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玉看著，餘若有似無的留意著常太後，不願錯過的每一個反應。

那故事，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

統歸是一男兩，有纏綿悱惻，有分離訣別，更有謀算計。

眾人看著，不知為何，總是覺得那故事之間，夾雜了那麼一怪異，可到底是哪裡怪異，卻又都說不上來。

人群裡，謝運欽不知何時，臉已經大變，隨著那故事的進展，漸漸的，臉上竟了一薄汗。

而坐在元德帝旁的常太後，原本神間的無淡然，驚起了波瀾，攥著佛珠的手不安的將佛珠握得更，年玉看著，角微揚，心中諷刺，開始張了嗎？

既然開始張了，那便證明，這婦人已看出來了！

這一出花燈舞裡的故事，別人看不真切，可常太後是老練明，又是那故事其中的主角，又怎會不明白呢？

和謝運欽，南越相識，私定終，可後來來了北齊，他追著而來，再到他們設計，讓謝運欽對清河長公主以相，一步一步，二人表麵上毫無集，實際上，一直暗通款曲，那些藏在暗的汙穢，都在那花燈舞裡。

那故事被舞姬們演繹得再是真切不過，故事越是往後，常太後心裡越是不安起來，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元德帝和清河長公主，隻見元德帝目在那些舞姬上，探不出毫緒，而清河長公主……

那一襲華貴的婦人，卻是微皺著眉。

突然，清河長公主臉上扯出一抹笑容，低低一聲輕嘆，「這次的花燈舞，果真是非比尋常，太後皇嫂有心了。」

那故事裡，前麵的一節，是陌生的，以為不過是個男之間的悲慘，可直到那男子遇見第二個富家子，後麵的許多東西，都似相識，雖然故事裡男男的份不同，卻依舊像極了和謝運欽的許多事。

那時，才恍然發現，原來，這故事裡，悲慘的不是先前那個子！

「清河多心了，這次花燈舞，我讓們去排練，沒想到，到最後竟是這個樣子，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也都怪我，一天隻顧著誦經禮佛，卻連事先看一遍也不曾，都還跳什麼？還不快停下，都退下去！」

話到最後，常太後竟是拔高了語調。

那一聲令下，那些舞姬一怔，忙戰戰兢兢的停了下來。

這一嗬斥，在場其他的員夫人也都不由微微一愣，這花燈舞分明跳得好好的，舞姬個個出，那故事也是彩得很，他們正看到興頭，可為何……

回想起剛才那花燈舞裡講的故事，瞬間，好些人似乎都明白了什麼。

難怪他們方纔覺得，那故事裡了幾分怪異，卻原來……

故事裡，富家子為了男子違逆家族，不惜私奔的那一段，可不像極了清河長公主當年和謝丞相……

眾人心中一驚，都不約而同的看向清河長公主。

隻見清河長公主臉上淡淡的笑著，不似有怒。

那些舞姬正要走，清河長公主卻突然開口，「慢著，本宮倒覺得，舞姬們跳得極好，太後皇嫂選這一個故事，也是用心別緻，清河正看得盡興呢，如此中斷了，豈不是可惜，皇兄，你說呢？」

清河看向元德帝。

「跳，繼續接著剛才的跳，清河正看得盡興，朕又何嘗不是？今日這花燈舞，果真是別有一番風味，誰敢停下，朕就砍了誰的腦袋！」

元德帝一字一句，擲地有聲，那渾散發的帝王威儀，舞姬們都是一，毫也不敢怠慢，立即接著剛才繼續舞了起來。

年玉看著這一切，目裡，那素婦人的臉上分明有一抹慌浮現，而那謝運欽……那男人不自覺的著臉上的汗水，目閃爍間，不安來得更是濃烈。

嗬，他們都該沒想到，他們來往那般，今日，這些事竟會暴了出來嗎？

而他們的事，若是見了，那後果……

那兩人，都是聰明人，心中自是明白後果如何。

「謝丞相，你覺得這花燈舞如何？」

那花燈舞繼續著，突然，元德帝開口，銳利的視線落在謝運欽的上。

謝運欽一，忙的起，從座位上出來，跪在了一旁，「皇……皇上，臣……臣愚笨，不會欣賞如此的風雅……」

「不會欣賞？」

謝運欽話剛落，元德帝便一聲輕哼，語氣裡的不悅，連帶著在場的人都不由心裡一驚，甚至連舞姬們的舞步，也有些不穩，可似乎察覺到舞姬們的失神，元德帝銳利的目一掃而過，「給朕跳，好好的跳！」

那淩厲撲麵而來。

舞姬們如履薄冰，謝運欽更是誠惶誠恐。

在場的人都到了氣氛的不尋常。

誰都知道，皇上對清河長公主這個妹妹甚是疼，他們都約看出，這花燈舞的故事裡，影了謝丞相和清河長公主，皇上又怎會看不出來？

若那份影是真，謝丞相從接近清河長公主開始，不就是心積慮的利用嗎？

皇上知道自己的妹妹這般被利用，這般被他謝運欽玩弄於鼓掌之間，怎會不怒？

「謝運欽，朕再問你，你覺得這花燈舞如何？」元德帝再次開口，越發拔高了語調。

謝運欽下意識的嚥了一下口水，汗水一滴滴的落在地上，「臣……這花燈舞，舞姬是用了心思的，舞步婀娜……甚是優。」

可他如此的敷衍，讓元德帝更是不悅。

「那這花燈舞裡的故事呢？」元德帝眸子瞇了瞇，眼底的怒氣，似瞬間即要燒了出來。

故事……

到元德帝的怒意，謝運欽目閃爍著，更是惶恐不安。

他該怎麼回答？

此刻，他想向常太後求助，可理智卻告訴他，不能！

突然，想到什麼，謝運欽下意識的抬眼，看向清河長公主，「清河……清河比臣懂得欣賞，清河，你快說說……」

「謝丞相，清河二字，豈是你的？」

謝運欽還未說完，清河長公主便打斷了他的話，那語氣裡的冷，讓人不寒而慄。

可那張臉上卻依舊是淡淡的笑著，清河看著那跪在地上的人，一字一句，「本宮也想知道，那花燈舞的故事裡，那兩個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