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問的聲音不高，應該隻是問獻帝的，但在場無人敢說話，因此這話都落在了眾人的耳中。

落蠻不知道其他人，隻覺得心裡忽然一酸，地抬頭看著太皇太後，見看著獻帝，眼底雖是詢問，卻有沉沉之。

獻帝臉不變，甚至眼底還有含笑的寵溺之意，“您不記得了麼？到雪狼峰上為國祈福去了，國師說要七七四十九天方能下山呢，您想見他是不是？朕命人傳他回來。”

太皇太後笑著道：“那倒是不必的，就讓安心祈福，國運比什麼都重要。”

獻帝聲道：“好，那就等他下山了，再他來給您祝壽，不過呢，他人雖冇到，壽禮是早早就備下了，來啊，呈上！”

便見東宮的人把一座純金打造的五角塔送了上來，塔頂以一顆明珠點綴，每一層塔上，皆刻了萬壽無疆四個字，很是巧心思。

如此金貴又巧心思的禮，自然得太皇太後喜，眼睛都笑得瞇起來了，“好，好！”

那高興得聲音都似乎帶著哽咽，“快送過來讓哀家好好看看。”

五角塔遞了上去，太皇太後出手，指尖略有些抖，輕輕地過塔，“當年哀家與文皇帝被敵軍到了五角塔裡，藏匿了三天三夜，援軍未到，也無法突圍，本以為要喪命於五角塔裡，天無絕人之路啊，天佑我北唐，連續暴雨使得山泥崩塌，圍軍全部死於山中，惟獨我等藏匿於塔中，纔可避過一劫，太子有心啊。”

渾濁的眼底有些潤，眸落在了獻帝的臉上，盯視片刻，才轉了視線，人拿下，隻是落蠻卻見眸又再轉過去，看了那五角塔一眼，有一抹淚閃過，又旋即下。

心底頓生詫異，太皇太後是真不知道太子一家的事嗎？

魯王之後，便是祿王帶著家小上前拜壽，送了一尊翡翠佛像，很是圓潤剔，一看就知道是名貴的。

但是顯然太皇太後不是太喜歡翡翠，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說了一句有心了，獻帝的臉便沉了沉，落蠻想起肅王妃似乎也是準備的玉石佛像，便地看了一眼，果真見臉上有惶恐之。

不過一會兒，擺放壽禮的桌子上就堆滿了價值千金的貴重禮，有專人負責送下去，擺在庫房裡頭。

裕親王之後，便是肅親王夫婦帶著兩位側妃上去，宇文嘯執著的手一同跪了上去。

肅王妃準備的是玉石佛像，淑妃送的是翡翠如意杖，禮唸了一聲，禮部的人負責記錄，太皇太後便看著肅王夫婦和淑側妃道：“有心了。”

肅王淡淡地掃了肅王妃一眼，眸子有怪罪之意。

好在胡側妃是送了一株純金打造的小鬆樹，老祖宗很是喜歡，落蠻出一套規律來，老祖宗的喜好其實很直接，金子，布靈布靈地閃的金子。

有一些稀奇的也喜歡，但翡翠大概是收得多了，審疲勞了。

到宇文嘯夫婦，落蠻跪下，口中道：“給老祖宗磕頭，祝老祖宗長命……無絕衰，萬壽無疆！”

落蠻前半句，嚇得在場的人臉都白了，獻帝狠狠地剮了一眼，就差大發雷霆了，太皇太後臉都綠了，今年就百歲了，若那句話順下來說，可不就是詛咒麼？

這些拜壽的話，是禮部定下來的，每年如是，但落蠻不知道，差點鬨出了禍事，外頭第二批等待的蘇國公老夫人，聽得了裡頭的靜，嚇得差點死過去。

宇文嘯也顯然是嚇了一下，所以話到邊生生嚥下去，等說完了，纔開始道：“給老祖宗拜壽，祝老祖宗安康，萬壽無疆！”

為了挽回方纔的差錯，落蠻忙送上壽禮。

但太皇太後臉都黑了，並不想看送的壽禮，人直接擱一邊去，倒是獻帝略一猶豫，道：“打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