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他認了

赫連城破怎麼也想不到，李凡居然會出現在這裡。

他憤怒到了極點，但是憤怒仇恨的同時，他卻心中徹底涼了。

李凡這麼費勁地找上門來，肯定是來殺自己的。

“李凡，你這隻惡鬼，我赫連城破就算是死了，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他大聲咒罵著。

但是李凡卻隻是笑了笑，道：“你連活著都奈何不了我，我還怕你變鬼麼？”

他揮揮手，後甘鐵旗已經走了過去。

看到甘鐵旗迎麵而來，赫連城破更是慘笑。

終究是要死。

是啊，從他上路的時候就該想到的。

李凡絕對不是有仇不報的人，自己那麼和他為敵，他怎麼會放過自己呢？

甘鐵旗走了過來，手中的長刀猛然一現！

紅的刀閃過，赫連城破閉上了眼睛，這一刻，他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兒，自己的心腹慕容狐等人……

但是，他卻隻覺一輕微的風從他頭頂掠過，他下意識地睜開了眼睛，卻發現自己的一縷頭髮，飄然落下。

甘鐵旗這一刀隻是斬落了他的一縷頭髮。

“李凡，士可殺不可辱，你這般辱我……”

赫連城破的臉上更是憤怒。

他乃是夷人，不可能不知道，在草原之上，戰鬥之後，如果失敗者不想死，那麼必須向勝利者獻上自己的頭髮，以示從此為勝利者的奴仆。

一般來說，有的男兒都會選擇死亡。

現在，甘鐵旗卻割下了自己的頭髮，李凡這是想讓自己死前還要承奴隸的折辱嗎？

李凡笑道：“殺都可以殺，還有什麼不能辱的。”

“放他下來。”

甘鐵旗收回長刀，手中已經多出了一把鑰匙，他用鑰匙打開了囚籠。

而後閃到一邊。

赫連城破此刻滿懷憤怒，他也不管李凡究竟有什麼毒計，大不了都是一死，當即躍下馬車，走到李凡前，道：“姓李的，你想做什麼？老子要是怕了你，老子就不信赫連！”

“不要這麼兇惡，”

李凡笑了，“還記得在揚州城我送過你一塊玉佩嗎？我來這裡，隻是要給你送另外一樣禮。”

說完之後，他忽然將從袖中取出了一截頭繩！

紫藍的頭繩！

看到這節頭繩，赫連城破頓時眼中一震。

這是他兒赫連溪月的頭繩……

“你猜猜，如果赫連溪月被燒了焦炭，那麼的頭繩，還能不能儲存的如此完好？”

李凡笑道：“猜不出來的話，再看看這封信。”

他遞給了赫連城破一個信封。

赫連城破瞳孔中寫滿了驚疑，他打開了信封一看，瞬間徹底怔住了。

信中隻有兩句話：

“爹，兒冇有死。”

“李圖抓了我。”

在話語的末尾，還用簡單的三條墨線，勾勒出了一朵麗的曼陀羅花。

這一刻，赫連城破的手忽然抖起來，他整個人的都震了！

他抬眼，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的神，看向李凡，道：“你……”

“我寫的，你應該認得出來，冇有假。”

李凡冇有掩飾，很坦然。

赫連城破握著這張紙，他當然知道這是真的，字跡除外，隻有他才知道，兒心細如髮，平時寫信，會在信的末尾新增不同的幾號，而這簡筆畫的曼陀羅花，就是專門用來給父親寫信的。

這一刻，他幾乎死去了的心，忽然重新復甦了，他急切地想要知道，自己的兒現在怎麼樣。

但李凡卻忽視了他的關心，而是歎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此外，還有個不幸的訊息告訴你，你出事以後，羲京那邊傳來訊息，你大兒在春明宮中風死了。”

“現在，赫連溪月是你唯一的兒了。”

聞言，赫連城破的虎目之中，卻是瞬間流出淚來！

剛剛接到一個好訊息，一個噩耗卻如雷突至！

他的兒，死在了羲京……

“……明月兒啊……”

他發出了一聲悲吼！

赫連城破不是等閒之輩，他當然明白，自己兒絕對不會忽然就中風了。

真正的原因隻有一個。

他失去權勢以後，對春明宮來說，他的兒一點兒利用的價值都冇有了。

對方急切地想要和自己這個夷人斬斷一切關係。

纔會這麼狠！

兒不是中風死的，是被春明宮害死的。

這一刻，他的心中充滿了仇恨和自責。

當年，是他親手將大兒送到羲京的……

如今卻……

“不要太悲傷了，至，你還有赫連溪月。”

李凡歎息了一聲。

赫連城破抬眼，虎目中仍有淚花，他看著李凡，這一刻，他的虎目中忽然逐漸變得平靜，冇有畏懼、冇有仇恨。

“你想要我做什麼。”

這一刻，他全明白了。

回想這場戰役，他從頭到尾，都在李凡的算計之中。

李凡明明抓了他的兒，卻故意當眾拿出赫連溪月的玉佩，說赫連溪月被燒死，徹底激怒了他。

引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手。

而後藉機殺了各方勢力在揚州的棋子，直接肅清了揚州。

最後，就連自己這個廢人，李凡都不準備放過，都有所圖。

他眼底有一苦，這就是所謂的政治嗎？

李凡看著赫連城破，十分認真地道：

“冇什麼想要你做的，隻是希你將來飛黃騰達了的時候，能記得我替你養著你兒，這份恩你放在心裡就好。”

赫連城破慘笑，道：“何必戲弄我，我此生還有什麼崛起的機會……”

“不，你有。”

李凡拍拍他的肩膀，道：“到西北前線之後，段從戎一定會招攬你，你還會是戰場上人人畏懼的古之惡來。”

“我走了，你放心去西北吧，等什麼時候，你想見你兒了，我一定還你一個德智全麵發展的好姑娘。”

說完之後，李凡朝著路旁停著的馬車走去。

小六子早已等待多時了。

馬車緩緩開，不給赫連城破說什麼的機會，李凡等人就已經離開了。

赫連城破站在酒肆之中，看著李凡等人離開的方向，陷了久久的沉思。

沉思許久之後，他忽然搖搖頭，重新進了囚籠之中，並自己將自己鎖了起來。

他已經冇得選。

隻能這樣一條道走下去了。

隻是他明白，從今天起，他的命運，已經不再屬於自己。

他認了。

……

回去的路上。

小六子十分疑，道：

“爺，赫連溪月那麼狠毒的人，怎麼才能把變德智全麵發展呢？”

李凡笑了笑，道：“很簡單啊。”

“今天回去，你和朱潛商量商量，給留個破綻，讓溜出去，然後讓自己去聽到，姐姐死了，父親流放西北的訊息。”

“然後再拍點兒土匪、流氓什麼的去抓，讓苦，讓累，讓孤獨，讓從榮華富貴變得挨冷，讓從花容月貌變得遍鱗傷，讓嚐盡一切辛酸。”

“然後某天安排個善良的大嫂去溫暖的心，會得哭出來的。”

“然後，那個大嫂就帶著種地好了，勞最能讓人找到真善了。”

李凡稀鬆平常地說了，小六子聽得都震驚了。

這一刻，他忽然對那赫連溪月，有點兒同起來。

這是被自家的爺，安排得明明白白啊……

不對，這是改造。

勞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