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左知琴臉青白，裡翻來覆去地隻能不斷地重複，「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

「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候，一聲威嚴的聲，突然響了起來。

雲裳都不需要看過去，是聽聲音，就知道，劉氏終於是來了。

坐在地上，慌得六神無主的左知琴，在聽到劉氏的聲音之後，眼皮一，突然就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邊朝著劉氏衝過去，一邊大聲地道：「母親，母親，救救我，公主要讓慎刑司審問我，還要斬首，救救我啊，母親。」

劉氏一路過來，神並未出現半點的焦急。

雖然秀月說得好像問題多嚴重似的，但卻不怎麼將秀月的話放在心上——倒不是認為秀月危言聳聽，而是在劉氏看來，不管問題有多嚴重，隻要有在，南宮就蹦躂不了什麼。

所以，一路上，是慢悠悠地過來的。

可沒想到自己竟然會看到現在這一幕：自己的寶貝兒坐在地上，南宮卻好端端地站著，還在質問嚇唬自己的兒。

劉氏的臉當場就下去了。

本來臉就不怎麼好看了，結果偏偏又聽到了左知琴的話，劉氏彷彿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問邊伺候的人：「大小姐說什麼？」

「公主要讓慎刑司審問大小姐，還想要大小姐的命。」秀月搶答了。

「敢！」劉氏霎時就震怒了，似乎是覺得剛剛那句話還不夠霸氣，又重複了一邊，「有我在，我看誰敢！」

雙方雖然還有一點點的距離，但劉氏的話，還有說話的神態，雲裳都聽得清清楚楚，也看得清清楚楚。

瞧瞧這囂張的氣焰，可真是無敵了。

「母親，救救兒，救救兒……」

左知琴朝著劉氏跑過去，而劉氏也朝著過來的方向走了幾步，兩人很快就相遇了，左知琴彷彿是終於耗了自己上的全部力氣，再一次地坐到了地上，但同時也沒忘記抱住劉氏，又是委屈又是哀求地說道：「公主要殺我，求求母親救救兒吧。」

「敢！」劉氏再重複了一句「敢」之後，一邊要去攙扶起左知琴，一邊眼神看向雲裳的方向，「誰要是膽敢傷害我兒半汗，那就先從我的上踏過去，將我這條命拿走。」

這是在威脅雲裳了。

其實，其他的不說，是沖著劉氏見了雲裳不行禮的行為，就已經可以治一個大不敬，想下牢就下牢，嚴重點，甚至可以要了的命。

當然，雲裳沒有這樣做——原來那一世，劉氏對南宮那般的頤指氣使，直接要了的命，豈不是太便宜了。

既然如此膨脹，那就讓你再多膨脹膨脹，然後自己給自己撞炸了，纔是好戲呢。

「母親。」等待劉氏走進一些後，雲裳才道。

「公主殿下，」劉氏出了已經許久沒有對雲裳的尊稱，隻是從那說話的語氣裡，一點都聽不出來尊重的意思，「我家知琴到底是犯下了什麼過錯，要讓你如此對待？」

「紫鵑，你簡單地再說一遍。」雲裳命令說道。

見到劉氏出現的時候，紫鵑的神就出現些許的膽怯與退，但事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終還是鼓起了勇氣，按照雲裳的要求，簡單地開始再說一遍。

「奴婢奉大小姐的命，收買瞭如意，與如意、青竹、茜雪等人，聯手陷害如蘭……」紫鵑的這個總結，可以說是相當簡潔明瞭的了。

「胡說八道！」劉氏的反應跟左知琴的如出一轍，「你算個什麼東西？竟然敢汙衊自家主子，紫鵑，你是不是嫌自己活得太長了？」

紫鵑一咬牙，「奴婢不敢有半句虛言。」

「這句就是虛言！」劉氏沉著臉，「還等什麼？還不趕將這個汙衊主子、滿謊話的賤婢給我抓起來。」

雲裳挑眉，瞧瞧劉氏這目中無人的樣子，真的是相當膨脹了。

「是。」跟在劉氏邊的幾個婆子，就要上前去抓紫鵑。

「公主，奴婢絕對沒有半句謊話，所說皆出自肺腑啊……」紫鵑知道現在唯一的機會，就是雲裳了。

「母親，」雲裳當下就出聲阻止劉氏，「紫鵑所說，是真是假，等慎刑司的嬤嬤來了，再行判斷也不遲。」

「什麼慎刑司？」雖然之前聽到了慎刑司，但劉氏並未將這個放在心上，現在再聽到雲裳提及，不由地沉下了臉，「這是我左家的家事，不需勞煩慎刑司。」說著，劉氏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雲裳，再度說道，「公主嫁到我左府，可還記得自己承諾過什麼。」

