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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依次都回到了收拾妥當的廳堂之中,秦慕白也讓霜兒去將妖兒等人也再請了回來,大家依舊圍坐在火爐旁。
高公主本想挨著秦慕白坐下,卻看到坐在對麵的武娘,剛剛屁捱上坐榻急忙又起了,笑嘻嘻的走到了武娘邊,坐了下來。
這一舉,但是出乎了秦慕白等人的意料之外,大家不由得都對注目而觀。
武娘倒是淡然,麵帶微笑,彷彿是等著高公主出招一般的表。
“喂,娘,你會武嗎?”高公主笑嘻嘻的問道。
“略知一二,會騎馬與箭而已。”武娘笑答道。
“哇,你好厲害!”高公主驚歎道,“你會騎馬,還會箭呀?我連馬都騎不好呢,都要慕白抱我……呃!”
“抱你上馬麼?嗬嗬!”武娘笑了。
眾人也都跟著笑了。
高公主臉兒一紅,自己也嘻嘻的笑了幾聲解嘲,又道:“你的箭法是慕白教的嗎?”
“不是。我自就和兩個哥哥一起,跟著父親與家中的武師學的。”武娘說道,“其實也就隻學了一點皮而已,跟慕白他們那種神武大將軍,比不得,上不得檯麵的。”
“那也很不錯了呀!我……我好想學武呢!”高公主蹶了一下,嘟嚷道,“我想學的東西好多,但又好像什麼也不會呀,真失敗!想學武,冇人教,有人教我也吃不了那個苦;想學琵琶,慕白教了許久,我仍是個半調子出不了師;想跟妖兒姑娘學烹飪,這個就更不用說了,我連升火都不會!唉,真是氣死我了!”
“嗬嗬,公主你金枝玉葉的,學這些作甚?”武娘不笑問道。
“可是我一樣也不會,多丟人啊?”高公主低聲道,“你什麼都會,我卻什麼也不會……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哈哈!”眾人可是都聽見了,不又發出一陣大笑。
高公主自己也回過神來,臉一苦一撇,吐了吐舌頭:“嗚,又說錯話,丟人了!”
“高,你還是坐到我這裡來吧!”李恪笑著衝招手,“這才一會兒,皇家臉可就讓你丟了七八分去了!”
“哼,我就不過去!”高公主揚起臉來傲然道,“就算要丟,我也隻丟我的,丟父皇的,丟不到你三哥的,你管得著嗎?”
“哈哈哈——”眾人再度發出一陣笑。
“這個高公主,還真是個開心果啊!”大家不約而同的想到了這個。
武娘也不笑道:“公主殿下,你真是太可了。我若是個男子,也定會喜歡你的。”
“是嗎?”高公主笑嘻嘻的道,“我還以為,我一直都很討人厭呢!其實,我若是個男子,也定會喜歡你。因為你太漂亮太能乾了。跟你比起來……我這個公主,就如同麻雀麵對凰一般,可寒磣了!”
秦慕白與李恪不對視一眼,幾乎是異口同聲道:“這丫頭真是心直口快口無遮攔,什麼也對彆人說!”
武娘笑道:“殿下說反了,這個比方該是我來說纔對。”
“纔不是呢!”高公主說道,“慕白可喜歡你了!我知道的,其實在他心目當中,你纔是他的至。我嘛……我……”高公主說到一半,朝秦慕白瞟了幾眼,嘿嘿的一笑:“我不說了!”
“嗬嗬!”武娘笑了起來,“慕白也很喜歡你。”
“真的?”
“嗯,他親口對我說過的。”武娘肯定的點頭。
“哇,他什麼都對你說呀?”高公主瞪大了眼睛,有些驚訝有些嫉妒的看著武娘,輕聲道,“他卻很跟我提起你哦!——不過不用他說我也知道,娘有多漂亮多能乾!天下的男子,怕是冇有一個不喜歡孃的!”
武娘笑了笑,說道:“對了,我倒是一直忘了,還得謝公主殿下您。”
“謝我什麼呀?”高公主納悶的道。
“上次,漢王之事……”
“哦,小事一樁啦!”高公主咯咯的笑道,“不過話說回來,要不是因為那件事,慕白可能永遠都不會主搭理我,更不會欠下我的人,也不會漸漸和我走到今天這步了……說來,我倒是托了這件事的福哦,嘿嘿!”
李恪笑得臉都要筋了,此刻咧著苦笑不迭的道:“這蠢丫頭,真是個活寶,愣冇說一句明白話!這都什麼惲話白癡道理,也大庭廣眾的說出來,真是笑掉人大牙了!”
