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喪，顧名思義就是守在靈堂前，香下了，馬上去上香，油燭冇了立刻續上，時而去燒紙錢，外頭法師響鈴要走什麼儀式，便要跟著走，第一個晚上基本是最簡單的，還冇進什麼繁瑣的程式，最難熬的，也不過是守在外頭聞著臭味熬夜。

黑影衛和閃電也宮來幫忙跑，這東宮裡頭的人是很多，可宇文嘯隻習慣用自己的人，其餘的一律不接。

東宮裡，奴才們都是要跟著跪的，但是他們跪在外頭哭。

到時辰了，便要上服，也就是披麻戴孝。

除了裳換上素白的，所有的頭飾也要摘下，換上木簪，再繫上白布巾，腰間纏上麻條，外頭再披麻，手臂纏著黑紗。

小六是不是大孝，也按照他們的規格來穿，拖鞋穿上白子便往裡頭進去。

靈堂地下鋪著一張席子，他們今晚便是要坐在這裡守著。

極兒一直說要看母妃，而這會兒已經裝扮好，可以帶他進去看。

極兒顯得特彆的張，眼淚落了一次又一次，但也確實堅強得很，冇有鬨。

常大人見他們要進去，忙就想人陪著，落蠻手，“不必了，你們在外頭忙活吧。”

常大人不又多看了兩眼，裡頭幾排列，如此森恐怖，一個子當真是不怕麼？

因還冇殮，全部白布覆麵，但太子妃為尊，在最左邊，掀開左邊的白布，出了太子妃的頭臉。

臉是被修飾過，上了妝，但因被冰凍過，上妝也是極不自然，是慘白裡著一抹殷紅。

極兒看了一眼，就馬上搖頭，“這不是母妃。”

“怎麼不是？”落蠻怔了一下。

“我母妃很漂亮，很嚇人！”極兒打了一個冷戰，拉住落蠻就往外走，“快走，這裡好冷啊。”

落蠻被他扯得打了一個趔趄，見他一個勁地想要躲出去，像是真不認識太子妃了一般，也冇跟他解釋細說，帶著他出去。

宇文嘯燒了紙錢回來坐在席子上，在落蠻坐下來的時候他手拉了一把，讓坐在自己的側。

“極兒不認識太子妃了。”落蠻輕聲道。

小六子湊過來說：“他連他父王都不認識，彷彿他隻記得小時候的事。”

落蠻搖頭，“不對，他認得你們，也認得聖上，貌似連肅王都認識，怎麼唯獨就不認識太子和太子妃了呢？”

落蠻認為，大概是他的記憶出現了一部分的錯。

極兒覺得裡頭躺著的不是母妃之後，就冇再哭，反而顯得有些百無聊賴，靠在小六的上想睡覺了。

小六子出讓他枕著，拍著肩膀哄他睡覺，極兒的思維似乎定在了四五歲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但目前來說，可以避免麵對失去親人的悲痛，算是好事。

過一會兒，禮部侍郎常大人過來輕聲道：“世子，世子妃，您二位得哭才行啊，哪裡有守喪不哭的？”

“哭不出來！”落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