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被那一對母子玩弄於鼓掌……

當真不擔心，那一對母子顛覆了他的皇位……

元德帝目閃了閃，先前的逃避有了一鬆。

清河長公主看在眼裡，立即對輕染道，「綉嬪，你還知道什麼，繼續說。」

既是那婦人擺在皇兄旁的棋子，那所知道的事，絕對不會隻有那麼一點。

輕染意識到什麼，亦是不敢違逆清河長公主的吩咐，忙的道，「方纔長公主說的刺殺，那場刺殺，亦是常太後縱，讓臣妾提醒皇上，宮裡有人有心害皇上，是想勾起皇上的疑心，是要利用皇上置宇文皇後和沐王殿下於死地，他們亦是想將大將軍府和蘇家牽連進去，卻沒想到，那日……」

「他們倒是好算計！」清河長公主輕哼。

那一日發生的事，他們誰都清楚。

楚傾和蘇瑾兒護駕有功，又如何能被牽連進去？

輕染看了清河長公主一眼，又看向皇上，隻見他麵容沉，那眼裡驚起的憤怒，夾雜了些旁的東西。

輕染自是知道那意味著什麼。

就是因為那場刺殺，皇上賜死了宇文皇後和沐王趙逸，可如今，他竟是知道一切都是別人的算計，他的心裡又會是怎樣的滋味兒？

「還有什麼？」元德帝咬著牙，幾個字幾乎是從牙齒中蹦出來，可縱是如此，房間裡的二人也聽得出那淩厲之下的虛弱。

輕染微怔，想到什麼，繼續道，「還有臣妾小產……那一日，讓臣妾嫁禍宇文皇後，想挑起皇上對宇文皇後的不滿，又設計……」

輕染說到此，微微一頓，想到失去的孩子，手更是攥了些，「嗬，本是想設計清河長公主，想讓清河長公主毀了臣妾肚中胎兒，想藉此挑撥皇上和長公主，可怕也沒想到，楚家兩個夫人橫進來，沒算計得了長公主，卻依舊還是害死了臣妾肚中胎兒，打一開始，就沒想讓臣妾肚中的孩子活下去……」

話到最後，輕染眼裡恨意瀰漫。

「皇上，常太後當真不是平日見到的那般，狼子野心，一心覬覦著……」

「夠了！」

輕染言辭激，元德帝卻再一次打斷了他的話，這一次，那聲音充滿了無力，彷彿再多的真相，他已經無法再承。

輕染下意識的住了口，看著元德帝，方纔還滿臉憤怒的男人，此刻，好似被幹了力氣。

清河長公主看他的模樣，眉亦是皺著。

可誰也沒有再說什麼。

終於，半晌，元德帝深吸了一口氣，似終於積蓄了一些力量，角一抹輕笑，「這一次，索就要毒殺朕，毒殺朕之後，想做什麼？」

他這一問，輕染和長公主皆是沒有做聲。

想做什麼，已經昭然若揭了，不是嗎？

可越是這樣的沉默，元德帝的心裡越不是滋味兒，之前，他對趙焱的一些舉存有疑心，卻始終沒有想到，他們會以這樣的方式！

「皇兄想將皇位送到他們母子手上？」

許久的沉默之後，清河長公主開口。

話落，元德帝眸一怔，一眼看過去，清河長公主迎著他的視線，「皇兄若有如此打算，那賠上的可不隻是皇兄的命，這些時日，長公主府，大將軍府，還有其他朝中員的府上，都被人嚴的監視著，這個時候，在宮外，趙焱的人該是已經做好了準備，一旦宮裡有靜，外麵的人就算是得到了訊息，怕也休想從府中走出來。」

清河長公主的話，讓元德帝皺眉，「他哪裡那麼多的人！」

「皇兄，別忘了，太後皇嫂的孃家人。」清河長公主意有所指。

元德帝瞬間意識到什麼，不由一晃，往後退了一步，竟是重重的坐在了凳子上。

「孃家人……」元德帝口中喃喃，「嗬，好，好……他們還真是謀算得周，他們……他們今晚，是打定主意，要發宮變了嗎？」

取了他的命，奪了皇位，這便是他們的目的！

元德帝眸子瞇了瞇，突然，想到什麼，忙的道，「楚傾呢？替朕傳楚傾……」

這個時候，隻有大將軍府是他最信任的。

若常太後和趙焱當真發宮變，那便也隻有楚傾率領軍才能救駕，可他剛燃起的希，卻是被清河長公主接下來的話澆滅。

「守著大將軍府的人，怕是比守著長公主府的人還要多。」清河看著元德帝，瞧見他眼裡的慌，想著年玉的代，終究還是開口，「皇兄，既然他們要讓綉嬪毒殺你，何不如了他們的意？」

清河長公主話落，不隻是元德帝，就連輕染也是驚詫的看向。

「臣妾……臣妾不敢。」輕染忙不迭的道。

「若皇上需要你敢呢？」清河長公主將的慌看在眼裡，隨即，轉向元德帝，隻見他麵容深沉，彷彿明白了什麼。

「清河，你可是有了主意？」元德帝對上清河長公主的眼，平靜之中，帶了些微急切，想要確定什麼。

清河長公主笑笑，想到玉兒和楚傾，「並非是我的主意。」

「可……」元德帝還想說什麼，清河長公主的視線卻是轉向了輕染，「讓你下毒，事之後，又如何做？」

「事之後，以鼓為號，至於其他，臣妾便不知道了。」輕染不敢有毫瞞，此刻，亦是明白了清河長公主方纔話中的意思，更是確定，今日清河長公主是有備而來。

「好，那你便以鼓為號，通知事的『好訊息』，且看看，在死人麵前，會出怎樣的臉！」清河長公主冷聲道，那眼底的幽忽明忽暗。

「是，臣妾這就去做。」輕染急切的領命，亦是知道，這是戴罪立功的機會，而常太後……

想到自己上的毒，輕染斂眉，或許，常太後落敗了，能得到那些解藥。

心中生出一希，輕染出了房門。

房間裡，剩下的兩人，神皆是凝重。

元德帝想著即將發生的事，心中彷彿被一隻手揪著，而清河長公主卻是想著宮外，這個時候，玉兒那邊，也該有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