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一說,無論是春霞婆婆還是春霞都臉發白,春霞看了婆婆兩眼,試探著問:“餘叔,你問這個幹啥?”
“你婆婆招來的要是普通的孤魂野鬼,早就把你兒子勾走當替死鬼了,可現在那東西就只纏著孩子,沒下狠手,這就是來討債的。”老餘頭說。
春霞一,直接往後栽,多虧梁婆子扶了一把,才沒摔到地上。
“不可能!”春霞婆婆尖聲道:“河邊老荒墳埋的人孩子多了,也沒聽見誰家有回去討債的,再說了,那丫頭片子又不是我們掐死的,我把扔過去的時候,還是有氣呢。”
農村一家只能生兩個孩子,心眼好的人家生下閨來或是托人說或是認著罰錢,好養賴養也會把孩子養大,但要是到心狠的,就把孩子送人或者扔了,好留下這名額接著生兒子。
春霞終於忍不住,捂著臉哭出聲。
聽見河邊老荒墳,我心裡不是滋味,眼睛有些發酸,姥姥經常念叨,我媽就是墳邊上摔死的。
“別人家沒有招過魂,當然不會回去討債。”老餘頭冷聲道,“你們抱著孩子先回去,我等下去老荒墳去看看。”
春霞婆婆還想說去,被梁婆子扯著出了院字,春霞跟老餘頭道了謝,才抱著孩子哭著走了。
“爸,春霞姐的婆婆真討厭。”我氣憤道。
老餘頭無奈的歎息一聲,拿上他辦事的包往外走,“跟我去老荒墳看看。”
“哎。”我跟上去,猶豫好半天,小心翼翼的問他:“爸,你說我媽為啥會在老荒墳邊上跳車?”
他腳步微頓,轉瞬恢複正常,道:“巧合吧。”
我噘著,有點生氣,知道他在敷衍我,要是白天我就跑開不理他了,可這大晚上的,我倆只帶了一個手電筒,只能挨著他,拽著他的袖子。
老餘頭冷不丁的問我:“在你小姑家給你的印帶過來了嗎?”
我正害怕著呢,被他冷不丁這麼一出聲,嚇了一跳,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帶了。”說著從兜裡把那塊木頭掏出來給他。
他卻擺擺手,“你拿著,別摔了,這可是辟邪護的好東西。”
我攥的的,心安了不。
到了河邊老荒墳,老餘頭讓我打著手電在墳地邊上等著,他從兜裡掏出蠟燭點上,舉著蠟燭進了墳地裡頭。
剛往裡走了三四步,蠟燭就滅了,老餘頭又把蠟燭點著,沒走幾步又滅了……
老餘頭在墳地裡走了一圈,蠟燭滅了十多次。
他抹著汗出來,把蠟燭吹滅,從兜裡掏出一團紅繩,“給我照著路。”
“好。”我聲音發,後背一層的冷汗,他在墳地裡的時候,連陣風都沒有,蠟燭為啥老是滅呢?
而且,今晚的月亮的,可我總覺得墳地這塊格外的黑。
老餘頭用紅繩把墳地圍了一圈,又在東南西北四個角上系上鈴鐺,這才帶著我往回走:“先回家,明天過來搭橋。”
“啥是橋?”我不解道,我就知道石橋。
他沉聲道:“就是給沒了的人走的橋。”
散發異味的靈車停在了門口,天花板傳來彈珠碰撞的聲音,走廊裡有人來回踱步,隔壁房間好像在切割什麽東西。臥室的門鎖輕輕顫動,衛生間裡水龍頭已經擰緊,卻還是滴答滴答個不停。床底下隱隱約約,似乎有個皮球滾來滾去。一個個沾染水漬的腳印不斷在地板上浮現,正慢慢逼近。凌晨三點,陳歌握著菜刀躲在暖氣片旁邊,手裡的電話剛剛撥通。“房東!這就是你說的晚上有點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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