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論武

此刻。

另一邊的山峰之上。

上千人在此等待著，議論紛紛。

每有一個人踏上鐵索，都會引發一陣討論。

在峽穀中，時不時能夠傳來一兩聲淒厲的慘呼。

梅林論道的，是武林中人無法抵擋的，除了那些肯定自己實力不濟的人之外，誰都想要上去試一試。

“哎，真想過去看看啊。”

“這一次靜這麼大，肯定能夠把梅負雪的武學傳承找出來吧……”

“怎麼冇有看到傳說中那一脈的人呢？他不是要來梅林到尋找徒弟嗎？”

眾人紛紛開口，都帶著疑。

“那是什麼？梯子？”

這個時候，人群中忽然傳來了一聲大呼。

眾人急忙看了過去，卻見在那雲霧之中，居然有一道梯子不斷延過來。

那梯子乃是鐵造的子母梯，每一截較的鐵管中都可以推出一截較細的，從而不斷延長，終於搭在了這邊的山峰邊緣。

眾人疑紛紛。

這梯子之上，隻見已經走來了一個手握鐵笛的中年人，他微微一笑，道：

“奉家師雁老人令，為天下英雄，搭建橫雲梯，諸位可以從這個梯子，到梅林那邊，參與論道。”

聞言，瞬間所有人一陣轟然。

“什麼？這一次我們居然也可以進去了？”

“不可思議，哈哈哈，走，我們可以去看看了。”

“太好了，太好了！這麼一來，我們豈不是也有機會，分上一杯羹？”

眾人激非常，頓時都是急忙上前。

在橫雲梯兩邊，雁老人的兩個弟子一左一右，維持秩序。

頓時，武林人就像是水一般，湧了過去，一個個踏上橫雲梯。

……

梅林。

論道臺。

一片寂靜，眾人正在喝茶。

梅子茶。

雁老人始終一不，就像是不存在一樣。

李凡喝了一口，覺到梅子的酸甜和茶葉的清苦融在一起，有種奇特的。

“淡出個鳥來！”

那醉無敵喝了一口，直接將梅子茶給噴在了地上，拿起酒葫蘆喝了幾大口。

喝完，他有些醉熏地起，轉眼看向李凡，道：

“太無聊了，來打架！”

打架！

眾人都是有些意外。

醉無敵居然要出手針對李凡嗎？

李凡笑了笑，道：“小孩子纔打架，我隻殺人。”

醉無敵醉眼看著李凡，“來殺我。”

“你不是人。”

“你是鬼，酒鬼。”

李凡兀自喝了一口。

醉無敵哈哈大笑，道：“有點兒意思啊，聽三目說，你是下一任梅林之主最強的備選人，來，你和我說說，梅負雪的武林傳承在哪兒？還有，道門的人在哪兒？”

眾人都是有些愕然，這醉無敵也太直接了吧？

李凡麵不改，道：“梅負雪的武學傳承，應該在那石中。”

“至於道門的人，可能是現場的任何一個。”

一本正經。

醉無敵都是怔了一下，冇想到李凡居然會答。

他將酒葫蘆丟給了李凡，道：“借你喝一口。”

“為什麼？”李凡道。

醉無敵朝著後方一抬眼，道：

“諾，那些人來了，你危險了，人死之前不喝酒，太可憐了。”

眾人紛紛回頭，卻見武林眾人已經群結隊地走來。

原本在山峰那邊等著的人，現在都來了。

果然是來了……李凡對心中原本的猜想，越發地篤定了。

那些武林人到了梅林之後，一個個都是高興非常，議論不已，甚至很多人在討論要不要將這梅林挖地三尺，以尋找梅負雪的武學傳承。

“請諸位在論道臺外，不可喧嘩，靜聽東南高手論武。”

葉枯逢的聲音響起。

眾人紛紛集中到了論道臺前。

很多人眼中都興地等待著。

就算找不到梅負雪的武學傳承，能夠聽到臺上這麼多頂尖的高手論武，那對普通人來說，也是益一生的事。

“諸位，可以開始了。”

葉枯逢走到雁老人的後，輕聲開口，道：

“凡是論武能讓我師尊滿意的，都可以進忘中一觀，就算不能找到梅負雪的武學傳承，家師在中刻下的一些悟，也會讓大家收穫不淺的。”

聞言，諸多江湖人瞬間都是神激！

進忘！

那可是梅負雪居住過的地方。

而且，現在葉枯逢擺明瞭，其中有雁老人留下的東西。

有可能是武學悟，有可能是功法傳承。

任何一樣，都是大收穫！

一時間，眾人激紛紛。

而論道臺上，眾人也是神凝重。

“今年，想論點什麼？”

紫侯看向雁老人。

雁老人默然一瞬，蒼老的聲音從管中傳出。

“造化，自然。”

造化，自然！

每一次梅林論武，都會有一箇中心的主題。

那個主題，一般都是梅林之主提出來的。

這個主題，也代表著梅林之主在武學上的疑和瓶頸。

如果能夠藉助論武，突破心境，對在場的任何人，都是一個大機緣。

自然，造化。

很多人默默思索。

李凡心中忽然一，他回想起剛剛登上這忘崖之時，回頭看到的浩瀚風景。

眾人默然細思，冥思苦想想要找一個讓雁老人看得上的見解。

“老有一愚見，”

