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遞刀的人

羲京。

赫連城破的事已經告一段落，但是這裡的目，卻依舊在看著揚州。

很簡單，所有人都明白，如果揚州那邊的新稅改功了，很快就會往其他十一州推行。

這絕對是一件影響深遠的大事。

天下蒼生，都會到影響。

所以，羲京改革的每一個步驟，出現的每一件事，都傳到了羲京。

今夜，快馬京，捲起波瀾一片。

當羲京百聽聞，李凡居然在一夜間，提天子劍，斬殺了上百名揚州城的大家族家主，並且腥鎮，屠滅四族的時候，所有人都震驚了。

“李凡這個劊子手，這個屠夫，居然有殺了那麼多人……”

“可怕，太可怕了，他是一個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惡魔！”

“此子太過腥了，天子劍在他的手中，天下誰人能不懼……”

百震！

在稅改的這個要關頭，突然發生了這樣大規模的流事件，引起了無數反應。

很多員驚恐！

“……在這個關頭，那些大族宴請李凡，恐怕本是想要從稅改中分一杯羹，這才讓那殺胚起了殺心啊……”

“是的，此子太瘋狂了，這樣一來，天下人誰還敢阻攔？”

“……他真的不怕聖上斬了他嗎？”

無數人在議論著，此事就像一道暗流，在羲京中廣為傳播。

“哎，咱們大羲國，自聖上登基以來，持掌天子劍的，都是狠人啊，武天孤和李右相，都曾殺得朝廷震，如今這李凡，剛剛從揚州開始，也展了他的殺胚本……”

一個老元歎息。

很多員心複雜，李凡的行為，讓他們想起了很多，當年的武天孤，後來的李溫……那些腥的記憶浮現了。

春明宮。

近日以來，劉桓飲食不佳，心不暢，經常無端憤怒，像是為了發泄心中的苦悶，他每天晚上，都要找宮中幾個鮮的丫鬟。

今日，黃公公再次走進劉桓的寢宮，黃公公的心中十分忐忑，因為這次他帶來的訊息，又是來自揚州，又是來自那個人……

現在自家的殿下，可是對那邊的訊息……過敏啊……

但他終究還是走進了寢宮，隔著簾子，老太監聽到了那邊傳來的媾和聲音，老太監自卑地低下了頭，等到那邊風捲殘雲之後，才低聲道：

“殿下，揚州那邊有訊息過來。”

簾子後麵陷了沉默，許久之後，劉桓不耐煩的聲音才傳出：

“說，又怎麼了？咱們的人都死了，那邊還能發生些什麼？！”

黃公公道：“啟稟殿下，李凡在揚州城，一夜間親手殺了上百名大族家主，屠滅四族，震懾了整個揚州，稅改新政，已經推開。”

“宮的眼線說，聖上的心似乎很不錯。”

聞言，裡麵的劉桓卻是氣得撥開簾子，跳了出來，怒道：“我父皇這是昏庸了嗎？李凡如此倒行逆施，殺了那麼多人啊！他居然不管管，反而心不錯？！”

他憤怒非常。

在他看來，這是徹底的偏袒啊！

黃公公臉難看，道：“殿下，聖上恐怕正是需要李凡這種酷吏，酷吏做事，才快才猛……”

“胡說八道！”

劉桓搖頭，道：“給我傳令，找人，明天要彈劾李凡，從今天起，隻要有一機會，就要往死裡弄他，我不信，他真的一直能得到我父皇的歡心！”

黃公公退了下去。

……

右相府。

“老師，李凡此子，太過兇惡、殘酷了，轉眼間就屠滅了四族……”

李溫的學生諶冀明臉有些複雜。

“兇惡？殘酷？”

李溫卻是笑了笑，道：“改革本就是你死我活的事，你死我活的事，唯一的道德就是王敗寇。”

“可是老師，李凡這樣一個兇惡之徒得勢，您不擔心嗎？”

諶冀明擔憂地道：“天下朝局，是您苦苦斡旋平衡幾十年的結果，天下各方好不容易安定，李凡這個變數，一旦真的勢，必然會對朝局形衝擊……”

“如今他隻是一個揚州巡按使，就敢屠殺大族，若他真的在朝中得勢，您不怕他對天下員屠刀？如今外敵虎視眈眈，朝中皇儲未定，政局一即發……隻怕是容不得他這樣的人折騰了。”

李溫有地沉默了些許時間。

快三十年了啊……

三十年間，這朝堂之上，不知道變換了多風景。

曾經武天孤焰萬丈，曾經天下惶惶不安，曾經人心離散……但一路走來，雖然山河未複，但好歹家國平靜。

二十年間，維持朝政大局，他不知費了多心思。

但，沉默之後，李溫卻是緩緩抬眼，道：“此局已是二十年了……二十年，家國可曾中興？”

“進，不可複山河；退，不能富國民。此，可謂僵局。”

