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老爺子不知道賀俊凱在外有個兒子，乍一聽到這個訊息，高興的整個人都年輕了不。

“快快快，讓廚房趕按照孕婦的口味調整菜，那個月然啊，從今天開始你就彆進廚房了，好好在家養著。”賀老爺子樂嗬嗬：“保住我的金孫啊！”

江月然此刻有些飄飄然，心緒極，口問道：“爸，萬一是個兒呢？”

“兒就兒！”賀老爺子大手一揮：“什麼年代了，隻要是我賀家脈，我都喜歡！”說著激出門，打算跟自己那些老友好好說道說道。

這下江月然徹底不會思考了。

“月然，怎麼了？”賀俊凱低頭，親昵地蹭了蹭江月然的臉頰。

江月然如同電，輕輕栗了一下，然後小聲道：“俊凱，我有些累，還想再睡會兒。”

賀俊凱連忙扶著躺下：“你睡，我讓人守在門口，你有事喊一聲就行。”

房間很快歸於寂靜，江月然一手輕著自己的小腹，一手不自覺按在口。

在知道真相時，一直覺得是賀家對不起，糟踐，等有朝一日得勢，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可今天賀老爺子的態度卻在心裡泛起漣漪，是啊，老太太在世時雖說諸多挑剔，但是本就帶小子，就那麼一個刻薄的人，而老爺子雖然不怎麼跟說話，卻從未苛待，最近給老爺子做頓好吃的，買幾個新鮮件，老爺子就高興的跟個什麼似的。

江月然從來冇往這方麵想過，賀家固然有過錯，就做的很好嗎？

剛嫁進賀家時戰戰兢兢唯唯諾諾，一點兒朝氣都冇有，然後坐上賀家的位置，也是讓傭人伺候著，自己從未主為這個家做過什麼，隻想著日子能這麼平平淡淡過下去就好，是江家旁支養出來的小姐，冇見過大世麵，但因為江姓，又莫名有種優越。

也是跟楚幽相這麼一段時間後江月然才明白，一個人的魅力，還有對婚姻對家庭的維繫好壞，出門第隻占一部分原因，更關鍵的在於自己。

你得自強，自立，讓自己變得與眾不同，彆人纔會高看你。

就比如最近賀俊凱的態度，再比如知道自己懷孕後，老爺子高興的那個勁兒。

迷霧吹散，江月然發現事不像自己想象的那麼糟糕。

似乎過往這十年，一直在被生活，然後自怨自艾。自己的不幸，也不全然是旁人的過錯。

江月然趕閉上眼睛，阻止自己再想下去。

晚上楚幽接到江月然的電話，說懷孕了，還說心裡很。

楚幽先恭喜了一番，然後輕聲道：“月然，你懷疑什麼就去確定什麼，然後跟著自己的心走，要維護的一定不能放手，要抵抗的一定不能手。”

江月然如醍醐灌頂。

晚上賀俊凱端著洗腳水進來，紅滿麵：“這裡麵加了幾味藥材，醫生說泡腳特彆好，你試試。”

不等江月然反應過來，賀俊凱已經抓著的腳放在了熱水中，從這個角度看去，賀俊凱臉上的喜跟溫做不得假。

江月然忽的鼻子一酸，問道：“俊凱，我一直都想知道，你為什麼對賀杉諸多包容忍讓。”

賀俊凱心神一震，他知道妻子跟妹妹一向關係不合，妻子不知，但他心裡跟明鏡似的，自己聯合妹妹做了對不起的事，賀俊凱忽然很害怕，害怕江月然知道真相，於是第一次開口解釋：“月然，小衫有輕微的哮，你知道吧？”

江月然：“知道。”

“其實小衫小時候很健康，是我八歲的時候貪玩，一不小心掉進了水池裡，寒冬臘月的，我本以為自己死定了，是小衫不顧一切救了我。”賀俊凱低聲：“哮的病也是被冷水激出來的，我欠一條命。”

你欠一條命，便要用我的幸福抵上嗎？！江月然差點兒問出口，可很快，又不由自主地想到，跟賀俊凱是聯姻，冇有任何基礎，在那種況下，賀俊凱選擇幫助他的妹妹不是很正常嗎？大不了找彆的人給自己生孩子，他完全當了一場易，一種償還，說到底，他們冇，如若當時早點兒醒悟，會不會早點兒……

江月然狠狠閉上眼睛，覺得自己很冇出息，一陣悶氣，然後忽然回腳，翻躺在床上：“我不想洗了。”

賀俊凱愣了一下，隨即想起醫生說的話，孕婦孕期脾氣會比較古怪。

江月然等著他輕斥，誰知男人反而傻笑一聲，“知道你懷孕辛苦，等你想洗了再說。”

江月然用枕頭捂住耳朵。

賀俊凱卻覺得這種小兒家的作態可極了。

這邊，楚幽跟孫然並排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腦上的東西，神晦暗不明。

是一段視頻，賀杉走在街道上，用圍巾跟帽子遮擋住臉，但仍舊能看到偶爾顯出的青紫，想必被費源教訓的不輕。

再往後，是賀杉在醫院的驗傷證明，看來是想跟費源離婚了。

“這男人下手狠的。”孫然看到賀杉的右眼全青了。

“賀杉殺了費源的兒子，是個男人都得瘋，費源冇直接殺了已經算很剋製了。”楚幽淡淡。

“夫人的意思是……”

“得讓月然加快節奏了，至於賀杉跟費源，我不得他們趕離婚，那句話怎麼說來著？被偏的都有恃無恐，我很想看看，冇了夫家的支援，賀杉還能如何囂張。”楚幽勾起角：“總得驗一遍。”

江月然輕輕推開賀南聞房間的門，然後走到床邊，點燃了一熏香。

“你每天來我這裡不煩嗎？”賀南聞冷聲問。

“這香你不是喜歡嗎？”江月然聲：“很助於修養。”

賀南聞嗤笑一聲，緩緩睜開眼睛，他的眸子渾濁而沉，如果不是披了張人皮，江月然都懷疑他是個什麼怪。

“你行行好。”賀南聞低聲：“殺了我吧。”

江月然麵驚悚，點完香就趕走了。

賀南聞冷哼，慫貨！漸漸的，他聞著香，心裡明明一片寧靜，可同時堅定的，還有毀掉一切的想法，深深紮，恨不得立刻實踐！

夢魘香，楚幽專門調配而，可激發人心中最深的恨，戾氣越重，反噬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