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

京都，奉行所——

奉行所的某座房間，長谷川和他此番帶到京都來的4名幹部齊聚一堂。

“據線人提供的報——霧衆極有可能和京都本地的一個自稱‘大佛一族’的雅庫扎羣有著切的聯繫。”

“這份報已在昨夜進行了覈實——可信度極高。”

長谷川的音量並不響，但恰好能讓在場的幹部們都能清楚地聽到他的聲音。

4名幹部都認真地側耳傾聽著，連呼吸聲都不自覺地放緩了。

“‘大佛一族’是京都的一個頗有勢力的雅庫扎團。”

“他們的領頭人，名‘大佛薰’，原先是京都一介普通的地流氓。”

“功組建了‘大佛一族’後，爲了顯示自己的與衆不同，給自己自取了‘大佛’這一姓氏。”

“據我們的線人所言——他們數次看到疑似是白川秀一郎的人，出於‘大佛一族’所開設的賭場等各個據點。”

白川秀一郎：霧衆的領袖的名字。

這時，某名幹部蹙眉嘟囔道：

“霧衆和京都本地的雅庫扎羣竟然會有往來……他們是要幹嘛？”

“他們有往來也不足爲奇。”長谷川淡淡道，“畢竟他們本就是一丘之貉。只會禍害無辜民衆。”

“至於霧衆爲什麼會和‘大佛一族’有往來……以目前的報來做據進行猜測——大概是爲了借霧衆這柄‘刀’來誅除異己。”

“昨夜，我已向神山要來了所有和‘大佛一族’有關的報並仔細看過了。”

“最近這段時間，京都有2個雅庫扎頭目和2個商人不幸遇害。他們無一例外都是被一刀斬殺。”

“這些遇害者無一例外，都是和‘大佛一族’有過激烈紛爭的人。”

“京都奉行所的人曾因此調查過‘大佛一族’，但因找不到他們行兇的證據，最終只能不了了之。”

“倘若是‘大佛一族’與霧衆合作，讓霧衆來幫他們殺人的話，那一切就都解釋得通了。”

“霧衆那幫畜牲本就個個有著不俗的劍，而且有著富的殺人經驗，殺幾個人對他們來說，輕而易舉。”

“當然，以上都只是我的猜測。”

“總而言之——不論這‘大佛一族’究竟是爲了什麼而和霧衆往來，我們要做的事都不變。”

“從現在開始，切關注‘大佛一族’的每個大據點。切記不要打草驚蛇。”

“霧衆那幫畜牲大概還不知道我們火付盜賊改已爲了抓捕他們而早已抵京——這是我們目前最大的優勢。”

“是！”*4

4名幹部齊聲應和。

……

……

京都，某座豪華的賭場——

略有些昏暗的房間，一名長著雙吊眼的年輕人懷裡抱著刀、倚靠著後的牆壁，以慵懶的聲音朝坐在他正對面的中年人說道：

“大佛先生，突然找我來，所爲何事？”

倘若長谷川在這裡的話，看到這名吊眼年輕人，一定會非常興的吧——因爲這名吊眼年輕人，正是他苦尋已久的霧衆領袖：白川秀一郎。

此時房只有倆人：白川與坐在他正對面的一名中年人，而這名中年人的名字——是大佛薰。

正是“大佛一族”的領頭人。

對於白川這副隨意的態度，大佛毫不在意，只將雙手收進袖中，沉聲道：

“昨日晚上，我弟弟被抓了。”

“哦？”白川挑了挑眉，“被抓了？被府的人給抓了嗎？”

“不是，是被一個老頭子給抓了。”

“老頭子？”白川發出低低的驚呼。

“我已經查清楚了——昨日，我那愚蠢的弟弟潛某個老頭的家中打算行竊，結果卻被那老頭給抓了正行。昨日深夜我弟弟被五花大綁著送到奉行所裡面去了。”

“那老頭……家裡是住著什麼很厲害的高手嗎？”

“不，據我所知——那老頭是獨自一人住家。”

“……大佛，可以讓我說一句你可能不聽的實話嗎？”

“你說吧。”

“你弟弟是白癡嗎？”白川發出骨的嗤笑，“一個年輕人，竟然幹不過一個老頭子？”

對於白川對其弟弟的嗤笑，大佛竟不僅沒有表出毫的憤懣，反而還點了點頭：

“嗯，你說得不錯，我也這麼覺得——我弟弟簡直就是一個白癡。”

“說著什麼不想依靠我的幫助，想依靠自己的力量來打拼。”

“上這麼說，但結果到頭來，還是隻會幹些狗的事。”

“狗也就罷了。還極沒骨氣地去一個老頭子的家。”

“老頭子的家也就罷了，竟然還被一個老頭給反殺了，被送進奉行所裡去了。”

說到這，大佛到氣上涌，整個腦袋都漲呼呼的，不擡起手著自己兩邊的太與眉心。

“所以——有辦法將你弟弟從奉行所撈出來嗎？”

“沒可能的。”大佛的語氣變得更加低沉，並浮現出幾不悅，“現在京都的奉行，可是那個神山越之助。”

“他可是個麻煩人。在他在政的期間，把人從牢獄中強行撈出來，本不可能。”

“看來這傢伙是個不錯的好呢。”白川吹了個口哨。

“那老頭將我弟弟送到奉行所中時，是人證證俱在，而我弟弟又是個慣犯，已前後進過2次監獄了。”

“此次再獄的話……再次犯案加上不知悔改……我弟弟這次最也要在獄中待夠2年……”

