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特傳（三十九）真正的男人

特蕾莎深吸一口氣。

覺得自己急需冷靜一下，否則非瘋了不可。

幸好也是吃過見過的主，以前在盤古宇宙的時候，伴用的這玩意兒，並不陌生。

隻不過……

“冇有小翅膀的啊？”

特蕾莎強行控製住抖的雙手，接過“封魔兜”掂量了一下，發現是白白胖胖的一長條，裡麵好像裝著細沙，比盤古宇宙的同類型產品要厚一點，重一點，表麵糙一點，而且，冇有可以粘的地方，卻是依靠幾橡皮筋來捆綁，好像兜布，怪不得封魔“兜”了。

“你說什麼？”阿夏公主愣了一下。

“冇，冇什麼。”

特蕾莎的臉又紅了起來，這樣的結構，還真不太會用，為了讓自己今後幾天不至於出醜，隻能著頭皮問，“阿夏姐姐，這個，要怎麼用呢？”

“是這樣，就這樣，好像這樣，綁在上，這些是裟欏上最細的筋絡，炮製很久才能得到的皮筋，彈很足的，綁上去就能固定，也不影響你的修煉和戰鬥。”

阿夏公主往自己上比劃了一下，接著道，“佩戴並不難，關鍵是拆洗和淨化。”

“還要……拆開來清洗的？”

特蕾莎來自一個民用工業高度發達的世界。

或許在老家孽土之上，婦的生理衛生狀況不容樂觀，但那時候他還小，對這些事懵懂無知——琉璃也冇和他說過。

等到開竅的年紀，就來到了星艦上，無論聯邦還是帝國的星艦，基本環境和衛生用品都能保障，類似的東西，從來都是用完即拋的。

“當然要拆洗，不能任由魔鬼汙濁的殘渣在裡麵發酵。”

阿夏公主擺弄著手裡的封魔兜，道，“看，這裡有一個小口子，從這裡扯開，就能把裡麵的東西倒出來。”

找了一個托盤，從封魔兜裡倒出了一蓬淡黃，如細沙般的末，有一異香。

“這是什麼？”特蕾莎的好奇，倒了小腹的墜痛。

“這是來自靈森林的一種特殊植，名‘枯藤’。”

阿夏公主道，“據說枯藤是一種擁有靈的植，它的藤蔓就像是魔的手那樣，可以纏繞住獵並吸乾鮮。

“靈族人將枯藤采摘下來，燒灰燼之後，再細細研磨，摻一些特殊的魔法材料，就變了‘藤灰’，用來吸附魔和魔魂，最好不過。

“翡翠大陸上製作封魔兜的材料，分上中下三品，民間婦人往往用草木灰，那個也能吸，但效果不太好，填充量很大，會影響修煉和戰鬥，還容易出來，玷汙了聖潔的環境，算是下品，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不喜歡用的。

“然後，就是這‘藤灰’，普通貴族和有戰鬥需求的戰士們，都會用這個，是很珍貴的東西，除了特定的幾片森林之外，極有地方能采割到，戰魔界更不可能找到原材料，所以，隻能循環利用啦！”

特蕾莎點頭，了口氣道：“上品呢？”

“上品，就是吸鬼的骨灰，據說小小一點吸鬼的骨灰，就能吸收並鎖住巨量的魔。”

阿夏公主攤手道，“不過，獵殺吸鬼不易，很有人為了這樣的理由就去尋找並殺死吸鬼，所以，上品封魔兜是可遇不可求的，連我在‘鷹之國’的皇宮裡，都冇見過，隻在一本古老的封魔典籍上，看到過相關的傳說——真想試一下上品封魔兜，是個什麼覺呢！”

“那冇事。”

特蕾莎口而出，“終有一日，我肯定讓你嚐嚐比上品更厲害，極品封魔兜那薄如蟬翼，靈自然，如綢般順的。”

“你又在嘀咕什麼？”

“冇，冇什麼，請繼續。”

“聽仔細了，這種事一般都是自己做，我能幫你一次兩次，但不可能永遠幫你的。”

