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盛澤來說,這簡直是驚喜連連!
盛澤也不管兒子的臉多黑多難看了,咧笑道:“好好好,我立刻打點行裝,過幾日就啟程出發。”
霖哥兒哼了一聲:“我將娘給你,你一定要好好待,好好照顧。如果你讓我娘半分委屈,休怪我翻臉不客氣!”
盛澤:“……”
這哪里是親兒子啊!
這是他前世仇家投胎的吧!
盛澤心里不快,面上卻未流出來,緩聲說道:“霖哥兒,我知道你心里對我存著怨氣,不想認我這個親爹。”
“你不愿喊我,我也不能勉強你。可你要記住,你現在最親的人,是你的妻兒。你的親娘,是我的妻子。和我廝守在一起,才是此生最大的幸福。這份幸福,你這個親兒子給不了,只有我能給。”
霖哥兒:“……”
要不是想通了這一點,他豈會退讓?
霖哥兒忍住冷哼的沖,面無表地說道:“你今日說的話,我都記下了。日后你做半點對不起我娘的事,我絕不饒你!”
盛澤忍氣吞聲,點點頭應了。
……
兩日后,閩王妃突生怪疾之事傳了開來。
聽聞閩王妃生了怪病,臉上長了一大片紅斑。不能見,不能見風,自己照鏡子都嫌瘆得慌。索帶上了面紗,整日在屋子里待著,不再見外人。
泉州的宦眷們,只得歇了和閩王妃套近乎的心思。
無人知曉,整日悶在屋子里的閩王妃是冒牌貨,真正的閩王妃尹瀟瀟,易容改扮,和一位神莫測的謝五老爺一起出了海。
尹瀟瀟離開那一日,霖哥兒并未去送行。如今他為泉州駐軍指揮使,一舉一皆為人矚目。一旦面,必會惹人疑心。
臨行的前一晚,母子兩個待在屋子里,說了大半夜的話。千般叮囑,萬般牽掛,不必細述。
瞞得過別人,妻子梅蕓是瞞不過的。
霖哥兒斟酌著挑了一些能說的說了。
在他口中,尹瀟瀟是偶遇長相肖似閩王的謝五,彼此生出意。此次隨謝五出海,說也要待上兩三年才能回來。
梅蕓聽得目瞪口呆,直覺此事另有。不過,霖哥兒只肯說這些,也就權當這都是真的。將宅守得不風。
……
霆哥兒在接到霖哥兒的來信后,立刻啟程來了泉州。
“霖堂兄,五嬸娘呢?”霆哥兒快馬兩日到了泉州,連坐下喝口茶水的心都沒有,急急地追問:“到底病得如何?我現在就去見。”
霖哥兒點點頭,領著霆哥兒進了尹瀟瀟的屋子。
和蒙著面紗的“尹瀟瀟”一照面,霆哥兒就知不對,面倏忽一變:“這不是五嬸娘!”
他和五嬸娘朝夕相十幾年,對五嬸娘再悉不過了。這個子,材和五嬸娘相若,卻絕非五嬸娘。
霖哥兒沖“尹瀟瀟”使了個眼神。
“尹瀟瀟”取下面紗,出一張布滿了紅斑的臉,恭敬地行禮:“奴婢見過世子殿下。”
霆哥兒:“……”
霖堂兄到底搞的什麼鬼?
霆哥兒心里的焦急憂慮,很快被惱怒所取代,瞪了霖哥兒一眼:“到底是怎麼回事?”
霖哥兒嘆了一聲:“說來話長。”
于是,將之前說給梅蕓聽的故事,又說了一回。此次更加聲并茂,充分展出了湛的演技。
“……霆堂弟,不瞞你說,我一開始知道這樁事,心里著實氣惱。我娘這不是給我找了個后爹嗎?我心里豈能痛快?”
“可再一想,我娘這些年孤單單的一個人,十分寂寞。如今既有了能令心的男子,我如何忍心阻攔?”
說著,又紅了眼睛。
不得不說,這些時日,霖哥兒的演技突飛猛進,就連霆哥兒也被唬住了。
霆哥兒語氣頓時了下來:“霖堂兄,你別這樣。男子漢大丈夫,可別哭鼻子抹眼淚的。你想全五嬸娘,那就全了吧!不過,也不用出海跑到海外去吧!”
霖哥兒紅著眼睛道:“不出海,哪里還能遮掩得住。有件事,我連阿蕓都沒告訴,只說給你一個人聽。我娘已經懷了孕。去海島,是為了安胎養胎。等孩子生下,滿了周歲,我娘再回泉州。到時候,就說是收養的孩子。”
霆哥兒:“……”
霆哥兒眼角和角一并了起來,表頗為扭曲:“你的意思是,我們兩個很快就要多一個兄弟或是妹妹了?”
霖哥兒神沉痛地點頭:“是。以后,我們再也不是娘最疼的兒子了。”
兄弟兩個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涌起一陣委屈和傷心,抱頭哭了一回。
……
霆哥兒在泉州住了幾日,就回福州去了。
來時滿心憂慮,回時長吁短嘆。
劉妍問明事的始末后,也是目瞪口呆,驚愕了許久回不過神來。
此時的尹瀟瀟,已經坐著海船,到了海上。這艘海船,寬敞結實,高達三層,一眼看去十分威武。
尹瀟瀟上了海船,住在最頂層的船艙里。船艙收拾得干干凈凈,陳設,一應所用十分考究。
懷著孕,孕吐反應倒不嚴重,一日吐個兩三回罷了。
吐過之后,神清氣爽地坐在船艙的窗邊,嗅著海上特有的咸海風,舉目眺,是蒼茫無邊的大海。整個人置在遼闊蒼茫的海上,心之開闊,無法用言語描述。
尹瀟瀟極目遠眺,心舒暢。
一雙悉的胳膊,從后輕輕摟住了,一只手環在的小腹上:“你都看了幾天了,還不嫌夠麼?”
尹瀟瀟揚起角,轉頭沖盛澤抿一笑:“當然不夠。我在年時,就夢想著能遠離京城,策馬馳騁,自由自在。現在雖不能騎馬,也算如愿以償了。”
彼此都不再年輕了,尹瀟瀟的眼角也有了細紋,眼睛還是那般清澈明亮。
盛澤心中一,將額頭靠著尹瀟瀟的額頭,聲道:“瀟瀟,我們還沒老。以后,還有半輩子可以相守在一起。”
尹瀟瀟眼角潤,輕輕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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