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宇文嘯，很陌生，陌生到人心底發怵，落蠻下樹乾，有半響的回不過來神。

雲夢和秋蟬三人去做飯，黑影衛和閃電都冇在，不知道去哪裡了，極兒和小六子去了淩雲閣餵羊，隻有宇文嘯和落蠻兩人吃飯。

兩人吃飯都是十分迅速的，碗擱下之後，宇文嘯道：“宮之後，你一定要跟著極兒，以防不測。”

“東宮裡頭能有什麼不測？”落蠻詫異。

“宮裡頭纔好下手，有些人早就潛伏在東宮裡，到時候人多雜，容易被人渾水魚，你隻管盯著他。”宇文嘯道。

落蠻想起太皇太後壽宴的時候，極兒忽然出現，也想必是有人安排的，忍不住問道：“你什麼事都明白都知曉，為什麼什麼都不做呢？”

“因為我現在的份，不能做什麼。”宇文嘯眸子沉了沉，厲道：“你現在是怎麼回事？這麼沉不住氣了？眼下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心裡冇數？”

落蠻怔了怔，覺得自己最近確實是浮躁得很，糾葛於宅與私怨之中，怏怏地道：“我會檢討。”

肅王府其他人今晚暫時不用宮，喪事明天纔開始辦，今晚是先淨臉，殮，但不封棺，等儀式走完之後才封棺出殯。

今晚是第一晚，大孝的過來守孝，明日皇家其他人也會進來守孝。

天氣降溫了，落蠻讓極兒穿得厚一些，把小六也帶了進去，多一個人幫忙看著點兒。

馬車徐徐往宮裡頭去，外頭街道已經漸漸起了燈火，一眼看去，長街兩旁掛滿了黯淡的白燈籠，這是京兆府今日命人安排的，舉國同哀。

他們的馬車也掛了白，車伕提著的燈籠也是白燈籠，映照得整個長街慘兮兮的。

極兒伏在落蠻的膝蓋上，眼睛紅腫，卻故作堅強地忍住眼淚，但是總是地用袖子拭，在眼淚掉下之前就掉，煒哥說，他如今家裡的頂梁柱，要堅強，他會做到的。

極兒的堅強在落蠻的意料之外，手執著他冰涼的手，也想起了爸媽來，犧牲了，爸媽一定很傷心，其實想起以前真的冇心冇肺的，如今便想著多陪伴在他們邊也不可能了，不由得眼圈微紅，忙轉過頭卻偏迎上了宇文嘯的眸子，連眼底的悲傷都來不及收拾。

宇文嘯眸子沉暗，長臂一，把摟了懷中，“你難什麼？”

“想起我朋友的爹孃來，我朋友死了，隻留下爹孃。”落蠻把頭埋在他的口裡，也顧不得什麼男授不親。

“他們明理，會看開的。”宇文嘯聲音晦地道。

“會嗎？”落蠻鼻音重重。

爸爸或許能想開，他的世界觀很簡單，他以前就談論過生死，說不過是人之常。

至於媽媽，媽媽大概也能想開吧，一直那麼忙，之前管著刑偵大隊，去年還去了緝毒組，覺悟很高，會為的犧牲而驕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