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裡出來,他們便在山腳下分開了,陶水生自去售賣獵去,香枝兒卻是帶著小石頭,手裡提著獵,高高興興的回家去。
「香枝兒那丫頭跑那兒玩去了,怎麼還不回來?」陶六平坐在堂屋裡連喝了幾杯茶,不時的頭往外麵看,就是沒見到自家小閨回來。「跟小石頭一起,想是去村裡找小夥伴玩了,難得歇一天,也不好總拘著。」香芹兒陪著笑道,暗自裡卻是直咬牙,那小丫頭,出門前還來著,結果沒住,這不
可讓爹都等著急了。「這丫頭一天到晚的也是不著家。」陶六平直嘆氣,隨後打量起跟前的香芹兒,這丫頭今年也要出門子了,到時候家裡豈不更冷清,不免又是一陣唉聲嘆氣,生閨有什麼
好啊!「爹,難怪二姐總說你偏心,我這不在你跟前嘛,你卻還總念著香枝兒,要是還覺得悶,我把香苗兒也喚來,陪爹你說說話。」香苗兒在屋裡做刺繡,一般沒什麼事,都
不會讓人去打擾,那丫頭也是出息了,這刺繡的手藝,比娘都還繡得好了。隨隨便便一副綉品拿出去,都能賣出高家來,這家裡數掙錢的本事,也算是極能耐的一個,香芹不由看了看自己的手,都是一個爹孃生的,怎麼就這麼笨,什麼也學
不好,別說學手藝了,就連腦子,似乎都不夠姐妹幾個聰明好使的。
陶六平卻是直擺手:「喚來幹嘛,讓來陪我說話,一準兒沒打取樣,還是讓做綉品吧,多掙幾個嫁妝錢。」香苗兒話不多,也不如其他幾個姐妹活潑,一門心思悶頭做綉品,在家裡的存在不強,將人到跟前來,陶六平估計跟都沒幾句話說的,哪有香枝兒來得讓人歡喜,
什麼時候看到,都是一張笑盈盈的臉,看著都覺得喜慶。
「那行吧,我再給爹倒杯茶。」香芹兒笑笑,也沒說別的,作利索的給又倒了杯茶。
陶六平打量了下眼前的兒,想了想從懷裡出個荷包來,遞到香芹兒麵前道:「你如今也是大姑娘了,這些錢給你買朵珠花戴吧!」「爹,不用了,娘平時有給我買珠花的,隻是我嫌幹活時費事,就沒有常戴在頭上,爹要是覺得我這樣打扮得不好看,趕明兒我就把花拿出來戴上。」香芹兒推拒道,知
道自家爹賺來的錢,回到家都是要給孃的,這要是突然了,娘那兒可不好說啊!再說也不缺一朵花戴,沒必要讓爹多費這個錢。「你不買花戴,就自個留著做箱底的吧,沒見過你這麼實在的丫頭,要是香枝兒在,一準樂嗬嗬的收進懷裡了。」陶六平笑著搖了搖頭,他覺得自己可能是太惦記那丫
頭了,怎麼繞來繞去,總能扯到那丫頭上。
香芹兒無奈的開口道:「你把錢給我了,那娘……」「放心,這是我自個的錢,你娘不知道的。」陶六平抬眼四下一掃,小聲的說道,他如今常在外麵待著,哪能上不揣幾個錢的,有時候人家他去喝個茶什麼的,兜裡沒
錢都不敢去。「既然是爹給的,那我就收下了。」香芹兒又不是傻的,自家爹給的錢,做什麼不要,立馬歡歡喜喜的收進了懷裡,隨後小聲的問道:「爹,你怎麼突然想起給我錢了?」這
還是頭一次呢,以往也隻見他總給香枝兒一兩文錢買糖吃的,們做姐姐的見了,也不至於心生妒忌。「唉,你這就要出門子了,以後嫁了人,爹見你一麵都不容易,那還能想在家裡這樣自在的。」陶六平嘆一聲,都說兒是孃的心頭,又何嘗不是爹的心頭,但這話
陶六平說不出口。「爹,就算嫁了人,我也是你的兒啊,也會時常回來看你的,你看大姐、二姐、三姐,不也時常回來看你和娘嘛,我難道嫁了人,就是個薄寡義的,連孃家都不回了啊
」香芹兒聽著,也頗覺得傷,姐姐們嫁了人,也有常回來,但總不比得沒出嫁的時候,如今還沒說定親事,還不知要嫁去何方呢?「我不是那個意思,嫁了人就是別人家的人了,總往孃家跑,這也招夫家說閑話,我們做爹孃的,還能不盼著你們好,自然是想你們能好好過日子,也別總惦記孃家的,得
閑回來看看就。」他自然也是盼著兒能多回來看看,但回來的次數多了,夫家那邊能樂意?
「爹,我知道你是捨不得我出嫁,不如我不嫁了,留在家裡招個上門婿?」香芹兒開口說道,的親事還沒音信兒呢,要招上門婿也容易。「那可不,你娘早就說過了,願意做上門婿的,不是什麼好男兒,咱們家的孩兒,個個都這麼出能幹,都該嫁個好人家,你就別這個心了,你的親事,自有你娘
做主,虧不了你的。」陶六平笑嗬嗬的說道,他們夫妻倆在這事上也是早就說好了的,這時候也不至於反口了。香芹兒聽著他那句個個都這麼出能幹的話,不由一陣臉紅,算什麼能幹啊,沒有一樣能拿得出手的本事,也就是自家的爹孃,看孩子都是個寶,才會這樣厚著臉皮誇
的。
「既然爹如此說,那就聽爹和孃的吧!」香芹兒應道,其實外嫁也好,招上門婿也好,都是無所謂的,隻要爹孃覺得合適,都沒有意見的。「嗯嗯,你們這些孩子啊,個個都懂事乖巧得很。」陶六平很是滿意的稱讚道,想別人家的兒子,一家子兄弟爭這個爭那個的,鬧騰個沒完,他們家一屋子兒,倒也好
若是不外嫁那就更好了,可不外嫁也並非是好事。
香芹兒聽著這一句,不由一陣好笑:「爹,那有你這樣誇自家兒的,也不怕被人聽了去笑話你。」
「這可有什麼好笑話的,我說的可都是真話。」陶六平兩手一攤,神認真道。香芹兒聽著,不由又是一陣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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