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兩份大禮。」

商言永斟酌許久，終於慎重開口。

「兩份？」

商家人麵麵相覷，實在不懂他這到底又是什麼作。

「對，兩份，我現在親自給隔壁送去！」

這兩份大禮，一份是對龍老的敬，一份是對林寒星的謝，兩份缺一不可，還必須要由他商言永親手送出才安心，否則……

「三哥，阿俊他……」

一中年男人遲疑走上前，話剛開口，商言永以及商家其他人剛剛因商老轉危為安漸好的臉頓時又沉下來，房間氣氛凝重。

如果不是商俊晚餐時因為龍希兒的事與老爺子吵起來，老爺子也不會突然發病。

商言永目冰冷，嚇得中年男人也不敢再為兒子多言。

大禮已備好。

商言永半句廢話都懶得多說，轉下樓，竟是一刻不敢耽誤的往龍家方向走去。

若有機會，他還想與那丫頭單獨談談。

此時的龍家，氣氛卻因著龍清如的存在而顯得有些詭異。

林寒星像是沒看到龍清如在龍老旁一會兒端茶一會兒倒水的殷勤，淡的表人辨不出喜怒，不著痕跡掃了眼腕錶，似在等待什麼上門。

嚴老注意到了這個作，幾乎是在同時，警衛通報，商家再次來人的訊息。

正給龍老倒茶的龍清如手上作一頓。

怎麼又來了？

難不，商老又不好了？

不等龍清如那些心思發酵，商言永後跟著抱著兩份重禮的商家警衛出現在所有人視野範圍，那滿麵的激與喜，怎麼都不會讓人將事與商老病再度惡化聯絡到一起。

龍清如不自覺抿了下，心裡發悶。

一通寒暄。

但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商言永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時間差不多了，今日我先回去。」

突然，林寒星起告辭，視線與主位上的龍老有短暫匯。

「爸，喝茶。」

龍清如不著痕跡阻斷。

突如其來的笑聲卻打破了室氣氛。

所有人的視線都朝著笑聲來看去，林寒星角漾出的諷刺薄笑是這般顯眼，顯眼到旁人想要裝作略過都不可能。

「抱歉，我隻是想到了一句話。」

說。

「什麼話？」

商言永竟不自覺地接了下一句。

「你看那個人，好像一條狗。」

林寒星淡淡丟擲這話，隨後與雷梟朝著門口方向走去，再沒回頭看一眼。

龍清如端茶的手卻猛地一抖，熱水燙手，卻不及焚腦的難堪與怒。

知道，林小九是在諷刺！

龍清如心口惡氣吐也吐不出，斂睫將所有緒都藏。

邁出龍家大門的那刻，新鮮空氣湧心肺，饒是林寒星都不得不承認，玉龍山是頤養天年的好地方。

雷梟抬手，將被風吹的發下。

作耐心而溫。

無人上前，即便誰都知道，暗站滿了警衛。

兩人都在等。

「商家部分兩派，現如今商老況暫穩，商言永還能緩一口氣，若是商家出事，第一個被拿的就是他，所以今日你算是救了他一命。」

雷梟俯，外人看來就像夫妻間的親昵。

「是我們。」

林寒星糾正他的說辭。

雷梟冷酷眉眼稍鬆，下頜微抬，顯然我們這個詞取悅了他。

「商家在一日，便能牽製氏一日。」

低聲開口，眸底儘是諷刺。

話音剛落，不遠龍家洋樓的大門從裡麵被推開，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商言永果然走了出來，在對上林寒星與雷梟雙眸時，心裡再度打了個寒。

他們在等自己。

不過一個眼神，聰明人與聰明人之間已不必再多言。

「我送林小姐與雷先生回去。」

商言永說。

一拍即合。

商言永的車已被司機開出商家，前者一個眼神，司機已經主下車離開。

林寒星與雷梟也沒有客氣，直接上了商言永的車，不帶任何迴避，自然也知道等他們走後，這些況龍家的警衛一定會如實彙報。

可他們毫不在乎。

商家的車緩緩駛出玉龍山範圍。

「莫非林小姐是算準了今日商家會有一劫？」

寂靜的車廂，商言永率先打破了沉默。

深邃的眸過後視鏡與後座林寒星對視。

為上位者，他已經有許多年沒有為旁人當過司機了，此時倒沒有任何不適。

「商先生太瞧得起我了。」

林寒星淡淡一句，目與商言永在半空中相撞。

古井般幽深的瞳眸人心跳咚咚作響，有種說不出的迫，商言永下意識收回了自己視線，平復起瘋狂驟跳的心臟。

在京城裡，與林寒星相同年紀的，哪一個能有的氣勢？

「林小姐，你到底想做什麼？」

商言永心中其實是有個約念頭的，但那太過瘋狂，倒他率先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是想多了。

「你覺得呢？」

林寒星不答反問。

車廂重新恢復死寂般安靜。

半晌無人說話。

商言永正再度強下心底裡的驚濤駭浪。

「我對林小姐想做的事並無興趣參與，還希……」

「由不得你。」

又是簡單四字，林寒星生生截斷了商言永的後話，是商言永被眼前這個小輩的氣場生生了一截，連帶著剩下的話都再也說不出口。

「商家現如今在京城商界中的地位，與氏早晚避免不了一戰，商先生心裡也很清楚這一點的，不是嗎？」

雷梟冰冷聲音穿進來。

的確如此。

商家與氏在商場上有太多相融相撞的產業，雖然商家起步早，但氏卻對外借了龍字型大小的東風，近兩年這種爭奪更有愈演愈烈的趨勢。事實上他們彼此都心知，商家與氏早晚都會有一戰，隻是最終鹿死誰手……

「商老在，氏還會有所忌憚，可若商老不在……」

雷梟不帶任何溫度的聲音再度響起，聽的商言永忍不住大掌攥方向盤。

老爺子若不在了，商家幾十年來奠定的基業，怕是要一點點的守不住了！

「你們到底……」

商言永後背冷汗早已將襯衫打，寒豎起。

即便是麵對商場上的對手，這些年來他也從未有過這樣的慄。

「你的選擇，將決定著未來商家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