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梧宮，元德帝遣散了眾人，百園外，那一襲明黃的男人負手而立，看著已經被大火燒毀的園子，腦海中，這園子裡關於阿繡的一切一一浮現。

以前，宇文皇後還在，這個日子他不曾來這裡，自宇文皇後死了，這棲梧宮空了，他便也沒了顧忌。

「阿綉……阿綉……」元德帝口中不斷的喃喃著這個名字。

關於的記憶，除了的死讓他痛心，一切都是好的模樣，可記憶到最後，那一出花燈舞，還有常太後說的那些話，過去的那些好，彷彿都了諷刺。

心中一怒氣，元德帝一甩袖，終究是出了棲梧宮。

元德帝一個人沒有目的走著，到了一宮門外，元德帝停下了腳步，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竟走到了這裡。

他有多久沒有來綉嬪這裡了？

元德帝皺眉，自宇文皇後死後，常太後提起阿綉，他每每想到綉嬪，都不由自主的想到阿綉，更是提醒著他的自欺欺人。

綉嬪是綉嬪，永遠都不會是阿綉！

「皇上，奴婢參見皇上……」

元德帝剛要走，宮門口，一個宮看到他，慌之下，忙的跪在地上。

元德帝看也沒看一眼，轉邁出一步，後，卻又是傳來一個聲音……

「皇上……」

那聲音，讓元德帝皺眉，腳步一頓，後那子立即匆匆出了門，到了元德帝麵前，立即福行禮，「臣妾參見皇上，皇上，真的是你嗎？臣妾方纔聽見有人喚皇上，還以為是幻覺，幸好臣妾出來了，皇上，您這是……要走嗎？」

輕染見到元德帝，滿臉欣喜。

可話到最後，那麗的眼裡竟是有一抹失落。

那失落，元德帝看在眼裡，許是那像極了阿綉什麼都無法掩飾的純澈，本是要走的元德帝，終究還是不忍心。

「進去坐坐也無妨。」元德帝開口道。

「好，好。」輕染麵上一喜，可心裡卻是張了起來，想到常太後的吩咐。

果然，皇上如所說的那般，今夜來找了。

可那玉瓶裡的東西……

輕染走在元德帝側，饒是此刻還能清晰的到前幾日那疼痛的折磨，依舊如常太後說的，疼了兩天兩夜，終於到了第三日，還是害怕了。

亦不敢再懷疑疼過了三日之後的下場。

服下瞭解藥，可也就等於是當真接了常太後的牽製。

今日，必須按照的吩咐給皇上下毒，不然，一月之後，死的就是！

那個婦人……

「這一桌子的酒菜，是準備和誰用？」

輕染思緒之間，二人已經進了廳，看到滿桌子的酒菜，元德帝有些詫異。

輕染回神，瞬間揮開腦中所想，忙惶恐的跪在地上，「皇上恕罪，臣妾許久沒見到皇上，心裡甚是想念，臣妾知道皇上事忙，所以便隻有吩咐人準備這許多皇上吃的酒菜，想著皇上曾經在臣妾宮裡的模樣……臣妾知道這是浪費，臣妾以後斷然不敢了。」

元德帝聽著，不由皺眉。

半晌，低低的嘆了口氣，「是朕疏忽你了，既然準備好了酒菜，那便坐下陪朕一起吃些吧。」

話落，元德帝已經坐在了桌子旁，輕染看著，微微一愣，竟是有些恍惚。

「怎麼了？」元德帝見沒有作，不由看了一眼。

這聲音，拉回輕染的神思。

「臣妾是高興。」

輕染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彷彿他隻是陪吃吃飯，就已經讓格外的滿足，元德帝看著，想起阿綉，那個子也曾是那麼容易滿足，可誰知道……

是騙了他，騙了所有人嗎？

「皇上，臣妾給皇上倒酒。」輕染歡喜的上前，拿了酒壺，將二人麵前的酒杯斟滿，一邊倒酒，一邊開口道，「皇上，輕染能被皇上看中，能得皇上憐惜，是輕染的福分，第一杯酒，輕染要謝皇上之恩。」

輕染說著，端起酒杯，仰頭一口飲盡，口，那火辣的滋味兒，讓輕染猝不及防，帶起一陣嗆咳。

那模樣，元德帝看著，心中突生一異樣。

記憶裡，第一次見阿綉喝酒，也是這般被酒辣得咳嗽不停，一張脹得通紅，那時，他便開始留意，漸漸的，被吸引。

可是……

想到什麼，元德帝皺眉，也無暇去探尋今日輕染為何會說這些謝他的話，端起酒杯，仰頭一口喝下。

輕染看他毫無設防，眸微斂，復又重新為他斟滿空了的酒杯，沒待輕染說什麼，元德帝端了酒杯，全數飲盡，最後甚至將那酒壺拿過去，直接將酒往口中灌。

這形，饒是輕染也有些不著頭腦。

直到那帝王帶了幾分醉意，口中喃喃著什麼，輕染仔細聽，才恍然大悟。

阿綉……

皇上口中在喚著阿綉二字！

自是知道那個做「阿綉」的子，該是在皇上心裡的人，猛然想起常太後口中那「特殊的日子」，輕染才明白，今日該是和那「阿綉」有莫大的關聯。

「阿綉……阿綉……」突然，元德帝抓住輕染的手，「你告訴朕，那些關於你的，都是假的，我曾經認識的你纔是真正的你，阿綉，你那麼好，他們所說的那個不堪的人怎麼會是你呢？不是的，對不對？」

元德帝看著輕染，灼灼的雙眼，急切的想得到一個答案。

輕染被他看著，竟是有一種錯覺，彷彿當真是阿綉一般。

想著之前，皇上有時看的專註，亦好似在看著另外一個人，輕染心裡不由一，「皇上，臣妾……不是阿綉。」

雖然早就知道常太後曾經讓學著另外一個人的神態，現在才知，那人竟「阿綉」嗎？

阿綉……阿綉……

輕染在口中喃喃著這個名字，雖知道是一個替，可此刻心裡依舊說不出是怎樣的滋味兒。

「你不是？不，你是，阿綉，朕好想你，你若還活著，哪怕是皇後之位，我也會送到你的手上，阿綉……」元德帝眼神迷濛，卻也專註，每喚出一次「阿綉」，都帶著無盡的眷。

卻是不知，正是那眷，讓眼前人的眼裡漸漸的渡上了一抹沉。

「好，我是，皇上說臣妾是誰，臣妾便是誰。」輕染突然開口，臉上一抹笑意綻放，「皇上，酒沒了，臣妾再去拿些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