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臉凝重而去。

隨著離開他們離開，大殿的氣氛變得抑。

賀知安彌勒般的臉龐再無笑容，反而嚴肅異常，看向周南風。

周南風嘆口氣：「肯定與燭司不開瓜葛。」

們早不來晚不來，一來偏偏祈天臺就毀了，說們與之無關誰也不信。

「那徐智藝所致？」

「不可能，劍法雖絕，卻沒到那般程度，絕無可能！」

老祖宗的力量已經超乎世人想象，已經不是武功的層次，達到了神明之境。

那徐智藝再強也不可能毀得掉祈天臺。

「那就是李澄空！」賀知安臉沉，緩緩說道：「李澄空沒飛升，還在南王府！」

「穀主……」

「我也不想相信這個！」賀知安臉越發難看，搖搖頭：「可事實已經擺在跟前，由不得我們不相信。」

「真是李澄空？」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可能！」賀知安冷笑道：「周傲霜厲害，袁紫煙厲害，還有南王府諸多高手也很強，可都不可能摧毀祈天臺，唯有李澄空！李澄空他……」

他出一迷茫。

他實在很好奇，李澄空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怎麼可能摧毀祈天臺，毀掉老祖宗的神像。

這已經超出武功的層次，到了不可想象的境界。

尤其是如今老祖宗的神像被毀，他們失去了最強大的倚仗，而李澄空猶在。

天幽穀……

想到這裡，他心往下沉，抬頭看向天空。

大殿頂擋住了天空，他來到大殿口，雙掌合什朝天拜了兩拜。

現在就看老祖宗的了，如果老祖宗顯靈，能修好神像，重建聯絡而降下力量，還可一戰。

若是……

那隻有一條路了。

他想到這裡，臉越發沉重。

周南風也朝天拜了拜，沉重的道：「如果李澄空真沒飛升，那就不太妙了。」

「嗯。」

「真要如此，神像沒能修好，穀主，我們該如何？」

「周師弟你們覺得呢？」

「……加燭司。」

另一人忙點頭：「嗯，不錯，那就隻能加燭司，或可保全，爭取時間。」

「對。」周南風道：「隻要爭取到時間，能與老祖宗重新建立聯絡，那一切就好辦了。」

「為此，可以忍辱負重！」

「就怕沒這麼簡單吶……」賀知安嘆息。

李澄空豈能想不到這個？

他豈能眼睜睜看著天幽穀重新恢復？一定會想盡辦法阻止天幽穀重振。

加燭司之後，他們便任人魚，無法反抗。

可不加燭司，恐怕滅穀在即！

一個是慢刀子鈍殺，一個是快刀斬下，後者沒有機會，前者還有一線機會。

所以他們其實沒有選擇。

想到這裡，他莫名的覺到悲涼，堂堂的天幽穀，原本是打算為天下第一，現在卻連保全都難。

世事變幻之快當真讓人猝不及防。

——

「袁妹妹，他們不會答應的。」葉秋飄飄而行，看向袁紫煙：「隻是緩兵之計罷了。」

袁紫煙得意的一笑：「葉姐姐，冷姐姐，雖然你們能看人心，可是嘛……」

「他們為何會答應？」葉秋笑道：「總不會無緣無故的答應吧？他在破陣符上做了文章。」

袁紫煙從懷中取出那塊玉符，拋給徐智藝。

徐智藝手上閃過一道溫潤澤，拋回給：「好了。」

已然抹去了玉符上的奇異力量。

幽冥劍法確實是天幽穀心法的剋星，輕鬆製，任其如何的幽奇莫測，都應得到，得住。

袁紫煙收回羅袖，笑瞇瞇的道：「有老爺在，他們蹦躂不起來的，葉姐姐冷姐姐，你們太小瞧了老爺的威能。」

「教主本沒麵，他們還是判斷教主飛升了。」

「老爺出手，怎麼可能無效？」袁紫煙得意的道：「但凡出手，便應刃而解。」

冷與葉秋若有所思。

第三天清晨時分，們再次來到天幽穀對麵的山峰，袁紫煙笑一聲。

賀知安帶著八個老者，兩個中年男子，從雲端降下，飄落到們跟前。

「賀穀主，可有決定了？」

「袁司主，我們天幽穀加燭司！」賀知安抱拳：「今後還司主多多指教。」

袁紫煙笑盈盈的點頭：「英明之舉，甚好，歡迎加燭司！」

笑看葉秋與冷。

兩若有所思的看著賀知安，又看向樓敬宇。

葉秋道：「不知我們能不能去祈天臺看一眼？」

————

「……當然。」賀知安遲疑一下，迎上袁紫煙似笑非笑的眼神，心頭一跳，緩緩答應。

若是不答應，那便不是真心加燭司。

他讀出袁紫煙眼神中的意思。

「那我們去看看吧。」冷道。

一行人縱而起，穿過雲端，落到山巔的一座平臺。

四方平臺，鋪以白玉地麵，雕欄圍起，長約三十米，除了正中央的一個巨大雕像，再無他。

乾淨整潔，一塵不染，這巨大雕像栩栩如生，彷彿一個巨人傲立於宇。

雕像十米高，負手而立，衫飄飄，衫的褶皺都清晰雕出，觀之如有風拂麵。

雕像五俊朗，負手看天，陷思考。

「這是……」

「此乃我天幽穀第一代祖師雕像。」賀知安肅然道：「我天幽穀弟子無人不尊崇。」

「這位祖師已然飛升了吧？」袁紫煙笑道：「確實值得尊崇。」

「……是。」賀知安然點頭。

這更能證明袁紫煙他們什麼都知道，祖師與天幽穀的聯絡就是被李澄空所毀。

袁紫煙道：「天幽穀的傳中，有與這位祖師相通的奇功吧？」

賀知安臉平靜，輕輕搖頭。

袁紫煙輕笑：「明人跟前不說暗話，賀穀主，刺殺小王爺可不符特赦令，照理說，你們天幽穀是燭司的敵人，沒資格進燭司。」

賀知安心微沉。

「但我為何還是力排眾議，答應你們進燭司呢？」

「還請司主明示。」

「就是因為那套奇功。」袁紫煙笑道：「眼饞你們與老祖宗相通的那門奇功。」

賀知安皺眉道：「司主恐怕弄錯了，我們真不知有這種奇功。」

「唔，看來賀穀主還沒想明白。」袁紫煙輕輕搖頭：「看賀穀主你是聰明人，怎犯起糊塗了！」

「願聞其詳。」賀知安不聲。

袁紫煙嘆道：「你們這門奇功確實是神妙，可再神妙，也要看能不能練，是不是？」

賀知安沉。

「想想看吧，別人即使得了這奇功，有用嗎？」

賀知安心下暗道沒用。

可這話不能說，否則就明白無誤的說有此奇功了。

不承認還有一點兒緩和餘地，承認那真沒辦法緩和了，天幽穀的境現在是任人魚。

他憋屈之餘，仍不失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