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公公又道:“祖皇帝在立下第一份詔之後,思來想去,覺得不妥,便讓總管太監把聖旨拿去丟在火盆裡燒了,而後才又立的第二份。現在這第一份聖旨猶還在世,想必是當初總管太監並未燒毀,後來才輾轉到的壽王爺手上吧。”
黃公公還唏噓道:“壽王爺,當年祖皇帝會另立其人,必有他的考慮,這恐怕是壽王爺太過執著了啊。”
壽王心想,難道真的是他太執著了嗎?這幾十年如一日,他未曾有一日放下過此心結!
他有時候甚至想,當年還不如從沒收到過這樣一份聖旨!
他原本有一聰明伶俐之子,可後來大病一場險些夭折,好不容易撿回一命,卻落得個一生弱的結果。再看看皇家子嗣綿延,為何他卻要此等淒苦之罪!
壽王在殿上聲聲哀嚎,“這不公平……我不比先帝差,為什麼……”
隻是如今誰也無法去追究當年之事。
最終皇帝命人把壽王帶下去。
皇帝已疲憊至極,起之時不由踉蹌了一下。
黃公公連忙攙扶,道:“皇上當心龍。”
他沒有回寢宮休息,而是執意去了皇家的宗祠。
宗祠裡擺放著歷代皇帝的牌位及畫像。
皇帝站在祖皇帝的牌位前,凝視良久,忽開口道:“方纔你在殿上所說,屬實?理應被燒毀的那道聖旨,究竟是壽王的還是先帝的?”
他忽想起先帝臨終時囑咐他的事,除了要他除去謝黨,還要他架空壽王,讓其一輩子隻做一個閑散王爺。
現在想來,好像一切都早已有征兆。
黃公公在旁垂首應道:“現在皇上纔是九五之尊,皇上說什麼,那便是什麼。”
皇帝聲無波瀾道:“你好大的膽子。”
黃公公又跪了下去。
良久,皇帝道:“起來吧。”
壽王了大理寺的獄,就關在孟娬的對麵。
事已至此,王敗寇,他不得不認命。
孟娬心平氣和地打招呼道:“好巧,老皇叔,這麼快我們又見麵了。”
壽王在牢中坐定,道:“堂堂大理寺卿,竟會聽你的話。”
孟娬道:“大理寺卿隻聽皇上的話,為正義奔走是他的職責。”
良久,壽王道:“那焰火不是本王放的。”
孟娬道:“怎會呢,就連張統領都說你是以焰火為訊號讓他們行的。”
壽王道:“你是怎麼知道衛軍以焰火為訊號的?”
他這麼多年來一直不聲,行事作風極其保守,不會冒很大的風險去做一件事。要知道他一直在懸崖邊上行走,稍有不慎,不他自己,還有他王府裡的家人全都得跟著摔得個碎骨。
所以,昨晚大理寺卿沒有皇帝旨意便擅闖壽王府時,況十分異常,照他的做法必然是立馬取消一切原有計劃。
隻要衛軍按兵不,一切就還有轉圜的餘地。
可壞就壞在大理寺的人闖進壽王府之前,就有人把焰火給放上夜空了。
壽王後來想明白了,原來不他命衛軍等待焰火訊號,就連大理寺的人也是在等待焰火訊號才沖進壽王府的。
最後他被人給擺了一道。一步錯,心生焦急,後麵便步步錯。
孟娬道:“賭的。皇宮離壽王府有一定的距離,王爺若想傳迅不可能明目張膽派人傳,隔空傳迅自是焰火最為方便快捷。眼下我在這京中已無親無故,我可以做個孤注一擲的賭徒,可皇叔賭不起。”
壽王又問:“我兒阿允在何?”
孟娬輕描淡寫道:“死了。”
壽王猛地抬頭看向。
道:“如同我兒一般,我讓人給他餵了毒,讓他七竅流、死狀淒慘。”
壽王雙手握牢門上豎著的鐵桿,咬牙切齒道:“我從未見過你這般歹毒的婦人!”
孟娬抬眼盯著他,角笑意獰然,道:“論起歹毒,我比你還差了點。怎麼,很難過,很心痛,那你應該明白我心裡頭是何種了。”
壽王眼神迫地道:“我以為你是個聰明人,隻要你把他拿在手裡,來日我若事,他就會是你的籌碼。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麼蠢事!”
孟娬挑輕輕笑了,道:“其實誰當皇帝對我來說沒什麼區別,我隻是看不慣你這麼費盡心機,把多人當墊腳石,最終還一步步為贏家。你現在和我一樣為階下囚,這樣才讓人心裡平衡啊。”
“你以為,在我之後,你和殷武王會有什麼好下場?”壽王道,“你們同樣不會被容於這世上。”
孟娬平淡道:“我再賭,我們下場就是再怎麼不好,也應該會比你好。”
兩日後,黃公公親自到大理寺來宣旨。
此次謀逆的主犯,壽王和張廉等,以五馬分之極刑。其餘從犯,於三日後問斬。
至於逆賊家眷,皇帝沒像對謝黨斬草除那樣,而是留了一些,殺了一些。
許是出於愧疚,皇帝留下了壽王兩之命,從此貶為庶民。至於壽王妃,在壽王被刑之日,便也一條白綾隨壽王去了。
行刑這日,周圍全是兵。
偌大的場地有五匹馬,分別站在五個不同的方向,套著罪人的四肢和頭顱。
隨著刑令落下,士兵牽著馬往前走。
那繃起來的拉力繃到極致過後,中間砰地皮撕裂,鮮激湧。
大理寺牢中,孟娬看著對麵空空的牢房,壽王還沒坐幾天的牢,便被決了。
這會兒時辰,應該已經行刑完畢了吧。
後來獄卒到了孟娬這邊的牢門外。
孟娬抬頭一看,見是多日不見的喬裝的崇儀。
崇儀道:“方纔我在外麵看了,壽王已經被五馬分了。”
牢裡是一陣沉默。
後崇儀又問:“壽王的病子該如何理?要不要把他出去?”
孟娬道:“出去,他還會有活路麼?”
崇儀無言。結果還用說麼,皇家那些人定是容不下他的。
隨之便聽孟娬道:“放他走吧。”
“王妃決定留他一命?”崇儀問。
孟娬道:“他現在活著也不礙著我。”
良田喜事:腹黑夫君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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