“我們聊天,關你什麼事哦?”高公主不忿然道,“咱們姑孃家聊天,你一個大男人偏要豎起耳朵聽,末了還要來教訓人,真是討厭!”
“哈哈!”又是一陣笑。
李恪苦笑不迭的搖頭:“好,大家快點一起捂著耳朵,高公主殿下,又要開始聊天了!”
“真討厭!”高公主自己笑了起來,眼珠子一轉,拉了拉武娘道,“娘,咱們到彆去走走好嗎?咱們悄悄的聊,不給他們這些壞蛋聽了!”
“好,樂意奉陪。”武娘展一笑,起的時候笑看了秦慕白一眼,與高公主攜手挽臂而去。
李恪笑道:“慕白,你猜們兩個會聊些什麼?”
“殿下若有興趣,不妨尾隨前去竊聽,記得千萬要豎起耳朵啊!”秦慕白笑道,“放心,我一定不會出賣你的。”
“一路貨!”李恪不忿然,“你與高這個活寶還真是絕配了!這還冇婚娶呢,就一個鼻孔出氣了!”
眾人正笑作一團的滿室歡娛,殷揚回來了。與之同來的還有一輛滿載絹布的馬車。李恪將眾人都來,笑道:“來來來,小王說話算話,派發新年利是了!這是小王新得的賞賜,上好的湖州絹錦緞——新年了,大吉大利繁華似錦,在場人人有份啊!”
秦慕白笑道:“連這些小姑娘和我府中的仆役也有份?”
“那當然!”李恪笑道,“早就說了,今日無尊卑長之分,見者有份!”
“哦——耶!哈哈!多謝殿下!”眾人一起歡呼。
在大唐,以銅錢為主要流通貨幣,此外,金、銀、麻、絹、糧、鹽,也都可以折算貨幣,相互兌換。大唐員的俸祿之中,就經常有用絹麻來抵付的。
李恪這一回的出手可算是大方了。這上好的湖,可不是家家都用得起的。裁製裳,便是高檔的“時裝”;抵換錢,對仆役們來說可是一筆不匪的收了。
於是,眾人開始“坐地分贓”,樂了一片。
殷揚提著兩個頗為沉重的盒子走到恪麵前,笑道:“殿下,末將將您要的東西取來了!”
“好,甚好,搬過來!”李恪笑哈哈的拉著秦慕白進了廳堂,殷揚揭開了盒子,拿出一枚四四方方晶瑩剔的東西,在秦慕白眼前晃來晃去:“瞧瞧,這是什麼?”
“我……靠!”秦慕白不驚撥出聲來,“麻將?居然是麻將!殿下,你實在是太有才啊!”
李恪貪玩,有些好賭,當初他被彈劾其中就有一條“濫賭”的罪名。至從回京後他收斂了許多,但仍是牌癮難耐。當初秦慕白還在吳王府當差時,他曾經暗過秦慕白,的躲起來陪他玩一種名“樗”的牌類遊戲。
樗是一種木製的擲,五枚一組,正反各有黑白兩,所以又五木之戲,或簡稱五木。簡單來說,就如同我們現在擲幣或是玩飛行棋。同時擲出五枚棋子,若是全黑或是全白,則是大牌麵。其他的各種黑白之數或是疊之狀,各有說法與大小之論。
這種牌,可以說是麻將的祖先,在大唐頗為流行。上至皇室下到平民,不乏有人好這種牌賭。
秦慕白曾陪李恪玩了幾次,甚覺無聊,因為它太簡單了。也是一時心來,秦慕白便將“麻將”這種東西告訴了李恪。當時不過是簡單的說了一下,並將牌樣畫在了紙上。冇想到李恪倒是上了心,居然暗中人用上好的牛角製了這樣兩副麻將,也不知何時就早早的給準備上了!
“哈哈!”李恪得意洋洋的大笑,頗有點小人得誌之狀,說道,“快來!教我打麻將!我可是憋了有一年多了,難得今日如此消閒又痛快,我若不賭個天昏地暗,誓不回府!”
秦慕白的角都在搐了:“好嘛……敢我家裡,今日要變賭坊了!”
“你迂!”李恪連罵兩聲,道,“像今日之聚,人生一世能有幾回?或許幾十年後當我們垂垂老矣,都會懷念今天的——還等什麼,人來呀!大家都跟你一起學麻將,早學會早開賭,今夜,誓要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