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里的梧桐樹掉了許許多多葉子,剩下的幾片稀稀疏疏地掛著,也是枯黃的,著挨不過冬的頹勢,仿佛在同樣季節里心中黯然而不愿意言語的老人。
上了年紀的老人,總是容易在冬日里結束一生。
車子載著兩個活潑的,并沒有被冬寒的景染了心緒,竹君棠書讀的,便沒有多景生的病,而白茴當然是另外一種更接近春天覺的心。
還想呢。
“你知道嗎,湘大以前沒有這麼多梧桐樹。”竹君棠看著那些錯落在校園各的梧桐樹。
這些梧桐樹這里一顆,那里一顆,彼此之間并沒有標準的距離,仿佛有人隨意拋灑了種子,待到來年春時便生發芽長了起來,經歷了許多年歲,變了現在這般模樣。
它們有的挨在一起,有的斜斜的錯,有的分立山坡上下,有的隔路相。
“哦。”白茴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竹君棠輕輕笑了一聲,角微微翹起,拿著白茴手里的保溫壺,再拿著手機,給自己拍了一張照片,畢竟保溫壺上的花紋還是很可的,可以映襯可的氣質。
知道白茴對梧桐樹不興趣,但是竹君棠知道怎麼讓白茴興趣,“這些梧桐樹,是以前湘大一位姓劉的教授栽種。”
“姓劉?”竹君棠應該也不會無緣無故對這里的梧桐樹興趣,而且是姓劉的……白茴轉過頭來,好奇地問道:“我也知道一位姓劉的教授。”
竹君棠可以肯定,這時候白茴沒有意識到這位姓劉的教授和劉長安有關系,只是聽到了“劉”這個字眼,就開始緒不一樣了。
男的中,總是有這樣的時候,想著和那個人相關的一切,面對的心就變得不一樣了。
可能是一棟樓,一支鋼筆,一片風景,一粒瓜子,一方水土,一份口味蝦。
七八糟的東西,只要他或者能夠聯系上這些東西,看著聽著想著覺就有些輕快,悠遠,平靜,唏噓等等心漂浮不定了。
“你知道的劉教授是誰?”竹君棠沒有接著講自己知道的故事,反問了一句。
白茴臉上有著一些想起了什麼能夠讓自己的緒浸和與甜狀態時的神,但是很快就語氣平靜地說道:“高中的時候,我和劉長安是同桌,我們一起得到了一個見義勇為事跡的獎金,那個獎金的錢,是一位湘大教授立的獎學基金提供的,那位教授也姓劉。”
竹君棠點了點頭,自己作為一位仙,在劉長安面前只能“咩咩咩”,但是面對白茴這樣的,自己還是能夠掌控談話節奏,有著豪門千金應該有的沉穩姿態。
要更沉穩一點,于是竹君棠又點了點頭,這次是學著劉長安的樣子,一直覺得劉長安點頭很特別,很有門主這種大人的風范。
“你干嘛學劉長安這麼點頭?”白茴卻嗔道,“討厭死了,我每次看到他這麼對我點頭,我都心里憋著話:有話就說!死老頭子一樣!”
