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羅羽看到邢幾復窮途末路,只能由人攙扶著,佝僂著腰,站在他的槍口下時,他的心,是非常復雜的。
多年潛伏,幾近無,陷于黑暗,槍同行。大多數時候,羅羽早已忘了自己是個警察。那個黑心律師、黑幫心腹羅羽的所思所想、舉習慣,早就深深刻他的靈魂里。還有很多時候,他是迷茫的。他不止一次問自己,真的還值得堅持嗎?連和他對接的上司都換了人,早已無當年的生死義。他依然是警方重視的部署,還是早了枚棄子?
還有一些時候,他又是固執的,不服輸的。他想我付出了那麼多,父母厭棄、人憎鬼惡,沒有朋友,沒有人。如果得不到一個結果,如果不能抓到教父邢幾復,我死都不會瞑目。
所幸,他在一次次外部權力斗爭中,活了下來,越爬越高。
所幸,尤明許在適當的時機出現。而邢幾復對這個流落在外的兒的重視程度,也是超出羅羽意料的。他憑著更加青云直上,邢幾復也約出由他接班這一攤事的意思……
這些年,他一直在等。等一個能抓住邢幾復的機會。
當邢幾復打算拓寬毒品市場,和云南人合作時,羅羽意識到,這個機會,終于來了。
于是,一步步布局。很大的局。他恨那些犯罪份子,可又無比地悉他們。這一次,他把每個人的反應、選擇,都算得很準。他知道一旦這樁生意了結,邢幾復就會徹底淡出。而這一次的易額,足以判他們所有人死刑。
這是他抓他的唯一機會。
……
黃瓏和郭飛嶸極其厭惡憎恨地著羅羽。羅羽本不看他們,只是盯著邢幾復。
兩人對視了片刻,羅羽覺到中一顆心跳得更急,眼眶也有些發燙,喝道:“邢幾復!讓他們放下武!蹲下!”
黃瓏怒極:“你!你他~嗎是不是人?”
郭飛嶸也開口:“羅羽,大家兄弟一場,老板平時怎麼對你的,大家都看在眼里。警察能給你什麼?現在邢家有一半生意都快是你的,金山銀山老板的兒都給了你,你冷靜點,想清楚。人怎麼活一輩子不是活?你今天真要把老板抓回去,整個湖南都會。將來你面臨的就是咱們的人,無休無止的追殺,哪怕你是警察,也逃不掉。”
羅羽卻只是一笑,說:“這些我都知道。我就是要抓他。難道我還會怕死?”
黃瓏和郭飛嶸對視一眼,這人油鹽不進。
邢幾復說:“夠了。”他慢慢朝羅羽舉起雙手,說:“來,來抓我。”
羅羽一怔。
就聽到這昔日的教父淡淡地說:“羅羽,背叛我,你一定會死。不是你,所有和你有關的人,你在意的人,都逃不掉。”
羅羽背后竟滲出些冷汗,但冰冷的意志令他冷靜下來,槍口穩穩不。
當尤明許跑到幾棵大樹后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四人的對話,也聽了個七七八八。
其實經歷了今日種種,心中已有猜測。可真的撞見這一幕,看到羅羽出這一面,的心中還是非常震撼。
他上矛盾的氣質,他種種不的行為,都有了答案。可他平時在跟前,真的表現得像個十足十的壞種!
過枝葉,尤明許著他冷峻的廓,心中百味雜陳。
再思及這一次的易,種種曲折,還有如今的結果,尤明許只覺醍醐灌頂!
所以,從一開始,羅羽接近,就是因為的份?
他當日狙擊阿華,就是為了搶奪這條毒品易線。卻意外地救了。
于是他順水推舟,提出和的易,靠近。一是為了做戲給邢幾復看,博取信任;二是利用了和蕓姐,布下“聲東擊西”的假象。焉知這不是他的計中計,如此大費周章,就是令邢幾復相信,警方的大部分兵力都在黔西北,放松警惕。所以邢幾復才敢帶著兒子,放心前來黔東南陣。
那麼景平等人的第一次突襲呢?是否也在他的算計中?他連自己人都算計進去了,利用他們,大大削弱了云南、湘城、湘潭三方的勢力。
他本就投靠湘潭佬,襲擊邢琰君大概也在他的計劃中。所以當時殷逢就算沒出現,邢琰君也會落到他手中。
他做這麼多,就是為了剛才在山頂的最后一局。邢幾復已經多年不直接接生意,不面。但如果這麼大批貨,錢,兒子,兒,心腹,都落到別人手里呢?如果所有的牌都被人搶去,他被著,不得不面呢?
這也許是邢幾復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面。
當邢幾復出現在山頂時,這一局,羅羽就已經贏了。人贓并獲,罪無可逃。
……
草灰蛇線,伏兵千里。心狠手辣,六親不認。
這就是此刻,臥底羅羽,給尤明許的覺。
定了定神,無論如何,已接羅羽和自己是一頭的事實。所以他才會借故攔著他們,不讓他們殺景平和許夢山吧。盡管方法極為荒謬。所以這一路盡管他屢屢言語上欺侮,卻并沒有真的一汗。
正打算現,幫他一起把三人抓回去。突然間,黃瓏作快如閃電,去拔腰間的槍。尤明許一凜,舉槍。然而一個槍聲比他更快,“砰”一聲打在黃瓏手腕。黃瓏痛呼一聲,手槍落地,滿手鮮,表猙獰。一旁的郭飛嶸本來也打算槍,一看這形,不敢了。
尤明許看了眼羅羽。
他的姿態極穩,再度瞄著邢幾復。這樣準的槍法,這樣快的反應速度,幾乎可以和景平媲了。而之前在尤明許眼里,他不過是個窩囊廢,一拳就能被自己揍趴下。于是尤明許明白,之前的弱,包括被揍過,都不過是掩飾。畢竟一個律師,不該有這麼強悍的戰斗力。
尤明許心中竟生出一歉疚,不再遲疑,持槍而出。那幾個人都看到,羅羽表不變。邢幾復和目一對,神微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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