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瞭解這個國家

新年總是過得那麼快。

次年。

在元宵節也過去後，年味便逐漸消散。

生活還得繼續，對很多人來說，又是到了農忙的時節。

除草，耕地。

小孩子尤其是這樣，從除夕到元宵，過一天一天，真盼著永遠都是這樣的生活。

隻有小孩子，才能無憂無慮吧。

……

“西北那邊傳來訊息，胡人和羌人之間的作很頻繁，背地利益的協議早就已經達了，我估著，等到夏天戰馬長了膘，他們就會組聯軍，寇西北了。”

趙府後院中，李凡和**堂躺在太師椅上，天氣雖然已經變暖，但還有些倒春寒，所以兩人都穿著厚厚的袍子。

“胡人找了一個好時機啊……”

李凡慨了一聲。

如今大羲國正是改革的重要時節，朝局很有可能出現盪，在這個時候進犯，真是大羲國最脆弱的時候。

“所以，結合外敵的向，你對朝局怎麼看？”**堂發問。

在推演朝局這方麵，他相信李凡比自己更強。

李凡思索了許久，道：“說實話，我隻希今年去述職，聖上彆讓我留京做。”

**堂愕然。

京，那恐怕是天下員共同的夢想了。

距離權力中心越近，所獲得的就越多。

“因為今年的京一定不好做。”

李凡接著道：“咱們在朝堂上，還是比較單薄的。憂外患之際，最有可能出問題的，就是京中出現奪嫡之爭，這一點聖上不可能不懂，所以多年未定的皇儲，在今年隻怕是要定下來了。”

“那必然是一場難以想象的鬥爭。”

“我隻想離這種鬥爭越遠越好。”

他言從肺腑。

**堂也是歎了一聲，道：“我們之所以和春明宮結仇，就是因為我一直是個不喜歡爭權奪利的人。”

“誰做皇帝，對我來說都冇有什麼區彆，因為我的使命，就是北伐而已。”

“但若是站錯了隊，將來還能不能繼續去那片戰場，就兩說了。”

他說的很直白。

**堂在朝堂上，一直奉行的都是明哲保。

對皇儲之爭他不想參與。

但越是不想參與，卻越被視為有其他的心思。

甚至因此，招來了春明宮的那麼多針對。

在場之中，又豈能容你不站隊？又豈能容你不拜山頭？

“所以，你想的也正合我意，但如今聖上對你青眼有加，隻怕你必然會留在羲京，到時候，在權力漩渦之中……”

“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堂開口。

李凡笑了笑，道：“其實冇什麼的。”

“誰敢我，我就殺了誰，就這麼簡單。”

“無論是誰。”

……

開春之後，揚州也開始征收春稅了。

春稅是針對商人征的。

剛剛革新過的稅務司，活力十足，加上李凡和林見深坐鎮，十分順暢。

商人們終於得到了改革稅收之後的實惠，比起往年，不知了多盤剝，稅改新政，更加深人心了。

而一道聖旨，也從羲京發往揚州來。

“著護國大將軍**堂、史、揚州巡按使李凡，即日出發，京述職。”

聖旨直接傳到了趙府。

**堂，也要去述職了！

這讓**堂陷了思索中，他已經多年不述職了。

一個將軍賦閒在大後方，有什麼可說的？

但是今年，建業大帝忽然召他……

“羲京那邊，也到了前線的力了……”

他歎息了一聲。

趙雪寧給李凡和**堂整理行裝，一直送他們的車駕出城，到了城門口，車駕都先走了，李凡卻停了下來。

“等我去羲京，考了狀元，把羲京種滿月季花，我就回來。”

“回來接你去那邊，看月季。”

灞橋上，李凡看著趙雪寧，忽然一步近。

趙雪寧的心撲通撲通跳起來，不臉上殷紅，低下了眉。

李凡輕輕湊近，到了的呼吸，忽然手，將攬懷中。

“等我。”

“等我，我不會死在羲京。”

“一定不會。”

著懷中的軀，李凡貪婪地吸著秀髮上的味道，而後捧起的臉，深深一吻。

一吻，天荒地老。

水泛泛，灞橋邊上，初春的柳枝上，枯蕪中多了一點鼓脹的苞芽……

風吹過的時候，趙雪寧抬眼，周圍已經冇有他。

蹄聲逐漸遠去。

看著父親和李凡離去的方向，眸中，秋水般的眼神裡，不知道藏了多複雜的心緒。

風將的秀髮緩緩吹起，忽然低聲喃喃：

“無論那封信中寫了什麼，無論你的敵人是誰，我都會在你邊的……”

那封信，指的是此前從胡人大後方傳過來的那一封。

那一封讓文敗山親自出馬，到揚州封堵**堂的信。

這世上，或許隻有寫信的人，以及李凡知曉那封信中究竟寫了什麼。

但知道，那封信中涉及的人和事，一定都在羲京。

並冇有轉回去，而是在這裡等待著。

等了很久很久，一個著儒冠的清秀年輕人，忽然駕車朝而來，那年輕人手握韁繩，勒馬停下，清麗開口，道：

“公子，咱們該赴京趕考去啦！”

趙雪寧微微一笑，躍車中。

……

開春之後，各地的舉子都要往羲京趕考去。

不久後，在揚州通往羲京的某條道之上，一個相貌堂堂的公子哥，以及他清秀非常的書，融了這片趕考的大流之中。

……

約莫十天左右，李凡等人終於出了揚州，抵達豫州地界。

豫州毗鄰司州，而司州正是羲京所在。

豫州的首府乃是豫州郡，這片大地乃當今天下中原之地，也是整個帝國的糧倉。

——羲人有言：豫州、天下足。

**堂和李凡已經分開了，在建業大帝的聖旨中，要**堂以更快的速度抵達羲京，而李凡則可以慢一些。

所以，**堂已經趕前出發。

李凡帶著甘鐵旗、小六子以及陳有廷等三門生，並不慌忙。

“豫州大地，乃是天下的命脈所在，此番路過，乃是一個絕好的機會，悉豫州州，可以很好提升你們對天下大勢的把握。”

路上，李凡毫不吝嗇地為陳有廷、顧仁三人傳道授業，如今，他真正將這三人看了自己的學生。

所以，他更希這三個人，能真正有獨樹一幟的思考和見解。

“大人，前麵該是豫州十郡之一的汝郡了，嗯……看界碑我們剛進新蔡縣。”

小六子開口。

豫州乃是真正的平原地帶，土地沃，從豫州大地路過，隨都能看到耕作的百姓。

“爺，前麵的百姓都在翻地了，用不了多久，這片大地上，就回是綠油油的一片了。”

小六子心第一次出遠門，心十分不錯，他道：“想來正縣的百姓們，必然也在勤快地耕地了，畢竟他們的地都回來了……”

他竟然想到的是正縣。

畢竟，他親眼看到那裡的百姓，從世家大族手中奪回了被拿走的土地。

李凡笑了笑。

從大道上走過，兩邊的土地中，充滿了農夫的吆喝聲和牛的聲，他忽然朝著旁邊的陳有廷道：

“你知不知道，瞭解這個國家最好的方式是什麼？”

陳有廷茫然地搖頭。

李凡讓小六子停下馬車，躍了下去，道：“走，我帶你們去瞭解瞭解這個國家。”

說著，他帶著茫然的陳有廷等三人邁步走進了田地之間，朝著那些正在勞作的農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