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開那些中途的曲不提，姜楚最終還算是比較順利地登上了趕往明洲的旅途。不過因為來的太過匆忙，著實沒做什麼準備。

而且除了明洲市這個大的方向之外，魏央并沒能給自己一個確切的位置去尋找那個詭異的口，估計下了飛機之后還得為這個奔波一番。

“給，糖。”

顧云裳原本正捧著一本書津津有味地看著，偶爾轉頭看到姜楚發愣時從自己包里取出一個糖果盒遞給了他：“大白兔的，可甜了。”

“呃……”

姜楚愣了一下后還是從中抓了幾顆：“這一整盒都是啊？”

“對呀！”

顧云裳在自己鼓鼓囊囊的旅行包里翻找著：“你不喜歡糖的話還有其它品種，巧克力啊、麥芽糖啊、還有棉花糖的，我這里有好多呢！”

姜楚聞言哭笑不得地看了一眼：“你先前被人搶走的就是這包東西？”

“對呀！”

“就一背包的糖……我看你得那麼兇還以為丟了什麼寶貝呢。”

“？？？這要是都不算寶貝，那世上還有什麼算寶貝啊？”

顧云裳一臉認真地剝開一阿爾卑斯棒棒糖塞進了里：“做人就是要甜一些啊！畢竟日子本來就那麼苦了。”

姜楚一怔，隨之帶著一抹無奈而溫的笑意，剝去糖紙后把一顆大白兔糖也塞到了里。

確實很甜。

“我就是被人稱作‘天煞孤星’的那號人，俗稱就是‘掃把星’。”

顧云裳低頭看著膝間的書，口中如自言自語般叨念著：“父母很早就不在了，家里的親戚都說是被我克死的，不讓我繼續在家呆著了。”

“所以從打記事起，就一直被各種親戚嫌棄不已地帶到各種地方，過上一段自生自滅般的生活。”

“有時也覺得自己像是一袋誰都不喜歡、卻又誰都不敢扔掉的垃圾。”

“因為徹底扔掉之后代價……很大。”

姜楚靜靜聽說著，沒有，沒有詢問，只是在說完這些話后平靜看了一眼：“這次為什麼只有自己一個人？”

顧云裳嬉笑了一聲：“因為要回家了啊！沒人愿意接我，更沒人愿意陪我回家。”

“你家在明洲市嗎？”

“大概吧？走的時間太久，都有些記不清楚了。”

顧云裳歪頭想了片刻后似是有些委屈地撇了撇：“我還是跟你說幾句吧，但凡跟我走得稍微近一些的家伙，沒一個有好下場的。”

“你是好人，我不能連累你。”

“天煞孤星。”姜楚目有些玩味地看了一眼：“你真的信這些說法嗎？”

“信不信的你不都親眼瞅見了……這像是一個普通人能接連遇見的事嗎？”

姜楚一時語塞，竟是覺得說得好有道理。

“難為你了，日子都已經過這樣了，還能把日子過這樣。”

姜楚的話說得很拗口，但顧云裳卻顯然立時便聽懂了，一臉俏皮笑意地沖他舉了舉手里的旅行包：“我有它們陪我啊！就很快樂。”

“保持吧。”姜楚靜靜看著窗外，像是在對說，也像在自言自語：“一輩子很長的。”

不過這趟的航班很短。

畢竟只是相隔了幾個市，只飛了一個多小時就到了，空姐的聲音更是于此刻響起在了機艙的廣播中：

士們，先生們：

本架飛機預定在五分鐘后到達明洲市，飛機正在下降。請您回原位坐好，系好安全帶。

姜楚隨手扣好安全帶的同時，眉梢卻是不自覺地挑了一下。

“怎麼了？”顧云裳察覺到姜楚的異樣時下意識問了一句。

姜楚搖了搖頭：“沒什麼，你下飛機后最好別忙著離開，跟我一起離開機場吧。”

“你確定嗎？”

顧云裳有些遲疑地看了姜楚一眼：“我沒編故事騙你，跟我在一塊兒時間長了的人，真的就沒一個有過好下場的。”

“吃糖吧。”

“噢…………”

顧云裳很是乖巧地沒有再問，在自己的背包當中挑選著下一刻等待被自己寵幸的糖果。

片刻過后，飛機十分平穩地降落在了明洲市機場的跑道上，并緩緩駛了機場當中。

“請各旅客帶好自己的行李按照登機的次序依次下機，謝您乘坐此次航班，祝您旅途愉快。”

伴隨著空姐甜的聲音響起，機艙當中的一眾旅客們紛紛離開了機艙，而顧云裳則依言跟在姜楚的后一起去往了機場的出口。

不過只走了幾步之后，便已經面有些凝重地輕輕扯了扯姜楚的袖子：“你有沒有覺得怪怪的？我總有種被人跟蹤的錯覺。”

“也不見得是錯覺……”姜楚淡笑了一聲，沒有過多對解釋，只是加快腳步帶離開了機場當中。

“這是去哪？”

“哪人去哪。”

“人太不安全吧？”

“人太多不方便。”

“呃…………”

但凡是個腦回路稍稍正常一些的孩，此刻估計都拿著姜楚此刻的這番話當耍流氓的先兆了。

唯獨顧云裳，始終都并沒有懷疑他意圖的意思，就這麼一路小跑地被姜楚帶到了一頗為僻靜的小巷當中。

當走到小巷當中的時候，姜楚驟然止步不再前行了，猶如在等什麼人一般靜立在了原地。

而幾乎就在片刻之后，兩伙面不善的壯漢，就這麼迅速堵住了姜楚與顧云裳一前一后的出口。

“小崽子！老子說過今天一定要讓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那些兇神惡煞一般的壯漢之后，龍澤推開眾人指著姜楚和顧云裳破口大罵著：“給我跪下！”

“我就說有人跟蹤咱們吧。”顧云裳臉上并無什麼畏懼之意。

甚至借著說話的空檔往里塞了一顆水果糖。

姜楚苦笑了一聲，隨后略抬眼皮掃視了這些人一眼：“你讓我干嘛？”

“跪……”

“撲通！”

龍澤驟然覺得自己膝彎一陣劇痛傳來，隨之更是不控制地直接一個前蹌跪倒在了姜楚的面前。

姜楚淡淡看了他一眼，面上更多了幾分詫異：“我就是隨口問問，你也不用親自示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