“我也想罵他死老頭子,但是我怕他打我,還有不帶我玩。”竹君棠有點兒郁悶。
“其實我也不敢罵他,就心里想想。”白茴也有點兒郁悶,但是說完又笑了起來,每次他那麼點頭,總讓白茴接著說話就會有點忍不住挑釁他,或者打他一下。
“其實,我說的劉教授,和你說的那個劉教授,都是一個人。”竹君棠不能告訴白茴,這兩位劉教授還有一個現在的份,知道自己和白茴有一些共同點,一些好,一些興趣,一些稚的行為和裝可的風格……可是的長環境,見識,心態,終究和普通有著很大的區別。
人都是多面的,竹君棠在劉長安面前是咩咩咩,在白茴面前是仙和同好,在秦雅南面前是可以放肆的閨……在其他人面前,便是高不可攀的豪門千金。
“這一個人,同時也是劉長安的父親。咳……他的父親劉建設,就是這位栽梧桐的劉教授,也是給你們獎學金的劉教授。”竹君棠看著白茴的表,白茴臉上果然流出那種“我好興趣啊”“我好想知道更多啊”“你接著說下去”的神來。
白茴抿了抿,又矜持地把這種神藏在眼睛里,可是在竹君棠眼里便了顯得有些問題很多,但是不知道從何問起的樣子。
“整個麓山下,到都被劉教授栽種了梧桐樹,從我們校門開始,一直越過桃子湖,整個師范大學校區,以及那邊的工業大學,到都有他栽下的梧桐樹。”竹君棠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糟老頭子有的是時間,有的是力,便總是能夠做一些常人難以去實現,但是想起來便覺得浪漫的事。
“難怪劉長安也是那種愿意花時間不不慢細致微地做一些事的子。”白茴有些恍然大悟地說道,歸到底,對劉教授興趣,還是因為劉教授和劉長安有關系。
“你也去過劉長安家吧,你沒發現他家門口也有一顆梧桐樹嗎?”竹君棠其實一開始也沒有怎麼注意梧桐樹的事。
“是啊,劉長安有事沒事就坐在梧桐樹下,還有一個小孩,經常和他一起呆在那棵樹下。”白茴印象深刻,那個小孩和劉長安很親。
“那個小孩來頭很大。”竹君棠嚴肅地說道,但是不會解釋來頭到底有多大,畢竟周咚咚是門中圣,而自己居然只是圣座下羊護法,這種事不能讓外人笑話。
“什麼來頭啊?”白茴不以為然地說道。
“這個不重要。”竹君棠又自己回轉話題,“你說梧桐樹,對那位劉教授,對劉長安,有什麼特殊意義嗎?”
“可能覺得梧桐樹好養活?”白茴沒有想過這種問題,也不知道竹君棠的腦回路,這能有什麼特殊意義啊?
竹君棠以前老是拿著遠鏡和蔡司的1700觀察劉長安,有時候沒有看到劉長安,但是每次都會有意無意地注意到了那顆梧桐樹。
劉長安只要在家里,只要他出來掛機一樣地躺著坐著休息了,那必然是在那顆梧桐樹下。
看書,喝茶,午休,和周咚咚玩鬧,都在那顆梧桐樹下。
本來覺得可能只是因為這棵樹就長在他家門口,沒有什麼特殊意義,但是竹君棠,無意間看到過蘇南秀那里收集的湘大逸聞趣事雜志,其中就有講湘大眾多梧桐樹的來歷……栽梧桐樹的劉教授,除了糟糕頂的糟老頭子,還能有誰這麼閑?也許還有人也這麼閑,但是不會這麼巧也姓劉。
“我懷疑這是一種紀念,文人不都是有個傳統,死一個老婆就要栽一棵樹的嗎?”竹君棠篤定地說道。
“那不是傳統!那只是歸有的一句話: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白茴高中畢業不久,所學還未還給附中,糾正了竹君棠,已經習慣了竹君棠那七八糟的典故,語和傳統文化的“獨特見識”。
“原來如此。”竹君棠不以為意地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這種傳統,應該意味著,有一個很重要的人還沒有出現,這個人無論是對劉建設教授,還是對爺爺……不是,對劉長安,都有著非比尋常的意義。”
“你這什麼推理啊?”白茴覺得莫名其妙,而且這不是傳統!竹君棠完全沒有聽進去。
也對,能夠聽進去的,而不是沉浸在自己天馬行空的世界里的,那就不是竹君棠了。
“很多時候,如果你對某些事一籌莫展,不如胡思想,說不定就接近了真相。”竹君棠當然有自己的思維方式與習慣。
“哦。”白茴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這就是竹大小姐與眾不同的本質原因。
“到了到了……你快點,我還趕著回去上課呢,下一節課我要和劉長安坐一起,我要試探梧桐樹的事。”竹君棠只是想找個人說說,白茴這種小仙肯定沒有竹君棠這種仙中的仙如此機智。
白茴連忙給安暖發信息,問安暖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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