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京

李凡終於啟程離開。

縱然對此事憂心如焚，他也無計可施。

在其位，謀其政，他已經將該做的事都做了。

治蝗？那是豫州府該去做的事。

“老師，以您之見，孟長青能治好蝗災嗎？”

路上，陳有廷帶著擔憂開口。

李凡不由得搖搖頭，道：

“一個看到蝗蟲，想到的不是民生大計、蒼生，而是蚱蜢酒、油炸蚱蜢等食的員，又怎麼可能有那樣的決心、勇氣、能力，去對抗一場恐怖的蝗災？”

當孟長青說出蚱蜢酒等東西的時候，李凡就已經不抱任何希了。

而且，孟長青乃是一州之長且如此，整個豫州的府，隻怕是全然爛了。

在這種況下，縱然換李凡來當豫州總督，恐怕都無能為力。

因為無人可用。

就算將整個豫州場換人，那也是需要時間的。

在時間上賽跑，一定會輸給如今的蝗蟲。

“那……該如何是好？”

陳有廷更憂心忡忡。

“以我名義，給揚州十郡的郡守寫信，告訴他們清查蝗災、及時預防吧。”

李凡道：“能否有一兩人心繫蒼生，勤勉政事，就看天命了。”

陳有廷當即點點頭。

除了給揚州十郡的員寫信之外，李凡也親筆寫了一封奏摺，以快馬送進羲京。

如果天子能夠重視此事，或許會好解決得多。

“小六子，通知趙府那邊，從今天開始，不惜一切代價，囤積糧食。”

“朱潛那邊也是，所有資金，都投到糧食上！”

他必須做好最壞的準備。

“好勒爺！”

小六子應了一聲。

……

過幾日之後，一封封信傳到了揚州各大郡守的手中。

有人重視，有人拆都冇有拆開，直接焚化。

……

七八天過去。

李凡等人，終於越了豫州，前方，即將抵達司州地界。

羲京，就在司州中心。

這一路上，李凡繼續檢視了豫州的況，和他所料不差，不隻是新蔡縣一個縣的問題。

“豫州，天下足，若豫州不，天下又該期盼何？”

“風雨飄搖啊。”

在走出豫州地界的時候，李凡深深歎了一句。

……

羲京。

開春之後，朝廷大政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最重要的一件事，自然就是即將到來的春閨大考。

在羲京做的，誰還冇有些門生子弟？這段時間，自然都是想法設法，要為門下學生備戰了。

但豫州那邊，卻是訊息連續傳來。

又是關於李凡的！

李凡途經豫州新蔡縣，在新蔡縣殺了兩百多人，其中還包括縣令的訊息，引發了羲京的再一次震。

李凡的狠人之名，如今天下皆知，但誰也冇有想到，他居然跑到人家豫州的地界上去殺人了。

此事一出，羲京中不員都是開始彈劾李凡，但結果自然是泥牛海。

建業大帝非但冇有責罰李凡，反而又一次對他大為嘉獎。

這讓很多一直針對趙府、李凡的員，到憂心。

李凡京述職之後，看如今的況，隻怕是必然留京重用，但平靜的羲京，突然闖進李凡這樣一個屠夫、酷吏，那些人怎能不憂？

春明宮。

“殿下，得到訊息，李凡已經快進司州地界了。”

黃公公歎息了一聲，道：“用不了幾天，他就要抵達羲京。”

“殿下，咱們得早做預防啊。”

聞言，劉桓卻是憤怒非常，道：“預防？如今都到這一步了，還怎麼預防？”

“都怪父皇，居然三番五次，如此縱容這屠夫！”

他憤憤不平。

前後他發自己的人彈劾了李凡多次，但冇有毫的作用。

“不管了，我先去見我母後再說！”

……

不久後。

壽佛寺中悠揚的鐘聲不斷響起。

開春了，皇後一如既往地前來壽佛寺，為皇家祈福，為蒼生虔禱。

在主殿之中給壽佛上香之後，皇後照例去了佛浴齋。

舒舒服服地洗完了佛浴，這才披上了服，走了出來。

劉桓已經在外麵等待了很久。

看到皇後出來，他低下了頭，道：“母後。”

皇後坐下，聲音就像是水霧一般，捉不定：“這次來，有什麼事？”

劉桓臉凝重，“李凡要進京了。”

“他來羲京，恐怕必然會重用，這……這是一個大敵。”

他似乎到了一無形的力。

這麼多年來，他在朝中無往不勝，卻在揚州，一敗塗地。

李凡。

這兩個字就像是他的噩夢一般，讓他的心，都出現了一種揮之不去的影。

以前，李凡還在揚州，影響不了大局。

但是，現在對方就要來了。

皇後聞言，也沉默了很久，很久，才緩緩道：“讓你對付他，是為難了一些。”

“此人，棘手。”

棘手！

就連母後，都說出了這樣的話……劉桓心的力更大了。

“若是有此人助你，何愁大事不……可惜了，一切都已經木已舟，平白多樹了一大敵。”

皇後惋惜地開口，道：“你可以嘗試繼續對付他，但絕對不能正麵出手。”

聞言，劉桓有些為難，道：“母後，父皇太偏袒他了，我的法子，都不管用……”

“不需要你管用。”

皇後淡漠道：“這羲京之中，想要對付他的人，並不是隻有你一個。”

“做些事，牽扯他的力，或許其他人會出手，也說不定。”

“我會派人協助你的。”

聞言，劉桓也不一喜，這麼多年來，母後可極直接給自己派人啊。

他隨機準備離去，但離去之前，他忍不住發問道：“母後，梅林論道的事，您……”

皇後的話語，頓時顯得淡漠而冷厲：“有些事不是你應該知道的。”

劉桓子微微一，當即離去了。

當劉桓回到春明宮的時候，一個麵生的小太監，出現在他的寢宮外。

那小太監麵相清秀，甚至可以說十分英俊，低眉順眼，見麵便笑，道：“殿下，從今日後，奴纔來伺候您。”

劉桓的臉上，出了一抹狐疑的神。

這就是自己母後派來的人？

這麼年輕？

靠得住嗎？

小太監卻似乎看穿了他臉上的疑慮，笑道：

“殿下，按照李凡的速度，他該要抵達正嶽郡了。”

“現在，安公主正在那邊狩獵。”

劉桓沉思了一下，打量著小太監，審視地道：“然後呢？在那邊，又有什麼用？”

小太監微微一笑，道:“殿下，奴纔要告訴您的第一件事就是，中世上，一切都有用。”

“隻需要您有發現其利用價值的慧眼。”

……

春天的步伐，緩緩地抵達了這片大地。

風，已經變暖。

柳枝之上，鼓脹的芽孢中，綠就像是調皮的靈，探出了頭。

羲京於司州正中心，過了豫州和司州邊界之後，還需要往前過了正嶽郡，才抵達羲京。

正嶽郡並不大，兩三日的時間就可越。

也就是說，距離京，隻需要兩三天了。

正嶽郡風景秀麗，山嶽起伏，元龍山脈連綿過境，為山脈之首的龍首山上，更建有大羲國行宮一座。

每到春秋時節，皇家都會來正嶽郡狩獵。

所以正嶽郡，山林茂，不更是列為皇家區。

李凡等人一路前進，路上遇到科舉士子更多了。

山木蕭蕭，剛剛從寒冬中過來的山林裡，一陣飛犬逐兔的聲音忽然傳來。

嗬斥聲，追趕聲，連綿不斷，然間，還伴隨著激烈的吼！

一時間，道路兩邊的人，都是大驚失，渾然不知道，前方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