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驪王殿下……」

趙焱斂眉，口中喃喃這幾個字。

突然，男人一聲輕笑，復又抬眼對上年玉的雙眸，「你在笑話我嗎？嗬，確實是一個笑話，這麼多年，我都以為，為驪王，是老天委屈了自己，所以我不甘心，我拚盡全力，潛心謀劃，想奪回一切本該屬於我的東西，想要主宰天下，可到頭來才發現，一切都隻是一個謊言，甚至連這『驪王殿下』的份，也是對我的抬舉，不是該屬於我的，而我卻佔了這麼多年，還不知足，可不就是一個笑話嗎？」

趙焱說著，那苦之間，說不出的頹敗之。

年玉斂眉，「主宰天下嗎？你還真是有那樣的野心，嗬嗬，原本，你都是可以得到的你想要的一切的，可惜……」

可惜，這一世，有年玉在，就不會讓他如願，不隻是因為前世的仇，還因為這一世在意之人的安穩！

那語氣裡若若現的恨意，趙焱心中一怔，「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年玉挑眉，定定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腦中浮現出前世的種種，眸中的越發幽深，「你不是問我，為何恨你，為何不選擇你嗎？」

「對，為何？」趙焱的眼裡充滿了急切。

「因為，你我有仇，天大的仇！」年玉眸子微瞇起來。

此刻，二人這般相對，前世，這個男人的欺騙，利用，到最後，鳥盡弓藏，兔死狗烹，那十五日裂心驅使之下的油盡燈枯，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年玉的心裡漸漸的淡了。

「你我之間的恩怨，就此了了，可是……」年玉深吸了一口氣，想到子冉，年玉的眸子微微收。

可趙焱眉峰卻是一皺，赫然起，「你我到底有怎樣的恩怨？」

不知為何，在說著他們之間恩怨了了之時，他竟是有些悵然若失。

他和，是不是除了恩怨，就再也不剩其他？

楚傾得了的，趙逸得了的友，而他……恩怨了了之後，他連的恨也得不到了？

年玉看著他，如何不知道他此刻的執念是什麼？

可他越是想知道，越是不願告訴他。

前世，和他之間的糾葛，都不屑再去想，又何必，告訴他，前世他們的那些恩怨糾葛？

隻要這一世，這個男人對自己，對自己在意之人，再也產生不了任何威脅！

「年玉，你說啊！」

見那清冷的眼神，趙焱心裡更是急了。

「你告訴我，你為什麼恨我？自我們第一次見麵，你對我就有一種莫名的疏離，你待我，從來不如待趙逸和楚傾那般親和，是因為你說的『天大的仇』嗎？可我記得，在那之前，我們不曾有任何集，又這麼會有天大的仇？你說的仇，到底是什麼？」

趙焱拔高了語調，看著年玉，目灼灼，神之間添了幾分瘋狂。

可他越是這般，年玉卻越是平靜。

空氣裡，氣氛詭異。

「年玉，我求你，我已是將死之人，你告訴我……告訴我如何？」趙焱再次開口，眼神語氣，皆是哀求。

可他的模樣，年玉看在眼裡，卻是不屑。

「求我？趙焱，我可不起的這一個求字！我今日來的目的，你也知道，並非是來看你，亦不是為你解的！」

「殺我嗎」

趙焱微怔，雖然一早就知道對自己的殺意，可此刻如此表明來意，他的心裡卻依舊微微一痛，彷彿當真有一把刀子刺在他上。

年玉迎上他的視線，倒也沒有掩飾，「對，殺你，親手殺你，隻有親手殺了你，我才能安心，徹底的安心！」

如此，沒了趙焱，那那一場伏殺便也不會再有，而子冉該也不會如前世那般……

年玉想著，深吸了一口氣，親手殺了趙焱的決心更是堅決！

才能安心？

趙焱聽著，眸微閃，「你怕我又耍什麼手段嗎？若是如此，你就是太高估我了，如今，我一切都沒了，這般被人錮著，已不再是你們任何人的威脅，你已經可以安心，不過，你想我如何死？」

年玉斂眉，話雖如此，可終究是不敢去賭任何一個細小的可能。

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放在了桌子上，年玉淡淡開口，「這是劇毒之，服下之後，頃刻斃命！」

「頃刻斃命……」趙焱口中喃喃，目在那桌子上的瓷瓶上，「你倒是對我好，不想讓我盡折磨，嗬……嗬嗬……我若如你所願的服下，你可否告訴我……」

「你以為，你現在還有選擇的餘地？」

沒待他說完，年玉卻是明白他要說什麼，率先打斷了他的話，看著他手上腳上的鐐銬，角一抹諷刺淺揚，每一個字都似在告訴他，他沒有資格和討價還價！

趙焱微怔，這種製於人的覺，莫名的憋屈，可終究是王敗寇。

深吸了一口氣，趙焱緩緩走到桌前，手，將那瓷瓶拿在手上，細細的挲打量著，沉半響，似想到了什麼，眸微沉，「南宮葉當初給我下的毒，也是你的手筆吧，年玉，我終歸是小瞧了你，不過……」

趙焱說到此，轉眼看向年玉，那眼神，說不出的詭異。

半晌，那男人復又開口，繼續道，「能死在你的手上，也是好……」

話落，那男人的臉上一抹笑容綻放，隨即，開啟瓷瓶，仰頭一口將那瓶中的東西一飲而盡，自始至終，趙焱的目都在年玉的上，彷彿是要將刻在靈魂深。

那視線之下，年玉皺眉，卻是有些嫌惡。

那嫌惡，趙焱看著，角的笑意越發大了些，突然，中一疼痛傳來，越發變得劇烈，似終於承不住，趙焱一晃，一個踉蹌，撲在桌上之時，口中一口鮮亦是噴灑了出來。

隻是片刻，那痛疼便變得鑽心刺骨，趙焱強忍著，著年玉，最後一次開口哀求，「可否……可否告訴我，到底為何……」

饒是此刻，心中那執念依舊未散。

「為何……」年玉眸子收，口中喃喃，卻隻是冷冷的瞥了那男人一眼，「趙焱，若有來世，別再負了任何人！」

話落，年玉轉，徒留下那一句話在趙焱的耳邊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