視中,你也要小心點。”
項龍哪有心和他說下去,立起來道:“張兄好好休息。”
張泉一把拉著他袖,焦急地道:“你怎都要幫我這個忙,遲些我再去弄錢回來給你。”
項龍道:“我可爲張兄做些什麼事?”
張泉道:“設法爲菲的心腹,打探和龍君的關係。”
項龍苦笑道:“若你是菲,即使我了你的心腹,你會把與自己終有關的事泄給我知道嗎?”
張泉辛苦地道:“菲是不會相信任何人的,包括龍君在。因爲魏王對菲亦有野心,所以菲最後只能倚賴你,明白嗎?”
項龍怔了半晌,點頭道:“好吧!我看看怎麼辦,可是一天未收到錢,張兄休想我肯與你合作。”
揮開他的手,逕自出房。
董淑貞恭候門外,見他步出房門,將他扯到園的小亭去,幽怨地道:“你是否在惱人家呢!”
項龍哂道:“小人怎敢,二小姐無論怎樣騙我和不信任我,我這小執事只好逆來順。”
董淑貞“噗哧”笑道:“看你怨氣沖天的樣子,淑貞給你賠罪好嗎?唉!人家現在不知該怎樣方可討你歡心,你是否只好男風不的?”
項龍苦笑道:“是否凡認識龍君的人,都變只好男風?”
董淑貞整個軀上來,玉手纏上他的脖子,笑道:“還要瞞人,只看他瞧你的樣兒,雙目噴火似的,便知你是他的男人。因爲你若非他的男人,他怎會以這種態度對你。現在淑貞唯一的希,就是你除了男人外,也歡喜人。”
項龍呆了起來,心想這次確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冤屈。探手下去大力打一下的香,無奈道:“當我是你想的那樣好了。請問二小姐,可以放我回房休息嗎?”
董淑貞誇張的痛呼哎喲,用力把他抱,咬他耳朵道:“你若不歡喜正路,淑貞可以奉陪。”
項龍抓著香肩,把推開許,正容道:“二小姐的好意,小人心領。不過你仍未弄清楚一件事,即使你和秀真沒與我有親關係,我沈良仍會爲你們安排好一切,絕不教你們淪爲權貴的姬妾,此事若有一字虛言,教我沈良不得好死。”
董淑貞平靜下來,怔怔的凝視他半晌,輕聲道:“你爲何肯這麼做?知不知道輒會惹來殺之禍?若教菲知道你要破壞的計劃,第一個不放過你的正是。”項龍道:“你說我是傻子笨蛋什麼都可以,但我卻決定了要這麼做,只要你們肯乖乖聽話,我便有辦法。”
董淑貞橫生的扭著軀道:“我們還不夠乖嗎?”
項龍哂道:“乖得太過份,不但對我乖,還對張泉和沙立乖,誰有利用價值便對誰乖。但我要求的並不是這種乖,你回去好好想想。時間無多,表演過後,將是行的時刻,若錯過時機,莫要怪我沒有幫你。”
董淑貞渾一,伏他懷道:“沈良啊!你說得人家六神無主呢!可否清楚點告訴淑貞你爲人家作的是何打算呵?”
項龍憐地吻臉蛋,誠懇地道:“你們若再不肯對我推心置腹,恐怕我沒有辦法幫助你們。我的打算是把你捧爲繼承菲的另一名姬,而菲則可安然歸,過自己選擇的生活。”
董淑貞悽惶地道:“你說的當然是最理想的安排。但怎辦得到呢?菲現在視我如敵人,絕不會答應,縱是答應,也須衆人都肯承認才行。這本是不可能的事。”
項龍有竹道:“菲方面包在我上,至於你能否爲菲以外另一名姬,須看你自己的本領。”
董淑貞愕然道:“我的本領?”
項龍道:“我會說服菲讓你在其中一出歌舞擔正主姬的角,只要你的表演不太遜,而我又能在例如龍君等有份有地位的人面前爲你言幾句,甚至邀你到某幾個權貴表演,哈!你說那會是怎麼樣的況?”
董淑貞劇震一下,倏地離開他,一對眸閃著前聽未有的神采,聲道:“你有把握說服菲嗎?”
項龍手捧起的臉蛋,有點不自地痛吻的香脣,直至連連,放開道:“給我三天時間,我會教菲親口向你說,你卻須和秀真放棄一切不軌行。現在乖乖的去睡覺。”
董淑貞給他吻得發,眼如的暱聲道:“今晚讓人家陪你好嗎?淑貞給你攪得子滾熱了。”
項龍慾火大熾,暗怪自己不該挑起對方慾,下心腸把扭轉軀,推得走前十多步,到了通往宿的迴廊,笑道:“你不是說我只男風嗎?去找秀真告訴這個消息吧!切記不可予第三個人知道,否則不靈!”