“既然沒辦法將你弟弟從奉行所中撈出來的話，那就乖乖等上2年多的時間，等到你弟弟出來吧。”白川聳聳肩。

不過話纔剛說完，白川便陡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似的，頓了下：

“……喂，大佛。你突然我過來，該不會是想讓我幫你們劫獄吧？”

白川趕忙舉起雙手，作投降狀。

“我可不幹哦。”

“我可不是劊子手一刀齋，沒那個跟府對著幹的本事。”

“衝進奉行所劫人，跟送死沒什麼兩樣。”

“我不是讓你去奉行所劫人。”大佛道，“我也知道到奉行所劫人不現實。”

“我找你過來，只是要你幫我弟弟報仇而已。”

“報仇？”白川挑了挑眉，“你是說……？”

大佛點了點頭，目兇：“我要你幫我殺了那個把我弟弟送到奉行所的老頭。”

“我弟弟雖然愚蠢、無能，但怎麼說也是我弟弟。”

“他了委屈，我不能無於衷，要不然我的部下都只怕會看不起我。”

“我惹不起奉行所，還惹不起一個老頭嗎？”

“幫我將他大卸八塊……不！十塊！”

“要我幫忙殺一個老頭嗎……”白川摳了摳鼻孔，“覺有些大材小用呢……你真的打算要讓我們霧衆去嗎？”

“你以爲我是爲了什麼才和你們展開合作的？就是爲了借你們的力量去誅殺那些礙著我的人。”

“我的部下中基本沒有擅長殺人的人，所以這種事，還是勞煩你們這些專業人士了。”

“……那好吧。”白川用力地了個懶腰，“反正你給錢，我辦事。”

“事之後，我給你10兩。”

“才10兩？”

“只是讓你殺一個老頭而已，10兩應該已經夠多了吧？”

“也罷，10兩就10兩吧。”

“你們可別大意，那個老頭既然能把我弟弟送到奉行所那兒去，那說明這老頭還是有些本事的。”

“再有本事也就一老頭而已。”白川發出嗤笑，“我派4個人去好了，那老頭再能打，打得過4個人？要我們何時手？”

“就今夜，如何？”

“那就今夜吧。”

……

……

當天晚上——

京都，風魔的家——

“快！阿逸！你快穿穿看！”

“這是？”緒方一臉困地看著阿町朝他遞來的2件服。

雖然這2件服被疊得整整齊齊的，但緒方還是能一眼看出——這是2件羽織。

一件淺蔥的，一件深藍的。

“昨天傍晚外出買酒的時候，我路過了一間服店。”阿町道，“那間店鋪的服都賣得很便宜，而且質量也不錯。”

“你現在的這件羽織不是剛好壞了嘛，所以我就在那間服店幫你買了2件回來。”

“因爲那間店鋪可以免費幫人在服上繡家紋，我就順便讓他們在這2件羽織上都繡了我們緒方家的家紋。”

說到這，阿町換上不悅的語氣：

“本來他們說是今天下午就可以繡好家紋，結果我今天下午去取服時，他們竟然又說還沒繡好要我今晚再來，搞得我跑了個空。”

“所以你剛剛外出，就是爲了去取服嗎？”緒方問。

阿町點點頭：“來，你快點試試看！”

緒方接過阿町遞來的這2件羽織。布料起來的手相當不錯。

“你不是喜歡淺蔥嘛，我本來想給你買2件淺蔥的。”阿町這時補充道，“但買2件一模一樣的服，覺有些怪怪的，所以就改一件淺蔥，一件深藍了。”

和緒方結伴那麼久了，他喜歡吃什麼、喜歡什麼樣的，這些關於緒方的各種“冷知識”，阿町早就弄得一清二楚了。

“稍微有些呢。”緒方一邊將那件淺蔥的羽織披到了自個的上，一邊微笑道，“我最近剛好正想著買一件新的羽織。”

將羽織披於後，緒方低下頭，略地打量了一番——大小正合適，也相當不錯。

羽織的左右口以及背後，這3個地方各繡有著一個他們緒方家的家紋——桔梗花。

緒方穿戴繡有他們家的家紋的服飾與品。

在他的印象中——他上次穿戴繡有桔梗花的服，還是在北上蝦夷地前夕，與阿町的那場簡易婚禮上。

在以前，家紋的使用規則還是很嚴格的。大家看家紋，就知此人來自哪個家族。

但現在不一樣，在進江戶時代後，除了桐紋、紋等極個別家紋仍不能隨意使用之外，其餘家紋的使用都變得氾濫了。

就連平民都可以擁有自己的家紋。

像緒方的桔梗花就屬於那種早就被用爛了的家紋，現在以桔梗花爲家紋的武士、平民家族，可謂是數不勝數。

“哦哦！非常不錯的服呢！”坐在緒方對面不遠的風魔道。

而一旁的阿築此時也出聲附和著：“嗯嗯！一刀齋大人！很適合你呢！”

緒方也對阿町特地給他買來的新非常滿意，所以再次朝阿町道了聲謝。

“好了。差不多都可以睡覺了。”風魔將手中酒杯中所盛的清酒一飲而盡，“明天我們還要早起呢。”

緒方他們已經計劃好了——明日一早，就正式啓程出發，前往南方的大阪。

京都到大阪，直線距離不過40公里，步行過去的話，據緒方他們的估算，大概只需2、3天的時間，便能抵達大阪。

“嗯。”緒方點了點頭，“說得也是。現在的確差不多該睡……”

緒方的話還沒有說完，他便突然一頓。

然後偏轉過頭，看向屋外。

不僅僅是緒方做出這樣的作，風魔、阿町、阿築3人此時都做出了相同的作——他們齊刷刷轉過頭，看向屋外。

“……風大人，你是請來了什麼客人了嗎？”緒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