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說：「我們鎮國公府，什麼時候多了這樣不講規矩的奴才？」

「連主子的事都敢編排，還敢顛倒黑白，兩麵挑撥。」

「母親，這樣的奴纔要是留在府裡，隻怕會鬧得家宅不寧。」

葉老夫人倒沒有嗬斥，反而笑著詢問道：「那以你所見，這樣的刁奴該如何置？」

正院的人，葉老夫人卻問怎麼置，這是想讓來做這個惡人，門都沒有！

姚氏笑了笑，說道：「這是母親院裡的奴才，自然由母親自己置，兒媳不敢隨便罰。」

葉老夫人道：「在我麵前，你又何須如此見外？」

「我讓你說，你直說就是了。」

「難不，我還會為了一個奴才，跟你這個世子夫人過不去？」

姚氏搖了搖頭，說道：「母親當然不會因為一個奴才而對兒媳有偏見。」

「隻是這婆子剛才說了，是母親院子裡的人，要殺要剮、要罰要賣，都應該由母親做主，不到我這個世子夫人責罰。」

「說，我若是責罰，便是對母親大不敬。」

「兒媳覺得說的有道理。」

「我們這樣的人家，自來講究規矩，長輩屋裡出來的，不管阿貓阿狗，晚輩們都得敬著，」

「既然是母親院裡的人，自然由母親自己置纔是最合適的。」

姚氏這番話連消帶打，既告了狀，又表達了自己的不滿，順便更是向葉老夫人傳達了意見：那就是，這個婆子一定要罰！

葉老夫人微微瞇起眼睛，越發覺得姚氏需要敲打。

這才嫁進來幾天，就敢這樣無法無天，明裡暗裡兌？

一邊口口聲聲說，這是院子裡的奴才，不敢罰，可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如果不把這個婆子罰了，就是至整個鎮國公府的規矩於不顧，更是放任院子裡的婆子辱姚氏這個世子夫人。

真真是沒想到，姚氏竟然還有這種心機。

這麼一來，這個婆子倒是非罰不可了，葉老夫人心裡的念頭飛快地轉著，一瞬間就有了決定。

不就是一個二等婆子嗎？鎮國公府多的是，犯不著在這件事上給姚氏落下把柄，以後說出去，說個當婆婆的，縱容院子裡的婆子欺負兒媳婦，可就好說不好聽了。

葉老夫人想到這裡，臉一沉，沖著地上的婆子喝道：「大膽刁奴！」

「我讓你去小佛堂，是讓你伺候世子夫人的。」

「結果你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

「仗著從我院子裡出去的，就不把世子夫人放在眼裡了？」

「誰給你的膽子？」

婆子大驚，怎麼都沒想到，剛才還是葉老夫人麵前的功臣，結果姚氏來了，就這麼幾句話的功夫，就從功臣變了罪臣，說葉老夫人罰。

婆子連忙為自己喊起冤來：「老夫人，老奴冤枉！」

「老奴確實是聽從老夫人的吩咐，去小佛堂伺候世子夫人的。」

「隻是老夫人您是不知道，世子夫人奉違，當麵一套背後一套。」

「在您麵前表達出足夠的孝心，結果在佛祖麵前抄經書的時候，姿態隨意，一點也不誠心。」

「老奴秉承著做奴才的忠心，和對老夫人的忠心，好心好意提醒世子夫人，佛祖麵前，第一需要誠心。」

「若是不誠心，惹得佛祖怪罪，到時候不但起不到祈福作用，可能還會害老夫人您病加重。」

「老奴隻是提醒世子夫人，重視這件事，誠心誠意替老夫人抄經祈福。」

「隻是世子夫人完全不聽勸，反而怪老奴多，毆打老奴。」

「老夫人，老奴在您院子裡伺候了幾十年，一向老實本分，這一點，老夫人您最清楚。」

「老奴絕不是那種搬弄是非的人，老奴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老夫人，您一定要相信奴才。」

葉老夫人喝道：「住口！」

「當著我的麵還不老實，還要在這裡搬弄是非。」

「世子夫人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更清楚。」

「誠心誠意，替我祈福，你這個刁奴不好好服侍，反而諸多意見，誰給你的膽子？」

葉老夫人說到這裡，往臉上看了一眼，姚氏那一下力氣用的很大，婆子臉上的掌印還在。

葉老夫人收回目，淡淡說道：「作為奴才，服侍人的工作都做不好，捱打也是應該的，你還有臉到我這裡來告狀？」

「要是府裡個個都像你這樣，事做不好，反而喊冤屈，像什麼樣子？」

「何況，按你說的，是世子夫人是存心跟你過不去，可你一個二等婆子，有幾斤幾兩，有什麼能耐，能讓世子夫人來專門針對你？」

「可見世子夫人說得不錯，你這刁奴慣會挑撥離間，留你在府裡，就是混的源。」

「念在你服侍了我幾十年的份上，我給你留一份最後的麵。」

「從今天開始，你不用在府裡伺候了，你家裡人也都不用在府裡伺候了。」

婆子大驚失。

一家人背靠鎮國公府，雖說是當奴才的，但是日子過得比小老百姓好了不知多倍。

偶爾回去走個親戚，也是風風的被人捧著。

這些年來，們沒在外麵吹牛。

如今要是被葉老夫人把一家大小全都趕出去，哪怕這幾年們攢了不銀子，以後的日子隻怕也未必有現在這麼好過。

沒有了鎮國公府做靠山，之前得罪過的人家，還不知道要怎麼報復他們。

婆子連忙求饒：「老夫人，求您看看老奴忠心耿耿幾十年的份上，不要把奴婢一家趕出府。」

葉老夫人說：「你對世子夫人不敬，把你趕出去都是輕的，你要是再不知足，我就讓人把牙婆來，把你一家都發賣出去。」

這話說得頗有深意，婆子眼珠子一轉，轉頭向姚氏求饒：「世子夫人，老奴知道自己錯了，您就行行好，看在老奴也是一片忠心的份上，饒老奴這一次，老奴下次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