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待元德帝回應，輕染便掙他的手。

轉之際，輕染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餘瞥見門外的宮，輕染暗吸了一口氣，就知道常太後不會放心。

給自己下了毒都不放心，還派了人監視著的行嗎？

輕染斂眉，走到一旁，取了另外一壺酒。

自始至終，元德帝的目都追隨著的影，眼裡，眼前的人彷彿當真是阿繡的模樣。

待輕染拿了酒折返了回來，元德帝再次拉著的手，「阿綉，這是夢嗎？這些年，你也當真是狠心，便是朕的夢裡，也鮮出現……」

元德帝不停的說著，似乎借著酒意，刻意忘記那些關於阿繡的不堪，隻想念著那些好的記憶。

輕染聽著，臉上笑意依舊，已經再一次為元德帝添好了酒。

「這些年，你始終在朕的腦中，在朕的心裡，沒人能夠替代，是個不錯的子，朕……」元德帝似當真醉得嚴重，想到那月下子，心中竟是有些愧疚，「或許，朕不該寵幸。」

他口中的「」，卻是讓輕染心裡一。

那愧疚之意，如何聽不出來？

他對自己這個替，終究還是有愧疚嗎？

那愧疚，是否也意味著憐惜？

輕染想著自己為他擋下那橫樑之後的種種，帶著目的而來，可他對自己的寵卻是沒有摻假，而常太後……

自己於常太後，自始至終，也不過是一顆棋子而已！

輕染思緒之間，元德帝低低的嘆了口氣，端起酒杯，正要一口喝下，剛到杯沿，輕染回神，幾乎是下意識的，輕染喚道，「皇上……」

元德帝作一頓，猝不及防，手中的酒杯被輕染奪了過去。

元德帝皺眉，看著麵前的子，隻見目閃爍間，扯了扯角，「皇上怎能隻喝酒？這些菜都是皇上吃的，您嘗嘗這個……」

輕染說著，替元德帝夾了一塊菜。

元德帝的眉卻是無法舒展，有些不悅，「朕隻想喝酒。」

話落，元德帝手拿過酒壺，竟是和先前那般，想要直接就著酒壺喝，這舉讓輕染一驚，沒有時間多想，幾乎是下意識的起，手一揚，慌之下，打落了他手中的酒壺。

砰的一聲，在房間裡分外響亮。

酒壺碎了一地，壺中的酒亦四濺開來。

這聲響，似乎驚醒了元德帝，元德帝眸子一瞇，眼前似清晰了許多，看著輕染，一怒氣浮上。

「放肆！」元德帝怒斥道。

可這個時候，輕染卻無暇顧及元德帝之怒。

想到什麼，輕染看向門外，正是瞧見那宮臉沉，二人隻是一個眼神的對視，那宮便轉。

要做什麼？

輕染腦中一個激靈，瞬間明白的意圖。

沒有理會怒氣中的元德帝，輕染蹲下子，隨手撿了一塊碎片，大步朝著門外走去，那麵容之間儘是淩厲。

方纔連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竟阻止了皇上喝下那毒酒，饒是此刻，的心裡依舊是糾結，尚未決斷。

可那宮若將此事稟報給了常太後，那事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輕染追著那宮而去，腦中隻有一個念頭，不能讓去稟報常太後！

輕染出了房間，眼裡隻有那宮，卻是沒有察覺，宮門口另外一個宮打扮的人，領著兩個宮人匆匆進了門，瞧見那形匆匆的宮，那「宮」立即給旁的二人使了個眼。

那兩人上前，在那宮要出宮門之時，堵住了的去路。

那宮一怔，一抬眼，看到前麵的人，眼底一抹驚慌。

那驚慌未散，後，一隻手抓住了的手腕兒，那力道拉著後退了一步，一個踉蹌之下，宮微微轉，看到輕染，那眼裡分明有殺意，宮心裡一驚，還未回過神來，便瞧見輕染揚起手，手中，那一枚瓷片饒是在夜之中，也看得格外清楚。

那瓷片朝劃下，宮眼裡一抹恐懼，想要避閃，可被綉嬪抓著手腕兒，卻是無法閃開，瓷片不偏不倚劃在的脖子上，瞬間，疼痛傳來的一剎，清晰的到鮮從脖子噴出。

那噴出的鮮灑在輕染前的襟上，那模樣，目驚心。

輕染看著那宮瞪大的眼，心裡一，下意識的鬆開了抓著的手，沒了支撐，那宮倒在地上，輕染看了那宮一眼，復又看著手中的瓷片，腦袋一片空白。

方纔的一切，那進了宮門的「宮」看著，一雙眉亦是皺。

想到剛纔在宮門外聽見的那一聲驚響，「宮」給兩個帶來的人使了個眼，毫也不敢耽擱，大步匆匆的朝著廳裡走去，「宮」進了門，瞧見元德帝坐在桌子旁，完好無損的模樣，瞬間鬆了一口氣。

此刻，房間裡的形……

「宮」掃視了一眼，眉峰依舊無法舒展。

而門外，輕染漸漸回過神來，依舊抖著，看著那兩個宮人，方纔，沒看清這兩個宮人後的人，可匆匆從自己旁走過，卻是留意到了。

輕染轉，看向廳裡。

那房門口站著的子雖是一宮的裝束，隔著一定距離，的臉依舊看不真切，但那渾散發的氣質，這順天府裡，怕是再找不出第二人。

是嗎？

若是，這般模樣，又是在這個時候來了這裡，又意味著什麼？

輕染腦中思緒著，整個人都了。

但此刻的形，又哪裡由得了多想？

很快，有一點卻是明白，如今的形，或許比想象中的還要複雜，的心裡亦是有些慶幸，方纔自己沒有真的毒死皇上。

若是皇上死了，怕也等不到一月之後毒發，今日就要命喪於此。

而眼下，該怎麼做？

深吸了一口氣，輕染丟開手中的瓷片，一步一步朝著廳裡走去，走到門口，終於看清了那「宮」。

清河長公主！

果然是！

輕染進門，不隻是清河長公主，依舊在桌子旁坐著的元德帝，亦是看著，輕染暗自嚥了一下口水，僅是一瞬，便大步到了元德帝麵前，重重的跪在地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詭異的氣氛裡，元德帝冷聲開口，依舊帶著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