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微變。

法空還有同夥？

竟然瞞得過自己的知？

他雙眼迸寒，便要擺法空去救獨孤漱溟。

現在脆弱得容不得一點兒外力。

隨即獨孤漱溟的聲音響起：「蟲子而已！」

李澄空鬆一口氣。

他臉沉，心下暗罵。

這是袁紫煙故意分自己的神，暗助法空。

先前在小亭前當著那幾個人的麵自殺，就是為了逃回去仍能被七皇子接，甚至更寵。

現在就是難得的逃跑好機會，卻不馬上溜之大吉，而留下來，要讓自己分神而落敗。

這心計夠毒！

法空外金鐘越來越明亮，梵文在鐘若若現。

雙掌用力、力狂湧、大威德金剛劍猛斬，兩人在膂力、力、神力三方麵同時較量著、僵持著。

李澄空道：「法空，你替七皇子做事，就不怕你們須彌靈山站錯了隊？」

法空不再誦經，李澄空大威德金剛法境界太強，天花心雨奈何不得他。

「阿彌陀佛！」法空緩緩道：「非為七皇子，而為天下蒼生行事！」

「哈哈……」李澄空大笑。

法空平靜看著他。

李澄空大笑著搖頭：「為天下蒼生？法空你臉皮何其厚也？哈哈哈哈……」

法空道：「為天下蒼生而修鍊，此乃敝山所持之信念，李教主有何可笑的！」

李澄空道：「老老實實呆在靈山別出來攪風攪雨纔是為天下蒼生好！」

法空搖頭：「此言差矣，世間為苦海，靈山為舟筏。」

李澄空失笑道：「哈哈，你們靈山奇功厲害，但比起你們靈山弟子的臉皮功夫，那就差得遠啦！」

「阿彌陀佛！」法空宣一聲佛號平息掉怒氣。

李澄空暗自搖頭。

太誥神刀蠢蠢，可法空神所的金鐘難克。

心為賊，心安則賊除。

心不安則賊生，賊生則神不凝，神不凝則金鐘，金鐘則太誥神刀一擊致命。

「李教主，貧僧再問教主一次，可去靈山！」

「不去！」

「阿彌陀佛！」法空沉聲道。

他雙眼驟然一亮，兩道金從他雙眼向李澄空雙眼。

李澄空一直於六十倍思維之下。

法空瞇眼睛、金一點一點凝聚。

原本是一個微不可察而迅疾的過程，在六十倍慢放之下，清晰看到每一步，每一變化。

他迅速想到羅清瀾所講，須彌靈山中但凡冠以伏魔名稱的，無一不是毒之極的奇功。

法眼伏魔神劍便是其一。

以目為劍，刺瞎對方眼球，甚至刺進腦漿。

再厲害的高手，腦殼保護下的腦漿也是脆弱的，足以一擊致命。

這些念頭如電火石閃過。

李澄空迅速垂頭，與此同時一道大威德金剛劍斬向法空。

「砰砰！」彷彿有兩隻鐵鎚重擊他額頭，震得頭顱嗡嗡作響，晃。

此時靈漿也到了。

他腦海一清，重新站穩，看向法空。

法空雙眼如燃燒著兩團金火焰，卻是結結捱了一記大威德金剛劍。

如果不是大日如來不經在關鍵時刻自行運轉，他這一下就被斬白癡甚至魂魄消散而亡。

李澄空大喜，千載難逢的機會！

太誥神刀剛要出，卻有一道淩厲殺意刺過來。

他如芒在背，汗豎起。

向法空的太誥神刀轉向那道殺意。

「叮……」虛空出現一片水紋，從水紋中出一個灰人。

灰巾蒙臉，唯淡漠死寂雙眼，手執一柄黝黑長劍，劍上吸著一柄飛刀。

李澄空皺眉。

這黑劍很古怪。

太誥神刀被這黝黑長劍粘住之後，竟與他失去了心靈聯絡，再無法縱。

「嗤嗤嗤嗤！」他袖中出四道白，三道灰人，一道法空。