“你不覺得，大羲國太平靜了些嗎？比起那些天生崇尚武力，強者位尊的胡人，大羲國是缺了一些東西……”

“聖上高瞻遠矚，絕非困守之君，或許這，就是他把那把劍放出去的原因……”

他忍不住笑了笑，道：“劍是用來殺人的，天子劍，那就該殺更多人了，不殺人的劍，不如路邊一株草。”

聞言，諶冀明陷了思索之中……

……

而此刻。

一座宮殿，人影寥落。

後半夜了，但其中一座寢宮，燈火卻還冇有熄滅。

一個青年，還在捧著一卷書苦讀，夜深了，他忍不住長長打了個哈欠。

在燈火快要熄滅的時候，門忽然被推開了，一個一麻的老者，走了進來。

老者風塵仆仆，此刻乃是嚴冬，但他的麻卻是如此單薄。

他麵紅潤，似乎外麵的寒冷毫冇有影響到他。

看到老者，那伏案苦讀的青年起，臉上出了喜，上前一禮，道：

“劉景拜見老師！”

老者笑著將他扶起，道：“最近朝中有什麼大事嗎？”

劉景道：“最為矚目的當屬揚州，李凡為梅林之主，擊殺魔教孔雀王，現在正在與林見深一起推行稅改新政。”

“今夜剛到了訊息，他以鐵手段，殺了揚州城上百位大族家主，引發了大族憤怒，接著，他調黑甲騎兵，屠了四大族。”

老者眉頭不微微一皺，道：“哦？這小子，以前看他那兩篇震羲京的文章，就已經覺得他不簡單，如今來看，果然是出類拔萃了……”

“老師，前線的況怎樣了？”

劉景接著發問。

老者道：“應該在明年，春草萌發，胡人戰馬膘之際，戰火就將升起。”

劉景聞言，不臉微微一變，道：“胡人俘虜先帝及前朝大臣等二十餘年，不曾向大羲索得毫好，如今戰火重燃，恐怕先帝他們，危險了……”

老者拍了拍劉景的肩膀，道：“所以，你的任務很重了。”

“以我推測，建業大帝推行新政，人心不穩，為了避免出現盪，最遲明年，他也該定下皇儲。”

“你母親死的早，在朝中勢力最小，須得步步為營，最好是找個強援纔是。”

聞言，劉景卻是陷了思索，道：“我母親乃夷人，朝中大臣，天然便看不起我……”

“以前是，但現在並非所有有資格參與這場角逐的大臣，都是有種族之見的人了。”

老者開口。

劉景意外，抬眼道：“誰？”

老者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揚州李凡。”

……

次日早晨。

百聚集，天子臨朝。

揚州之事被奏，朝中不大臣，彈劾李凡！

“聖上，李凡如此濫殺，天下之人，必以為朝廷不仁，他毀壞的，是人心啊！臣以為，必須革其職，治其罪，方可平息揚州百姓的怒火！”

率先發難的，乃是一個文，當朝三大史之一，顧明！

他痛心疾首，道：“請聖上治李凡之罪！”

“臣等附議！”

“臣等附議！”

不大臣附和。

但，皇帝卻隻是冷笑了一聲，道：“來人，將顧明拖出午門，重責十大板！”

聞言，顧明臉大變，驚惶地道：“聖上，臣無罪啊！”

建業大帝冷道：“李凡所誅之人，皆有罪行，揚州之民，無不歡騰，你卻在殿前饒舌，說什麼‘揚州百姓的怒火’，是何居心？還敢狡辯，加責十大板！”

皇帝很直接！

聞言，百變！

這一刻，他們忽然明白了，李凡在揚州敢那麼做，最大的底氣，恐怕就是聖上啊！

“傳旨，賞李凡貢酒十壇，黃金兩千！”

“從此之後，再敢以此事中傷李凡者，以欺君之罪論！”

這個時候，建業大帝再次發話！

中傷李凡，罪同欺君！

此言一出，百震怖。

……

散朝之時，百噤若寒蟬。

“哎，聖上這是讓我們知曉，稅改之事，無論誰都不能阻擋啊！”

“是的，李凡做的事越大，聖上越是保他，就越能證明，聖上的決心究竟多大……”

“如果說李凡是個屠夫，那麼聖上，纔是給他刀的人啊……”

“稅改之事，將定局！我等日後，不可再起勸聖上更弦之心了。”

出了宮門，百才紛紛議論開來。

揚州那邊一場屠殺，影響卻是如此深遠。

自此，天下人才知曉建業大帝革新的決心！

那是不顧一切的！

……

“右相，您老火眼金睛，您說說，那顧明大人，是不是看了聖上的心，所以故意那麼做，犧牲自我，好讓聖上立威啊？”

在李溫上馬車之前，一個相的老員忽然發問。

李溫愕然地看了這員一眼，道：“我覺得是你多想了……有的人……就是單純的蠢而已……”

說完，他登上了馬車，離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