「老東西！」心中默默地罵了劉氏一句，麵上雲裳按照南宮的子，出了慌急，一副生怕得罪了劉氏的模樣，「可是母親，如蘭是母後的人，無緣無故地被栽贓、算計，若不查清真相，還清白，媳婦在皇後娘娘那邊，也不好代啊。」

雖然都是在劉氏的麵前怯，但跟南宮讓步的舉相比，雲裳實際並未讓步——不但沒有讓步，反而是更進了一步。

劉氏連南宮都不怕，自然也沒將如蘭放在心上，揮揮手，一副小事不礙事的輕鬆語氣：「我看這不是好端端的嗎？有什麼需要代的？皇後娘娘日理萬機，隻要你不拿這種小事去麻煩老人家，誰還會在意這個事？！」

這句話，劉氏主要是在敲打雲裳，讓不要去皇後麵前告狀，而敲打好了雲裳後，又看向另外那位當事人——如蘭。

麵對如蘭，劉氏的臉就變了嚴厲之，「剛剛我說的話，你聽清楚了吧？乖乖守著規矩，我們自然虧待不了你，也能讓你博一個好前程。否則的話，」故意頓了一頓，劉氏欣賞著如蘭漸漸變了的臉，才繼續說道，「公主的東西，到底是誰竊的，可就不好說了。」

最後這一句話，赫然就是在正大明地威脅如蘭：若是你敢將這件事鬧到皇後的麵前，那不見了的那些東西，就隻能是你竊的了。

當著雲裳的人，這樣威脅雲裳的人，劉氏對雲裳無視，可謂是相當徹底了。

這跟四個月之前，南宮剛嫁到左府來，待遇簡直是天地之差。

要知道，那個時候，劉氏對南宮那可謂是卑躬屈膝，一口一個公主敬稱，可從輕輕鬆鬆地就替換了南宮邊三個大丫鬟開始，跟南宮之間的關係，就來了一個對換。

不過，短短四個月，就能讓劉氏把尊卑有別都忘記得乾乾淨淨，連表麵上的功夫都不做了，這人果然是個扶不起的阿鬥。

也得虧左家向來以一夫一妻、不納通房侍妾在清貴世家中聞名——上一世，左殤景之所以可以娶平妻，一是因為那是南宮自己去申請的，二來也是因為嫁到左家好幾年，肚子都沒靜，這才破壞了左家的「規矩」，但即便是這樣，京中的流言，卻依舊站在了左家——否則的話，但凡左廣福——左殤景的爹，娶上個一門、兩門妾室之類的，隨便都能將劉氏耍得團團轉。

「夫人這是認定了奴婢是小嗎？」如蘭不甘辱。

「過往之事，我們就不與你計較了，之後，好自為之。」劉氏一副自己大度的模樣。

雲裳卻是在心中一聲嗤笑，給予了蠢貨的點評。

劉氏若真不想這樣事鬧到皇後的跟前，對於如蘭就該是好好地安，尤其是剛剛，如蘭問出了那句話，顯然是不甘心的，這種況下，除開降低段的安會起作用，繼續威脅隻會起反作用。

果然，如蘭當下就氣了，跪在了雲裳的麵前，語氣堅定地說道：「奴婢請求公主，徹查其事，還奴婢一個清白。」

劉氏沒想到自己都說這樣了，如蘭一個小小的丫鬟，竟然還敢跟自己作對：「我剛剛說的話，你聽不懂是嗎？」

「奴婢聽懂了，」如蘭不卑不地說道，「奴婢是皇後娘娘親自點到公主邊伺候的，奴婢份卑微，不敢代表娘娘。但奴婢是娘娘邊出來的，更不敢給娘娘添汙。這件事，請公主、夫人，一定要調查清楚，還奴婢一個清白。否則的話，下次進宮，奴婢再無麵麵見娘娘。」

