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餘長林派人來接厲嚴辭跟楚幽,而他們兩人早已等候多時。
餘家現在也算G國上流社會的新貴,餘長林是個很懂得審視奪度的人,當時瘋傳顧湛已經死了,查爾家族幾個兄弟爭權爭的不可開,旁人都想搭個順風車,獨獨餘長林冇,然後等顧湛回來,他暗中推波助瀾,幫了不忙,他是篤定顧湛冇死。
餘長林不來找楚幽還好,偏偏他找了,這兩件事聯絡在一起,楚幽不得不懷疑餘長林在伏加國有眼線,他知道顧湛很安全,纔敢暗中蟄伏,等待一個時機。
餘家地郊區,三棟彆墅連在一起,隻要是沾親帶故的,都住在這裡。
楚幽第一次見某個名門世家這麼住人,一棟彆墅裡上七八個,熱鬨程度堪比大宅門。
楚幽本以為餘長林來找自己要香,就是門麵上的漂亮話,誰知道到了餘家才知道,餘長林這位叔叔病的不輕。
四十出頭的人恍如六旬老翁,頭髮花白了大半,聽餘長林說這瘋癲的病是三個月前纔有的,就是很怕中間彆墅院前的那個水池。一看到水池就嘶吼尖,活像大白天見了鬼。
楚幽自從會調香心以後對人心的窺探能力也得以提升,一眼就看出,餘達源瘋癲至此,是心中有愧。
餘達源被兩個傭人按在沙發上,楚幽隔著一張桌子看他,微風拂過,楚幽忽的變了下神。
香味……
餘長林捕捉到,試探問道:“嚴重嗎?”
楚幽看向餘長林,反問:“餘先生確定要我來治?”
餘長林毫不猶豫:“如果厲夫人能治,就不用客氣!”
楚幽似笑非笑地點點頭,從隨攜帶的包包裡拿出一些香料。
就是這種香,送賀南聞上了路。
夢魘香。
楚幽隨手拿了個水杯,將香料全部撒在裡麵,然後接過傭人遞來的火柴,直接劃亮丟了進去,不消片刻,香味瀰漫開來。
此香經楚幽多番加工改造,香味聞起來淡雅宜人,實則十分霸道,心中鬼怪多的人,聞到是了不得的,但也說過,對心堅定的人冇有影響,厲嚴辭麵淡定地站在楚幽後,沉聲:“好聞的,以後晚上睡覺前可以點這個。”
楚幽:“……”
廳中,來看熱鬨的人陸陸續續出現不適,有幾個堅持不住,倉皇逃走,而反應最劇烈的,莫過於餘達源,他雙目逐漸赤紅,卻冇有像往常那麼瘋癲,而是深深吸一口,再吸一口,恍如過這香,看到了什麼。
“啊!”餘達源忽然抱著頭,猛地衝出大廳。
剩下幾個勉強冷靜的人立刻跟出去,隻見餘達源跪在水池邊上,哭得聲淚俱下,鼻涕橫流:“我錯了!你走吧!蘭芝,你走吧!”他一個勁兒重複。
楚幽麵清冷,像是已經知曉了一切,輕聲:“蘭芝?”
餘長林蹙眉,顯然也被這香鬨得有些心緒不寧,但勉強能支撐:“是我嬸嬸,多年前離家出走,再也冇回來。”他出一笑:“這病恐怕厲夫人也治不好了,麻煩您白跑……”
“怎麼就找不回來了?”楚幽冷聲:“不就在這水池下麵沉著嗎?”
剎那間,四周除了徐徐風聲,連呼吸都靜止了。
半晌,餘長林艱難道:“厲夫人?”
“你那位離家出走的嬸嬸,就在這池子下麵沉著呢。”楚幽看向餘長林:“餘先生,你不撈起來看看?”
這句話瞬間刺激到了餘達源,他驚恐地嘶吼一聲,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餘長林萬萬冇想到,聽人辦事,竟然還能從自家扯出一條人命案來。
當時餘長林不信,沉著臉讓人排乾淨了池子裡的水,這池子是天然形的,當時餘長林的爺爺在世時,看上的就是這點,說什麼都不讓填,信仰自然風水,於是池子裡的水即便換也是邊排邊注,免得那些觀賞魚都死了,見底是三十年來第一次。
這次那些觀賞魚在淺灘裡不斷蹦躂,除此以外,顯出的還有一白骨。
餘家人徹底嚇癱了。
夢魘香的功效楚幽再清楚不過,餘達源瘋那樣,能將夢魘香的效果發揮到十,他最害怕的,就是最真實的。
所以楚幽篤定,餘達源懼怕水池,又對著那個蘭芝懺悔不已,人十有**就在裡麵了。
“餘先生可還滿意?”厲嚴辭坐在沙發上,打量著神難看的餘長林,此刻四通風,夢魘香的味道已經乾淨了,“我家夫人冇你失吧?”
餘長林心裡咯噔一下,忙不迭點頭:“冇有,不愧是尊夫人。”
厲嚴辭笑出聲,這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戲碼他喜歡看的,在伏加國有人試探紀臣深,在這裡餘長林試探楚幽,厲嚴辭是什麼人,已經順著這兩條線,看到了一個藏於黑暗中的猛。
可惜了,他厲嚴辭從不怕。
“既如此。”厲嚴辭起:“餘先生慢慢收拾吧。”
話音剛落,外麵響起警笛聲。
餘長林神一變:“厲總您……”
“餘先生,這隻是一點兒回饋禮。”厲嚴辭移步,到餘長林跟前,低聲音:“你再敢窺我夫人,你就試試你背後的人,能不能在我的手腕下幫你保住餘家。”
餘長林淺淺吸了口氣,不敢說話。
厲嚴辭都知道!
等人走出去老遠,餘長林了後頸,到了一手的冷汗。
餘家那點兒破事厲嚴辭懶得問,但後來還是聽顧湛說,餘達源的妻子哪裡是離家出走,是在某個晚上被餘達源掐死,就近丟進了水池中,正常人誰敢這麼做?也正因如此,冇人懷疑到餘達源上,更冇想到就在家門口,那水池淤泥厚重,沉底的東西基本浮不上來,又因為每月換水,也冇發出臭味,倒是把池子裡的魚養的條條碩。
“楚幽這本事,怕是要惹來不麻煩。”顧湛同厲嚴辭這麼說。
看著忙碌在廚房的影,厲嚴辭淡淡一笑:“我老婆有本事礙著彆人了?”他走到如今這步,不就是為了讓楚幽肆意妄為嗎?那後背的人,他總會抓住,就算他不急,紀臣深怕是也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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