最先開口的，是水母姥姥。

話語中帶著一抹笑意，道：“凡想要登臨更高絕巔，必須以造化為師，親造化之變。”

“我五行宮，正有金木水火土無行宮，五行宮均按自然造化之理排列，時日增長，在無行宮中修煉的人，往往能夠和自然中某一種力量親和。”

“這，是我五行宮的立宮之本。”

“實際上，此地也有五行，梅樹，砂石，雲霧……都逃不過五星的真理。”

“看本質，明白五行運轉變生的真理，便可得自然真意。”

已經說完。

眾人都是有種瞭然之。

這，幾乎接到了五行宮的核心。

五行宮的弟子往往天資極高，世人都以為，他們是慧眼獨，選了世間良才，現在看來，恐怕和五座行宮的涵養是離不開的。

雁老人喑啞的聲音響起：

“此理，二十五年前我已知曉。汝可中。”

眾人一怔。

水母姥姥都是意外了，年紀老邁，用一生纔想清楚的事，對方居然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明白了……

冇有人懷疑雁老人說謊，因為冇有必要。

“但五行，依舊不是造化最初，堪不破這一層，你的‘水聖決’便無法突破。”

雁老人的聲音繼續響起。

這一刻，水母姥姥不神鉅變，直接起，深深行禮。

“多謝指點！”

誠心誠意！

其他人見狀，也是紛紛開口，都將心中所想的說了出來，哪怕不對，隻要能得到雁老人隻言片語的引導，恐怕都會益終。

蝠王宋終、天絕等人紛紛接著開口。

聽著他們的討論，眾人才發現，在修煉的過程之中，他們居然都曾經被自然造化所引導。

蝠王曾經被人得走投無路，躲山中，與一群蝙蝠生存了半年，觀察到了蝙蝠上的奧，練了絕世無雙的輕功。

天絕曾經觀察猛虎捕獵，從而悟出一招掌法。

他們都得到了進的資格，但他們所說的見解，都不過是雁老人二十來年前就已經領悟了的。

反而是金錢幫的幫主王金鶴髮話的時候，引起了雁老人的一沉默，他說：

“樹有高低，山有小大，江河有寬窄，湖泊有深淺。所以，一切皆天定，蝦不可汪洋，龍不可踞淺灘，恐怕有自己的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潛力有多，明白自己想要些什麼，才能活得自在。否則追尋泡影，隻會讓自己痛苦一生。”

這句話也引起了很多人的沉默。

武道之路，註定了很多人一生困死。

“梟雄心境。”

最終，雁老人開口，給了王金鶴一個進中的資格。

場中已經隻剩下紫侯、醉無敵冇說話了。

李凡也從頭到尾沉默著。

“醉無敵，你認為何為自然？”

雁老人的聲音傳出。

醉無敵狂飲了幾大口，醉眼惺忪，笑道：“我醉之時，我便是造化，我便是自然。”

“世間萬隨我而變，一切皆由我心。”

說完，他接著喝酒。

“另一種心境，自由，灑，了許多痛苦。”

雁老人慨了一句，接著道：“紫侯你呢？”

“四十年前，”

紫侯沉默許久，忽然開口。

“東南一隅曾經出現過一個登峰造極，笑傲天下的人。”

“砍柴人。”

砍柴人！

此言一出，很多老輩高手變。

“此人的武功，極有可能還在梅負雪之上，在當時，他應該是天下前三的人。”

梅負雪緩緩開口，道：“但是這個名震天下的砍柴人，卻無人知曉他的來曆、背景，以及師門。”

“他被稱為東南有史以來最神的高手。”

“他的武功，鎮了一代江湖，但是，他也冇有任何的傳人，武學斷絕，這也是東南武林的一樁大憾。”

眾人靜靜聆聽。

“很多人以為，砍柴人隻是一個代號，因為他的武是柴刀。”

“但我卻正好知道，那位砍柴人，真的就隻是一個在鄉下砍柴為生的農戶，而且，他是一個聾子！”

聞言，所有人嘩然！

“什麼？名震天下的砍柴人，居然是一個聾子？”

“一個聾子，一個普通的農戶，怎麼可能會有那麼高的武功？”

“這是胡說八道吧？”

眾人紛紛開口，都是寫滿了不信。

但紫侯接著道：“他的武功是怎麼來的，我們也曾很好奇，直到我師尊親手砍柴七年。”

“到那時，我師尊胡峰才明白，砍柴之中，有武道真意，但我師尊一生，卻不曾到。”

聞言，眾人更是瞠目結舌。

“他的師尊，居然是胡峰？”

“胡峰胡巨俠，那可是和梅負雪一個時代的人啊，如果不是梅負雪太強，他絕對是整個東南最耀眼的那顆星。”

“胡峰和梅負雪，曾經被稱為東南雙聖……”

所有人咋舌。

“哎，胡巨俠當年退江湖，世人無不嘩然，冇想到……他老人家居然是去砍柴去了……”

這個時候，一箇中年人忽然開口。

“我當年過鉅鹿山，在山裡麵遇到一個砍柴的老農，當時我還疑，那人怎麼那麼像胡巨俠，冇想到居然是真的？”

更有一個老者，不可思議地開口。

眾人瞬間一片震驚。

雁老人話語也凝重起來，道：“然後呢？”

紫侯聞言，卻是一笑道：“然後，或許該問李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