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老丁他們是對的,兇手是個年輕人,不可能是當年的案犯。”
“嗯。”殷逢說,“你在哪里?”
“我還在局里,一會兒就打算出發,去洗浴城。”
“吃飯了嗎?”
“過去再說。”雖然現在已經中午了。
尤明許想起丁雄偉上午的叮囑,心念一,正好昨天看到的案發現場,和許夢山還有疑點未解。于是說:“有一個地方,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嗯。”
尤明許就把在案發現場,距離床比較遠的墻角那把椅子上的跡說了,然后說:“害者是被勒死的,死后才見。可為什麼單單有一滴,沾到了椅子上呢?兇手過椅子?他那麼縝,為什麼要去椅子?害者在進門時就被他弄暈了,也不可能是在臥室打斗到的啊?”
結果殷逢想都沒想就說:“這不是明擺著的事?他搬了把椅子坐在床邊,和害者談話。等談完話,殺了人,再把椅子放回原——那滴是不小心沾上的。”
尤明許微怔:“談話?你怎麼知道,兇手和談過話?”
殷逢笑了一聲說:“害者既然一進屋就被制服、迷暈,兇手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把的手腳都綁上?因為他后來又把弄醒了,和有過流,流完才殺死。他計劃周,挑細選,掌控全局,現在獵落到他手里,這樣的神折磨才是高~!絕大多數有組織能力的連環殺手,都喜歡這個過程。”
尤明許說:“你怎麼知道他一定坐在椅子上,他也可以坐在床邊。”
殷逢的嗓音有些輕~佻:“坐在床上容易沾到跡,而坐在對面的椅子里,更有掌控和對峙。”
這下尤明許沒話說了,不得不說,他說得對。盡管現在,警方的偵查思路是清晰的,也有了重要進展,不過尤明許總覺還了點什麼,仿佛跟兇手的意圖之間,還隔著一層云霧。于是說:“你在哪里?我想和你見面,再聊聊案子。”
他說:“你猜。”
尤明許不由得就笑了:“到底在哪兒?”嗓音帶上了一點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嗔怪,聽得旁邊的許夢山起了起皮疙瘩。
殷逢說:“你們樓下。”
兩人都靜了幾秒鐘,若無其事地說:“一會兒見。”
他低低笑著:“一會兒見。”
殷逢在局里早有大名——誰都知道他是尤明許的人,而且還占了個調查員的編制,所以現在,來來往往的警察們,看著他不急不緩往里走,早已見怪不怪。
只不過他今天穿著件黑薄外套,黑長,卻沒有刑警上的肅殺冷酷,反而更顯得白清冷,著矜貴氣息。偏偏手里又拎著個淺綠保溫飯桶,像是來送飯的,于是來往的人不由得地都看了兩眼。
殷逢目不斜視,單手拎飯盒,單手兜,走進了尤明許所在的會議室。
除了尤明許,許夢山和其他幾個骨干都在。看到他來,都抬起頭。顯然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
殷逢心里譏笑了一聲,暗想:自個兒老婆使用他,倒是用得毫無含糊。也不知道先和他見一面,讓他把廚子熬足8小時的湯,給喂了再說。
面上卻不聲,他把湯放在一旁,尤明許看了眼許夢山,許夢山心想怎麼你老公來了還要我開口求援,臉上卻笑了,說:“殷老師,坐!尤姐說這起案子的資料你也看過了,比較特殊,我們目前正打算集中全力查幾條線,也想聽聽你的意見。”
殷逢見尤明許邊的位子都坐滿了,一副大姐頭帶著一群兄弟的派頭,笑了笑,就在桌子這邊坐下,問他們是從哪幾條線著手查。
許夢山一一說了。
殷逢又問:“對于兇手,你們現在了解多?”
幾個刑警換了眼,尤明許說:“20-30歲,高180,足長42-43碼,型偏瘦。他對周圍環境非常悉,計劃周,行事細致,有很強的反偵查意識。我們懷疑他非常憎恨。而且他完全模仿十九年前的案件,我們認為他或許會和當年的案子,有一定的關聯。也安排了人,去找當年負責的警察,并且收集了更加詳細的資料。”
殷逢點頭,直視著說:“我正是為這個而來的——我想看看十九年前更詳細的資料,做個對比。至于兇手,我同意阿許的觀點,不過,還有幾條提醒你們注意——
第一,任何一個對犯罪心理學有一定涉獵的人,就能夠發現,這個兇手,是非常典型的’有組織能力’連環殺手。這和’無組織能力’殺手是相對的,也就是阿許所說的那種人——計劃周、行事仔細,他的犯罪很有目的,他知道怎麼滿足自己。可是,我有個覺,他的行事,太標準了。”
“標準?”許夢山重復。
殷逢答:“是的。從目標挑選,到跟蹤觀察,再到制定計劃、實施犯罪,以及模仿十九年前的標記行為、帶走’紀念品’,你們不覺得,他完得非常好嗎?除了那個監控的背影,幾乎沒留下任何。這幾乎是一起完的犯罪。他做得很完整,我覺得離犯罪大師風格還差得遠,畢竟他沒有現出任何創新。但是算得上是有工匠神,不應該是學徒神——一不茍,細致嚴。”
幾個刑警面面相覷。
尤明許聽到殷逢這麼有文藝氣息的總結,也抬眼看著他。其實領會了他說的意思,就像當年去懷誠,查裝在黑箱子里的,他也說過——兇手是有市井氣息的手工藝者。事實證明確實如此。
而現在,標準,完,完整,學徒神,意味著什麼?
尤明許立刻問:“那你認為他會是什麼份?”
殷逢的眸流,剎那就帶上了點說不清的意味,當然幾個糙刑警是注意不到的,尤明許卻心想:這時候你還眉來眼去干什麼?簡直沒一刻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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