阿夏公主道，“把藤灰和封魔兜分開之後，就可以直接用清水和油脂去刷洗封魔兜並且晾曬乾淨了，至於藤灰的話，你必須加上一些特殊燃料，再次點燃，用烈焰把灰重新燒一遍。

“然後，有條件呢，就要放到底下去暴曬，如果連日雨，或者咱們這樣，閉空間，本見不到太呢，那就施展聖，用聖去淨化它，或者反覆燃燒三五遍，徹底殺死被封印起來的惡魔。

“最後，把藤灰再塞回到封魔兜裡去——這是細緻工作，很需要耐心，你可千萬彆手腳不耐煩，覺得出來一點點沒關係，一件封魔兜要用很久的，如果這個月一點點，下個月再一點點，到了第三個月，封魔兜裡的藤灰不夠，說不定就封不住全部的魔鬼了。”

“……我，我明白了，謝謝阿夏姐姐。”特蕾莎道。

“嗯，那這個就送給你了，然後我再去問問看姐妹們還有冇有新的，至要再給你一兩件替換著使用啊。”

阿夏公主想了想，道，“幸好，杜莎族僅僅是崇拜蛇魔，並非半人中的蛇族，他們也有雙，應該也用封魔兜的吧？

“雖然戰魔界冇有枯藤，估計也有類似的材料，我待會兒去問問這邊的醫，給姐妹們都找一些新的來，姐妹們使用的封魔兜，都拆洗了很多遍，不堪再用了。”

特蕾莎這纔想起來：“對哦，你們一路跟隨黑傑克冒險，經曆無數艱難險阻和殊死戰的時候，也在默默承著魔鬼的詛咒哦！”

“當然了。”

阿夏公主笑了笑，“這有什麼？”

“那今天，這麼激烈的戰鬥時，也有姐妹們正被魔鬼詛咒嗎？”特蕾莎問。

“有啊，幾十個姐妹，總有人被詛咒的，而且大家待在一起久了，漸漸被魔鬼詛咒的時間也越來越一致。”

阿夏公主算了一下，“今天的話，娜塔莎大姐他們十幾個孩子，應該正被詛咒著吧。”

“什麼！”

特蕾莎驚訝得簡直要跳起來，攥拳頭，不敢相通道，“娜塔莎大姐正被魔鬼詛咒，還這麼勇猛？黑傑克應該知道這件事吧，他還忍心讓娜塔莎大姐上戰場，這麼重的傷，到流不止，他，他還去和彆的人逍遙快活？”

“彆激。”

阿夏公主道，“人出來闖，就是這樣辛苦的，我們早就習慣了。”

“我不習慣。”

特蕾莎低吼道，“我永遠都不會習慣，也不要習慣！”

阿夏公主笑了笑，著特蕾莎的腦袋，並不說話。

特蕾莎死死攥著封魔兜，又捂著自己的小腹，沉默了很久，忽然輕聲道：“當人真是太苦了。”

“這還不算苦。”

阿夏公主道，“魔鬼的詛咒算不了什麼，很多人的疾病才更是……算了，你還小，以後慢慢就知道了。”

“黑傑克不該讓你們這種苦的。”

特蕾莎道，“這些臭男人實在太壞了！”

“男人不都是這樣嗎？”

阿夏公主道，“黑傑克大人，已經是最好的男人了。”

“放屁，他本就不算是真正的男人。”

特蕾莎咬牙，“真正的男人，不該讓自己的人，經這樣的痛苦，至，他應該陪伴在人的邊，和一起去麵對，去承，去……並肩作戰！”

“又來了，人小鬼大。”

阿夏公主道，“你才第一次被魔鬼詛咒，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男人？”

“我當然——”

特蕾莎原本想要口而出，當然知道，過去的，就是不折不扣的真男人。

話到邊，又迷茫了。

從來都不知道當人是這麼痛苦的事。

亦從不曾在那些人痛苦的時候，和他們一起去麵對，去承，去並肩作戰。

這隻是皂泡般的漂亮話而已。

說到底，過去的，和黑傑克究竟有什麼區彆的，無非是冇有欺騙和利用那些孩子，大家你我願罷了。

但也從未真正將心思花在那些孩子上，冇有真心想要去他們和保護他們。

和黑傑克，半斤八兩，又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你說的對。”

特蕾莎喃喃道，“我的確不……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男人。”

但是——

特蕾莎低頭，祝福的效力漸漸過去，小腹的墜痛再次擴散，然而，眼底的火焰卻也愈發凝練。

發誓，在這趟旅途的終點，會搞清楚，究竟什麼是真正的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