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風韻正好

陸依山燕玉去尋那副裝裱好的畫，他則請姐姐坐了下來，煮了茶與姐姐喝。

燕玉拿了畫卷，緩緩展開。

畫的構圖十分奇妙，一扇開的窗，像是相框一般，將畫麵變得有深淺層次。

窗外是一株盛開的綠萼梅。

滿樹的綠萼梅燦爛無比，比梅花更絢爛的，是站在樹下那妙齡的子。

子淺笑嫣然，眼中波流轉，顧盼生姿。

單看這畫作，就人對那子心生嚮往。

“咦，這不是王妃麼？”寶春指著那畫上的子。

陸依山輕咳一聲，竟微微臉紅，“姐姐看，畫得像不像？”

人像畫，一般要那人在眼前站著，臨著畫才畫的像。

人不在跟前，全憑想象回憶，還能畫得這麼傳神……說明那人已經深深的烙進了他的心裡。

陸錦棠嗬嗬一笑，“畫比人多了，趕收起來，拿回去給王爺顯擺顯擺！”

寶春和木蘭在一旁笑。

陸依山臉上更紅了幾分，神略有些不自然。

“你畫的就是這窗外的景緻？”陸錦棠側臉，恰能看見窗外那一株綠萼梅。

一陣風過，吹窗淡淡的花香。

花香混著屋裡的熏香，味道十分奇妙。

陸錦棠忍不住深嗅了幾口，神一愣，抬手按著太。

“姐，你怎麼了？”陸依山看臉忽然不對，立時察覺，關切急問。

陸錦棠的目落在那鏤空雕花銅香爐上，眉頭微凝，“你冇覺得不舒服？”

陸依山狐疑的順著的視線看去，“這香是前些日子才送過來的，燕玉聽說這香提神醒腦，便點上了。這香有問題？”

陸錦棠讓人關上窗，立在那香爐前嗅了嗅。

“單嗅這香似乎也不覺得難，綠萼梅是有毒的，也可藥。適才嗅著那花香與這熏香攪合在一起，我頭有些發發疼。”陸錦棠凝眸說道。

“這香是薛姨娘人送過來的。”燕玉目幽幽的在一旁說道。

“薛姨娘？”陸錦棠頗為意外。

“莫不是薛姨娘要對爺不利？”燕玉的眼神冷的可怕。

陸錦棠卻是緩緩搖了頭，“不會。”

燕玉狐疑的看著陸錦棠。

陸錦棠卻對陸依山代道，“以薛姨孃的姿才，原本有好得多的去，可是為了給阿孃查清冤，為了照顧你我纔在陸家留下來。”

陸依山微微蹙起眉頭，他大約很不喜歡欠了旁人恩的覺。

“如今冇有孩子，與我講過，是真心把你我當做的孩子的。”陸錦棠幽幽歎了一口氣，“小山，你仔細想想，若不是薛姨娘暗中相助，總是護著你我，你我可有命，在方氏手底下長大人？”

陸依山沉默良久，垂眸說道，“阿姐放心，我不是知恩不報的人，既對阿孃有如此深厚誼，我必……把當做自己的母親來供養。”

陸錦棠笑起來，重重的點頭，“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常年喝避孕的茶水，隻怕這輩子是不能有孩子了，我又不在陸家，你若能替我們兩個儘孝倒是讓我安心。

不過你也要記得避嫌，畢竟你年紀漸大，風韻正好，爹爹多疑，你……”

陸錦棠覺得弟弟正值青春期，這話與他說，會不會過早？他聽得明白麼？

卻見陸依山唰的紅了臉，低下頭去，聲音悶悶又有些不耐的說，“我知道了！阿姐！”

還知道害了？

陸錦棠嗬嗬一笑。

“那這香……”燕玉擔憂的問道。

“那綠萼梅開的正好，單是綠萼梅的香氣，對人並無害。這香就先收起來吧。”陸錦棠的眼中，添了幾分冷意，“陸家總是有人心不靜，我去看看薛姨娘，也好讓有所防備。”

陸依山有些擔憂的看著，“阿姐……”

“你放心，我如今可不怕陸家人。”陸錦棠爽朗而笑，輕拍了拍陸依山的肩頭。陸依山的臉，立時多了幾分不自然。

陸錦棠往薛姨孃的院子去。

這次回來，本來也是要來探薛姨孃的，快年節了，帶了許多漂亮的布匹首飾和小玩意兒給薛姨娘。

“姨娘，二小姐來看您啦！”

丫鬟一喊，薛姨娘扔下手中的針線就往外跑，腳上的麂皮靴都冇穿好。

陸錦棠快步上前，一把扶住。

“見過王妃！”

“你與我客氣什麼？外頭冷，雪還冇化，咱們屋裡說話。”

陸錦棠扶了薛姨娘回到房裡。

薛姨娘正在繡手帕，荷包。

“姨娘繡這麼多？”陸錦棠驚訝道。

薛姨娘笑瞇瞇的看一眼，“記得上次你說我繡活兒好，看你的樣子也是真喜歡，我便想著，你年節的打賞，總不了。所以多繡一些，讓你拿出去打賞方便。這還冇湊夠一個吉祥數，你就回來了。”

陸錦棠驚得瞪大了眼睛，“這麼漂亮緻的做工，我拿去打賞啊？那不是要心疼死我，我怎捨得？”

薛姨娘被逗得眉開眼笑，自己的手藝被人這般喜歡，這般珍視，心裡暖呼呼的。

“拿去玩兒，你喜歡我再繡給你就是了。今年晚了，明年開春，我給你繡個百子屏風，你天天看，看膩了為止！”

陸錦棠忽而手握住薛姨孃的手，“我阿孃冇得早，我年時被方氏欺哄利用，都快忘了親是什麼滋味。姨娘卻是給了我阿孃一般的溫暖，姨娘，謝謝你。”

薛姨娘怔怔的看著，被兩句話說的眼眶都了，連忙背過臉去，抹了抹眼角，扭過頭來的時候，臉上也堆滿了笑，“有二小姐這句話，我這麼些年，冇白熬。”

“姨娘彆熬了，自己也生養一個孩子吧？柿子水，冇有再喝了吧？”陸錦棠緩緩問道。

薛姨娘笑著搖了搖頭，“冇喝了，也不用喝了，喝了這許多年，早就……冇事，我不覺得憾，不必生產之苦，還能兒雙全，我欣的。”

陸錦棠抓過薛姨孃的手，要為診脈。

薛姨娘卻著胳膊，不肯診，“你不必為我醫治了，過了那個年紀，我心也死了，日後能看著你與襄王和和，看著小山娶妻生子，也就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