說完匆匆溜回房去。
翌日醒來,還未吃早點,手下來通知解子元找他,項龍心中暗驚,最怕是善告訴了他和自己的關係,見面時將非常尷尬。
好在來到前廳,解子元熱誠如昔,先著他遣退侍奉的婢僕,興地道:“沈兄真行,人昨晚不但沒有怪責我,還準我和你朋友。說有你看管我,偶而出去胡混都沒有關係,啊!沈兄真是我的救星和朋友。”
項龍心中糟,知是善對他餘未了,所以有此轉變,使解子元欣喜若狂。不由問道:“解兄不用上早朝嗎?”
解子元道:“大王昨晚著涼,故休朝一天。嘿!沈兄今晚有空嗎?”
項龍見他像沒有繫頸的猴頭般興,警告道:“小心尊夫人是試探你的呢?”
解子元拍保證道:“我的夫人說得出來的話一定做得到,不會是騙我的。今晚要請沈兄到舍下吃飯,膳後我們可把臂出遊,讓小弟好好招呼沈兄,哈!”
項龍苦笑道:“你好像一刻都等不來的樣子。”
解子元毫無愧道:“當然,只有躺伏在陌生的懷裡,嗅吸們的香氣,我的腦筋纔會靈活起來。唉!你不知大王催得我多麼,若我不寫好骨的賀壽詞,這次就真的糟糕。”
項龍暗忖原來如此,心中一道:“近兩天有沒有看過蘭宮媛的排演?”
解子元苦著臉道:“我怎敢見,昨天在宮撞到的相好齊雨,他還對我冷嘲熱諷,若非我脾氣好,定要教他好看。”似是記起另一件事般,忽然又道:“沈兄和仲孫龍究竟是什麼一回事?”
項龍簡略的說出來,解子元懊惱道:“這就糟了,昨天他派人來試探我和沈兄的關係;我不虞有他,照實說是新相識的朋友,唔!待會我要親去找他說話,再不然找二王子出頭,不信仲孫龍敢不賣賬?”
項龍好整以暇道:“多一事不如一事,解兄不用手此事,陡使事更復雜,我自有應付之法。”
解子元懷疑道:“沈兄知否仲孫龍在這裡的勢力可比得上王侯,他若這麼吃了沈兄的虧,是絕不會輕易罷手的。”
項龍道:“放心吧!若真須解兄幫手,我當然會求解兄!”
解子元道:“以後有什麼事儘管對我說。現在我要趕回署辦事,今晚我來接你好嗎?”
項龍還有什麼話好說,只好點頭答應。
解子元歡天喜地的站起來,忽聽門唱喏道:“大小姐到!”
解子元嚇了一跳,與項龍恭立迎接。菲穿黃底白花常服,外披一件綿背心,在數名侍婢簇擁下,輕步進大廳,高雅雍容、豔四,看得解子元眼亮起來。
菲先狠狠橫項龍一眼,蹙起黛眉瞪著解子元道:“解大人是怎麼的?人說過門不,解大人卻是門都不向菲打個招呼!菲是如此令大人不屑一顧嗎?”
解子元也真絕,毫不掩飾地一揖到地道:“小姐錯怪在下,自宮宴見過小姐,在下便給小姐勾去魂魄,直到今天回覆正常,試問在下還怎敢造次。”
菲和衆婢忍不住笑起來。
項龍心大起,一手摟他肩頭,另一手掩著他眼睛,推他往大門走去,笑對菲道:“小人護送解大人走好了。”
菲笑得花枝,駭得項龍忙收回眼,怕像解子元般失掉魂魄。把解子元推出府門,放開掩他眼睛的手。
解子元籲出一口氣道:“如此尤,世所罕見。難怪仲孫龍不擇手段,務要把弄上手。”
項龍道:“解兄心了?”
解子元正容道:“說來沈兄或不肯相信,每次我回到家中,會將外邊的人忘得一乾二淨。”
項龍欣然道:“這就最好,我明白了!解兄只是爲了作曲填詩去清樓胡混的。”
解子元嘆道:“沈兄確是我的知己。”
送走解子元,菲在廳候他共進早膳,頗有點妻子侍候夫郎的神態,看得項龍暗暗心驚。
侍候的小屏兒給菲差走,這問道:“解子元見到你時像換了另一個人般,神又這麼興,究竟他因什麼事找你?”
項龍故意賣個關子道:“男人的,大小姐最好不要知道。”
菲大嗔道:“你愈來愈不將人家放在眼,小心我會對你不客氣。”
項龍微笑道:“大小姐息怒,我們只不過約了今晚到青樓鬼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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