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煥點頭道：「委實很。」瞇著眼又問，「有金麟的王嗎？」

朗國皇應道：「那當然沒有。我有一幅金麟王的畫像，就掛在我寢宮的牆上，你去拿來一看就知道高下了。」

黎煥讓崇儀去找那幅畫。

崇儀言又止，最終還是去了。

崇儀找了畫回來，遞給黎煥看。

黎煥坐在地上，定定地看著畫中子，久久無言。

朗國皇也貪地多瞅了幾眼，道：「我親眼見過，單是朗國最好的畫師，也無法把的完全描畫出來。這樣的子，哪個男人不心呢，就連殷國的殷武王不也拜倒在下了嗎……」

黎煥無甚反應。

崇儀怒起拔劍便抵上他的脖子。他瞬時一抖，半個字都不敢再說了。

這朗國皇自當初聯盟後見過金麟王一麵以後，便一直念念不忘。他還想著，等將來兩國聯姻，可合二為一呢。隻可惜沒想到，竟被個殷武王給捷足先登了。

朗國皇想想也是不平。

可現在刀就架在他脖子上，比起不平，還是保命最重要。

良久，黎煥挑而笑，一邊將畫軸收起，一邊與崇儀道：「不要嚇壞了他，雖說亡了國，可怎麼也還要走一趟去做客的。」

***

軍營裡喝慶功酒的時候，黎煥也喝了不。

外麵營火照亮黑夜，將士們引吭高歌，歡騰不已。

當旭沉芳找到黎煥時，正待在營帳裡，一手拎著一罈子酒，一邊飲酒一邊肆無忌憚地欣賞那畫中人。

旭沉芳皺著眉，過來把畫收了，想丟進火盆裡燒掉。

結果被黎煥一手攔了去。

黎煥眼裡淬著火，那麼明亮閃耀，角漫不經心地笑著，把畫又從旭沉芳的手裡拿了過來，道：「你猴急什麼，我還沒看夠呢。這世上誰人不喜歡好的東西。」

旭沉芳低低喚道：「阿煥。」

黎煥把畫展在旭沉芳眼前，當真以欣賞的態度，挑眉莞爾道：「這眉眼廓，這妖嬈段，旭沉芳，你看真的很吧。嘖嘖，連我看了都心。」

旭沉芳沒答。

兀自喝了幾口酒，又籲道：「難怪啊。」

旭沉芳從口邊奪過了酒罈，放到了桌上去，這次真一把將那畫掃過來，揮袖撕了幾塊碎片，隨手拋進了火盆裡，頃刻火苗便躥了起來。

黎煥有些坐不穩，打著蹌往後倒。

旭沉芳轉回來，扶著的子將安放在榻上。

著旭沉芳俯向的臉。墨發從他臉邊垂落下來，襯得他神十分寥淡。他輕聲道：「你喝多了，睡一覺就好。」

黎煥喃喃道：「旭沉芳，假如是你，你會心麼。」

旭沉芳給掩被子的手驀地一頓。他應道：「不會再對別人心。」

黎煥勾起角笑，眼角堆砌的頃刻跌碎，闔上眼簾，玩笑道：「也對，你們都是人，是蠱人心的妖孽，人對人隻有嫉妒，哪有心。」

在睡去後，旭沉芳方纔低低道：「真要是能蠱人心便好了。」

第二日黎煥起了個大早，冷水洗把臉後，神抖擻。

明雁君和崇儀發現在帳中似在找什麼東西，不由問道：「你想找什麼？」

黎煥回頭道：「我昨個不是帶回來一幅畫嗎，畫呢？」

崇儀默了默，手指了指角落裡的火盆，道：「看看是那個嗎？」

黎煥蹲過去瞅了一會兒，黑臉道：「誰燒的？」

崇儀：「不出意外是旭沉芳。」

黎煥一掌拍在額上，道：「這廝是瘋了嗎？金麟王的畫像，拿出去賣不知能賣多錢呢，這個敗家玩意兒！」

黎煥和明雁君他們沒在這裡逗留太久，隨後便啟程離開，直殷國邊境。

***

殷容得知黎國已經大破朗國國都，並且將朗國收了自己的版圖，一時鬆了口氣，但中又不得不憋著口氣。

朗國的外患是解除了，可這次讓黎國平白撿了好大個便宜。

朗國的大片土地、還有殷容一直覬覦的富金礦，最後都順理章地進了黎國的囊中。

隨即殷容收到訊息，黎國使臣已從破亡的朗國殷國國境，到上京來拜會殷國皇帝。

現在殷國與金麟對抗，黎國趁機吞併朗國反倒了這場戰的大贏家，殷容當然得小心應付款待。

他可不能在這個時候得罪黎國來的使臣，如若能說服黎國出手援助他們對抗金麟，那就再好不過了。

遂在黎國使臣抵京之前，殷容就命禮部好生準備迎接。

***

還沒抵殷國上京，就遇到從北襲來的風雪。

大雪紛飛，漫天皆是。

黎煥和明雁君騎著馬，後跟著親兵，大家著黑盔甲，均騎馬走在白雪皚皚的途中。

黎煥看了看前方茫茫雪景，嘆道：「我討厭冬天下這樣的雪。」

明雁君道：「正巧，我也討厭。」

因為們都是在那年那場大雪裡熬過來的，比誰都知道，那種浸到骨子裡的痛和冷有多麼徹。

半途中，黎國按軍功行賞封爵的聖旨便已傳到。

封黎煥為護國聖戰宜頌郡主，為黎國第一位有軍功有封邑的皇室郡主。

當初攻打朗國之際，明雁君一直率領右翼部隊，故封明雁君為右將軍。

商侯那邊以雷霆手段在極短的時間裡理好了戰後事宜，黎國皇那邊已經派了人去接管原朗國的土地，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進行。

遂商侯趕在黎煥和明雁君在進京之前，從後麵快馬加鞭地追了上來。

與其說是做為黎國使臣到殷國來出使，不如說是帶著黎國的部分軍隊到殷國來兜一圈。

商侯怎能放心這兩個丫頭片子，是他把人帶出來的，怎麼的也得把人完好無損地帶回去才行。雖說這殷國應該已無人能拿們怎麼樣，但商侯還是得來看著點比較好。

到了京城外，殷國國君不得不開城迎黎**隊城。

這對於殷國來說，是一種變相的屈辱，可如今殷國沒有底氣指出來。

殷國禮部員們小心翼翼地迎商侯等人使館下榻。

殷容在宮裡準備了隆重的盛宴，替他們接風洗塵。

彼時黎煥再度踏這座都城，進駐到使臣別館時，心有些微妙。

而今遠來是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