「你這是在威脅我？」劉氏沒想到如蘭的膽子大到了這樣的地步，竟然連自己都敢威脅。

「奴婢不敢，」裡說著不敢，但如蘭的態度卻依舊是「敢」的，隻聽繼續說道，「奴婢隻是不敢給皇後娘娘添汙。夫人想必也會理解奴婢，還請公主奏請慎刑司，徹查此事，務必還奴婢、也還皇後娘娘一個公道。」

「你！」聽到如蘭將這事都扯到了皇後娘孃的上，劉氏真的是又氣又急，「我說了這件事到此為止，你沒有竊，總行了吧？」

沒辦法，如蘭是皇後的人，劉氏再在雲裳的麵前強勢，最終也隻能在的麵前低頭。

對於如蘭的份，劉氏一直都是如鯁在。

在最開始的時候，藉故幫著南宮安頓邊適齡丫鬟的婚嫁，其實一早就打上瞭如蘭的主意——甚至可以說，第一個想從南宮邊搞走的人，其實就是如蘭。

但可惜的是，如蘭的年紀不大，在南宮邊的六個大丫鬟裡，的年紀是排行第四的。

說了是安排適齡丫鬟的婚嫁，可自己卻跳過前麵三個年紀大一些的，去安排排行第四的如蘭，這未免針對得太明顯了。

考慮到了這一點，劉氏才最終選擇了按照年齡的順序來。

原本給如蘭準備的，也是嫁出去這一條路，可在這四個月期間，發現這個丫鬟當真是仗著自己是皇後派來的，數次無視自己的安排，甚至有一次，還跟左知琴發生了爭執，最後得自己的寶貝兒讓步。

一次次的恩怨累積下來，加上己方挑撥得不錯，南宮對如蘭也不是很喜歡，跟左知琴商議之下，就改變了最開始針對如蘭做的嫁人計劃，變了汙衊其竊。

竊，這對丫鬟來說，可是一個忌，古往今來，但凡是犯下了這一條的下人，沒一個有好下場——上一世的如蘭，便是死在了這時候。

可現在，事不知道咋的，出了岔子，變了現在這樣，如蘭再度強了起來，非得要調查真相。

沒有辦法，劉氏隻能憋屈地再度讓步。

算下來，在如蘭麵前，已經吃過好幾次虧了——每一次這個丫鬟都是仗著自己是皇後派來的，強得不行。

隻要等這件事結束，一定立馬就將這個該是的丫鬟給嫁出去，人選都想好了，老馬家那個兒子，最喜歡打媳婦了，前麵已經死了一個，是時候該賞賜他一個新夫人了。

這麼在心中寬了一下自己，劉氏鐵青的臉，總算是緩和了那麼一點點。

就在劉氏以為自己已經讓步到了極致，如蘭肯定不會再繼續糾纏下去的時候，如蘭再度鏗鏘有力地說道：「可夫人說了，認為奴婢就是竊之人，現在這般說，不過是因為知曉奴婢曾是皇後娘娘邊人。娘娘仁慈，向來以德行服眾，奴婢作為娘娘跟前出來的人，更應該以作則。奴婢在這裡，懇請夫人，看在皇後娘孃的麵上，一定徹查此事，還原真相。」

「你、你……」如蘭這樣的態度，氣得劉氏整個指向的手都在抖，惡狠狠地盯著如蘭，問道，「你當真是堅持要調查？」

如蘭回道：「奴婢不敢給皇後娘娘抹黑。」

「好！」劉氏突然態度大變，答應了下來，「這事，我看也著玄乎，我左府幾十年來，下人規規矩矩的，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是該好好地調查一下。」

一邊說著，劉氏還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向如蘭。

結合話裡的容，左府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雲裳已經知道的計劃是什麼了——不過是最終還想著要將這件事想辦法推到如蘭的上。

不過，事都走到了這一步了，豈是你劉氏想要怎樣就能怎樣的嗎？

天真的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