他與法空雙掌還粘在一起，近在咫尺之下，飛刀便要中其眉心。

「嗡……」法空眉心一亮，瞬間鑽出一隻紫金缽。

「叮……」紫金缽清鳴一聲，紫流轉不休，把刀彈飛。

而另三柄飛刀也未建功，被黑劍粘住。

獨孤漱溟翩若驚鴻般鑽出樹林，撲向灰人。

李澄空忙喝道：「退！」

獨孤漱溟在林中見李澄空雙掌被法空粘住，隻能眼睜睜任由灰人攻擊。

自己已是宗師，即使鬥不過灰人，也能擋一擋給李澄空贏得時間。

李澄空喝道：「法空，公主殿下有個三長兩短，你們須彌靈山就等著吧！」

法空雙眼金焰已然去，恢復清明，緩緩道：「阿彌陀佛，貧僧不會殺公主殿下。」

灰人彷彿潛水裡，無聲無息消失不見。

獨孤漱溟揮掌拍向後虛空。

「砰！」羊脂白玉手掌與黑劍相撞，筆直飛撞上一棵鬆樹，震得鬆針簌簌如雨落。

「哇」吐出一口，綿綿下。

「嗤！嗤！嗤！嗤！」一道道白向灰人，被黑劍一一吸住。

灰人一步一步緩緩走向獨孤漱溟。

李澄空知道他故意讓自己分神。

他雙眼微瞇：「法空，你雖不殺公主，可公主若因你而死，你們須彌靈山也逃不開乾係！」

「阿彌陀佛！」法空平靜的搖頭：「生死各有緣法，關靈山何事！」

李澄空緩緩道：「好一個慈悲高僧！」

法空俊臉忽然一沉：「且讓貧僧送你歸西，咄！」

一聲斷喝宛如晴天霹靂，他要震李澄空分神而發出致命一擊。

李澄空通過提前判斷，已然防備了他這一聲音殺，大威德金剛劍斬出。

法空腦後明月驟然大亮，大日如來不經防住了這一劍。

他收雙掌，迅速結一手印，印向李澄空口。

李澄空閃挪，卻沒能躲過驟增十倍的法空，口中了法空的手印。

法空天生神強大，資質絕世，稚之時便展現出人智慧。

修鍊靈山功法如魚得水，年紀輕輕已然是大明境之巔，乃當之無愧的年輕第一人。

故他佛法深，修養也深，骨子裡傲氣卻無法抹去。

所謂一山不能容二虎，看到李澄空跟自己類似，便強烈想殺掉李澄空。

灰人出現，他認為是難得的機會。

終於用出了一直深藏不的靈山——如來伏魔印。

如來伏魔印乃是靈山之一。

非到萬不得已不得施展，不是此功威力驚人，也不是此功你死我活，風險極大，本原因是此功犯天忌。

死於如來伏魔印之下，不僅死道消，魂魄也會被如來伏魔印吞噬，不迴，有傷天和，有違佛家之旨。

一旦用了，便要回山麵壁十載，消懺罪業。

據他所知，此源於天魔。

以自魂魄吞噬掉對方魂魄，如赤相搏，一旦開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沒第二種可能。

所以法空沒有一上來便施展此，要先弄清白李澄空的神力強弱。

如來伏魔印風險極大，但風險意味著收穫。

此功有一個莫大的好：一旦吞噬了對方魂魄，則得到對方的記憶。

他看在自己諸多靈山奇之下，李澄空如怒濤中的磐石般難以撼，便有一貪念。

李澄空不三教四宗便就大明境巔峰，資質絕世，說不定還有什麼奇功為助。

他若得其奇功，必如虎添翼，未必不能世間無敵！

想到這裡，他盯著李澄空，英俊臉龐出一微笑，雙眼灼灼放，神采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