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首輔又道“皇上想想，殷武王為朝廷效忠這麼多年，又從小生在大殷，即便他有一半的金麟脈，他也是大殷人。殷武王不是是非不分之人，可皇上這樣一來，便是要寒他的心，不僅不能將他回來，反而有可能將他走啊！”

最終皇帝道“隻要他肯回京，朕願意與他好好談談。可他現在抗旨不遵，不是存有異心又是什麼。首輔與其在這裡勸朕，不如去信勸勸殷武王。他若連他的發妻都不想要了，還會要大殷嗎？”

孟娬在牢中安然地度過了數日。

天氣漸寒，尚且能忍，隻是苦了管家和嬤嬤們，大家上了年紀，對他們來說是場煎熬。

孟娬在牢中迎來的第一個看的人，便是壽王。

這也在的預料之中。

彼時闔著眼，聽到牢門外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直到了跟前停下。獄卒道“殷武王妃，壽王爺來探。”

孟娬緩緩睜開了眼。

蒼白的日過小窗，正好投在壽王所站立的地方，把他整個人都照得雪白。

壽王看了獄卒一眼，獄卒退了下去。

孟娬淡淡笑道“沒想到還能勞老皇叔親自來看我一趟，真是寵若驚。”

壽王向來笑瞇瞇又和善的麵容，此刻冷如寒霜，他那森森的眼神看著孟娬，甚至有兩分瘮人。

隻不過孟娬渾不影響，一派悠然自得。

壽王蒼老的聲音也著一冷意，道“是你乾的？”

孟娬挑挑眉，“我乾了什麼，還請皇叔明示。”

壽王迫地問“你把阿允藏哪兒了？是你讓人去穀中擄走了他。”

孟娬笑了笑，道“原來那位白公子殷允。”

壽王問“他在哪兒？你若把他出來，我饒你不死。”

孟娬緩緩道“世人都說壽王爺兒子早夭，可任誰都想不到，他竟還好生地養著。先前我一直想不通，皇叔這般苦心積慮是為了誰；我一直以為皇叔兒子早夭，是朝中所有王爺中最不可能有異心的，直到發現皇叔還有個尚存於世的兒子時，一切便都說得通了。”頓了頓，又道，“皇叔放心，隻要我活著，他必然活著。”

抬眼看著壽王，角的笑意依然，隻是亦滲著冷意，“我若死了，他必不得好死。”

壽王與對視良久，漸漸平復下來，道“我果然還是小瞧了你。你是怎麼發現是本王的？”

孟娬閑談一般，淡淡道“皇叔下了一盤很大的棋，也藏得很深。皇叔早在王爺邊安上了棋子，難怪這些年來，王爺一直都查不到是誰下的手。”

壽王揣度道“是崇禮告訴你的？”

孟娬道“崇禮這麼多年都不曾對殷武王提過一個字，又何曾會對我一個婦道人家道來呢。隻是崇禮死的當天，有人來探他的蹤跡，我不過讓人跟著他一路，偶然發現他翻進了壽王府罷了。”

壽王抿不語。

孟娬又緩緩道“皇叔深藏不，十分周全小心，我想平時的話應該是不會在壽王府謀事的，而是在外麵有許多個據點，所以以往就算殷武王追查也查不到壽王府去。隻不過如今謝家已倒，殷武王又奉命離京遠征，所以皇叔有些鬆懈了，才恰好被我鉆了個空子。”

誠然，自從謝家倒臺、殷武王離京以後，壽王自認為也沒有必要再像從前那樣躲藏蔽了，故多數時候都是在自己的壽王府中命人各辦事。

是他疏忽大意了。

壽王問“你又是怎麼發現阿允的？”

孟娬道“一次偶然，發現京郊深穀中有一宅子，我一直覺得格局有些悉。恰逢前些日壽王府辦百日宴，我去了一回，終於發現那種悉從何而來了。”

這一說，壽王當即想了起來當日在壽王府的異常。眼線回稟說像無頭蒼蠅一樣轉，實際上並不是毫無目的，是在確認壽王府的格局與那穀中的宅子是否相同！

壽王便是再有防備，也絕想不到已經發現了那深穀中的居所。所以一直揣測不了想乾什麼。

壽王道“阿允從小不好，我讓他在山穀靜養，為了不讓他時時想家，便將那裡的住所修得與王府相似。”

孟娬道“皇叔真是父如山。”

壽王道“沒想到最後卻因此害了他。”

孟娬麵沉寂了下來，沉默片刻，道“老皇叔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一位和藹慈祥的長輩，宮裡年的皇子公主們都十分喜歡你。”目森涼了下來，盯著壽王道，“我也想問問你，是如何狠得下心去對一個三歲的孩子下手的。”

壽王嘆道“既然決定走這條路，有時候難免會有所犧牲。若是心存一惻，到頭來難免會害到自己。如若當初阿禮一開始便把那兩個孩子殺了，後來孩子不會那麼多苦，阿禮應該也不會還妄想著能博取你的信任，便也不會死。”

孟娬紅了紅眼眶，挑起一邊角，道“聽皇叔一言，益匪淺。如此的話，皇叔也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壽王道“你若放了阿允，我可以放你離京，去北境與殷武王團聚。”

孟娬笑容依舊道“不，皇叔和殷允隻能活一個，我也想看看你怎麼做選擇。”

對峙片刻，壽王道“或許我最大的失誤，便是從始至終沒有把你當做對手，而是僅僅把你當了個喪心病狂的瘋人。”

孟娬道“人瘋起來很可怕的。老皇叔第一天才見識嗎。”

最終壽王拂袖而去。孟娬繼續閉目養神。

壽王回到壽王府，壽王妃見了，心頭一咯噔。

這麼多年來，從未見過和悅的壽王如此沉的表。

壽王回到後院書房，隨著心腹也跟著進了去。

心腹心神不定道“王爺……”

壽王負著手，猛地轉回，一腳用足了勁，把自己的心腹踹得仰倒在地。

壽王凜冽道“本王培養你多年，你知否，就是因為你心大意，才被殷武王妃拿住了把柄！本王多年謀劃，都有可能因此功虧一簣、滿盤皆輸！”

良田喜事：腹黑夫君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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