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家親爹罵得狗淋頭,謝鈞滿腹委屈。
“這怎麼能全怪我。”
謝鈞無奈辯解:“當年淮南王世子邀我進府做客,我和永寧郡主偶遇,驚為天人。后來,淮南王愿招我為婿,我心中自然愿意。”
“萬萬沒想到,永寧郡主竟天生喜歡子,選中我為郡馬,便是因為謝家無權無勢好拿。”
“淮南王府勢大,我想借勢,不得不忍。否則,真的鬧翻了臉,我半分好都沒有。”
“這些年來,我能穩居鴻盧寺卿之位,能在京中百里有一席之地,能得上司看重,和同僚談笑來往,有大半都因為我背后的岳父舅兄。”
“我不忍著,還能怎麼辦?休妻我是不敢也不愿!假夫妻也是夫妻,反正外人又不知!”
當著親爹的面,謝鈞將自己那點私心說的明明白白,毫無遮掩。
謝老太爺呸了他一口:“誰讓你休妻了!堂堂王府郡主嫁了給你,這是謝家祖上積德!休妻一事,萬萬不可!更不能和郡主鬧翻!”
“不過,你也太沒用了!便是郡主喜歡子,憑著你的才貌和殷勤,也該打郡主,令傾心才是。”
謝老太爺一臉恨鐵不鋼的惱怒:“這麼多年,你為何一直將此事瞞不提?在老子面前還要什麼面?若早點說,我總能為你想些主意。也不至于鬧到今天這等地步。”
謝鈞一臉“我沒用”的愧:“兒子實在沒臉說。”
好不容易娶了個份高貴的媳婦,偏偏媳婦喜歡子,不和自己同床共枕。如此丟人的事,便是對著自己的親爹,也實在難以出口啊!
……
書房里沉默了片刻。
謝老太爺皺著眉打破沉默:“明娘和云娘又是怎麼回事?”
謝鈞只得又將替考之事從頭至尾說了一遍。
謝老太爺又怒了,狠狠地“呸”了一聲:“這個永寧郡主,真是心腸歹毒!好在老天有眼,沒讓的計謀得逞。”
謝鈞也是一臉慶幸:“是啊!好在明娘有老天庇佑!”
謝老太爺活了大半輩子,對“蒼天有眼”這等說法頗不能茍同。
秉持著“凡事看結果不必細究過程”的原則,謝老太爺果斷地和謝鈞一樣,選擇了站在謝明曦這一邊:“明娘傳了你讀書的天分,以頭名的份考中蓮池書院,了皇后娘娘門生。日后前程不可限量!”
“以后凡事都先著明娘!”
“至于云娘,就扔給永寧郡主。既是認下這個兒,總不會撒手不管。”
謝鈞連連點頭:“兒子也是這麼想的。父親這一席話,算是說進我心坎里了。明娘又聰明又孝順,以后有了出息,我這個親爹定能跟著沾。說不定,謝家耀門庭的希,就都落在明娘上了。”
謝老太爺一臉贊同:“此話有理。”
“明娘相貌生得出眾,又聰慧無雙,以后若能進宮,或是嫁給皇子,便能給謝家帶來數不盡的好。”
要不怎麼說是嫡親父子?
謝老太爺的想法和謝鈞簡直如出一轍。
……
謝鈞繼續點頭,一不小心,就了句實話:“其實,讓你們來京城,也是明娘的主意。”
謝老太爺:“……”
謝老太爺黑著臉扔了硯臺過來。
砸死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自己在京城過著榮華富貴的好日子,竟也沒想著將親爹接到京城來!
謝鈞自知理虧,生生了這一硯臺,忍著疼痛上前陪不是:“父親息怒。不是兒子不孝,只是父親一來,母親和二弟他們便要一起跟著來京城……”
謝老太爺余怒未消,冷冷地瞪了謝鈞一眼:“既是如此,送我們回臨安便是。”
“這怎麼行。”謝鈞立刻道:“父親安心在京城住下。”
謝老太爺神一緩,長嘆一聲:“徐氏確實上不得臺面。當年若不是為了生計,我斷然不會娶這等子過門。現在這把年紀再休妻,會惹來風言風語。連帶著當年舊事都會被人重提。”
“不然,我如何會忍這麼多年!”
“等過上一段時日,我找個由頭打發領著兒孫回臨安去,免得在這兒礙眼。”
沒想到,謝鈞卻道:“郡主一直住在郡主府,謝府宅也沒個真正能主事的,實在不妥。還是讓母親留下吧!”
謝老太爺:“……”
謝老太爺只楞了片刻,很快便反應過來,瞇著眼低聲道:“你打算讓徐氏做什麼?”
父子兩個說話,無需遮遮掩掩。
謝鈞坦坦地說出自己的謀算:“郡主在謝府遍布耳目,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肅清謝府宅為好。含香到底是妾室,名不正言不順。母親是長輩,掌管宅順理章。便是岳父舅兄知道了,也不便多言。”
這倒是個好主意!
謝老太爺略一思忖,便道:“此事你不必手。我自會和徐氏說。徐氏野潑辣,做這等事正合適。”
謝鈞猶豫片刻,低聲說道:“我只擔心借機獅子大張口,貪婪無度。”
謝老太爺冷哼一聲:“放心,有我在,翻不出風浪來!給些蠅頭小利無妨,若是太過貪心,我便給一紙休書,送回臨安去!”
……
隔日,凌晨。
“孫見過祖父,見過祖母。”
謝明曦襝衽行禮,風姿優。
謝元亭則躬一禮。
新儒書院的禮儀課程同樣要求嚴格,謝元亭學了兩年,行禮毫無差錯。只是,了一點晚輩對長輩應有的恭敬,看著便不那麼順眼了。
謝老太爺心中十分不悅,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
謝鈞怒氣沉沉地掃了謝元亭一眼。
謝元亭頓覺頭皮發,不敢再出幺蛾子,老老實實地行了禮站到一旁。
丁姨娘今日終于得以了臉,站在謝鈞后,滿目關切地看著謝元亭。然后,又滿是怨懟地看向謝明曦。
都怪謝明曦自作主張!
謝老太爺一來,徐氏也來了!
往日宅瑣事由掌管。如今有徐氏在,是萬萬不到自己了!
都說兒是親娘的心小棉襖。往日聽話乖巧的兒,現在卻了一刺,生生地扎在心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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