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孟懷謹登基，程卿的確有了靠山，但這靠山永遠穩固嗎？

不一定。

皇帝有很大的權力，但皇帝卻不能與天下人為敵。

程卿的若是眼下被揭，孟懷謹都必須要給天下人一個待，程卿能保住一條命，卻要永遠丟棄「程卿」這個份，下半輩子隻能姓埋名活著。

這當然不是程卿想要的。

不想讓孟師兄為難，不想自己邊的任何一個人因為這個而到磨難。

「最好的辦法是我變無法替代的存在。」

程卿不介意一輩子扮男裝，然這樣，主權始終握在別人手裡，別說哪天蕭雲庭心不爽了要拽著下深淵，就算蕭雲庭不揭發，這個也可能被別人揭。

陶不言死了，程知遠一日生不見人死不見，程卿就永遠無法真正放心。

程卿有個野。

有一天會為大魏舉重若輕的存在，為大魏做出的貢獻，所代表的權柄，讓別人哪怕知道是兒，都必須裝聾作啞！

因為揭穿了的，對所有人都沒有好。

要在大魏上演一出「皇帝的新」，讓所有人都睜著眼睛說謊話，配合的偽裝。

那時候，真實的別會是半公開的。

不必大肆宣傳，卻也不用刻意遮掩。

何婉被程卿描述的未來驚住了。

「這能真嗎？」

「很難。」

程卿笑道，「但我要朝著這個方向努力，從我扶靈回鄉起，擺在我麵前的困境，哪個不難，不還是闖過了嗎？」

何婉問程卿，能做什麼，要怎麼才能幫上程卿，程卿說何婉現在已經是在幫忙。

「婉娘，你現在就是在幫忙，你在教給子們謀生的技能，當越來越多的子有了謀生的本事，可以不依靠男子立足於世了，子的地位自然就提高了，但隻有這樣做還不行，等哪天大魏能接子為，越來越多的子不靠父親和夫君掌握了權力，那你我二人曾暢想的盛世就會來臨。」

先鼓勵思想和神的獨立。

授予謀生的技能。

替們爭取和男子一樣讀書識字的機會。

為子創造工作崗位，神和經濟能獨立了，下一步自然是追逐權力。追名逐利並不可恥，人人都當士，學那套三從四德的狗屎規矩，手裡沒權自然要人擺布！

何婉懂了。

程卿的安危，其實和們想要的盛世是聯絡的，當程卿的權柄最盛時，盛世也會隨之而來。同樣，們所暢想的盛世一旦來臨，像程卿這樣以子份仕的，已非個例，不必再理程卿向誰待。

法不責眾。

何婉暗暗給自己鼓勁，織坊的影響力還不夠大，必須要為程卿做點什麼，不僅是為程卿，同樣是為自己，為天下千千萬萬的子。

……

何婉怕程卿的暴。

孟懷謹同樣也怕。

孟懷謹能護著程卿的命，但不讓程卿做想做的事，縱然命無礙，程卿活的也會非常痛苦。

孟懷謹考慮問題的層次，已經和何婉不同了，他是帝國的主人，有些事何婉和程卿想做會很難，而他想做則很容易。

孟懷謹很快找到了合適的契機。

今年三月，先帝週年祭，孟懷謹早就放出了三年不立後的風聲，仍有大臣想替他充盈後宮：不立後，可以選妃，與陛下的孝心並不衝突。

三月裡朝野上下都關注著春闈，等春闈放榜，殿試舉行，如今新科進士連翰林院的考試都完了，西北的戰事又暫時停歇，心新皇的後宮是最佳時期。

提出這事的朝臣理由非常充分，後宮若乾宮人，先皇的妃嬪們，先皇膝下未年的皇子、公主，都需要有人管理照顧。

本來太後可以代替未來的皇後去管後宮之事，但太後自去年過傷後，纏綿病榻，如今隻能靜養，怎能去心後宮的瑣事？

太後不管，先皇的嬪妃，一個都沒有資格管。

由太妃管理今上的後宮，在大魏可從來沒有先例。

如果孟懷謹後宮充盈，立個兩三個高位嬪妃，倒可是選出有才幹之人，幫助太後娘娘協理後宮。

這理由太強大了。

太後一時都不知道如何反駁。

何況太後本也不想費心反駁。

為什麼不試一試呢。

不願意立後的人是孟懷謹，可不是太後。朝臣要找麻煩，本就該讓孟懷謹去理！

「娘娘，您這又是何苦呢。」

賢太妃勸道，「陛下可不是會輕易妥協的子，蜀王臨走前想做的事，陛下一樣都沒允許，蜀王也隻能去封地。」

四皇子的側妃喬映真很識趣，主上書替四皇子推辭了蜀王的請求。

賢太妃後來想想，就算沒有喬映真的識趣，孟懷謹仍然不會被蜀王牽著鼻子走。

太後輕哼，「事關皇位繼承和江山社稷，哀家同樣不會輕易妥協。」

孟懷謹要是沒兒子，皇位還得回到蕭毓仲的後人手裡去，太後付出了那麼多，可不願看到這樣的結果。

但凡有一機會，太後要嘗試一番。

太後萬萬沒想到，針對朝臣提出的問題，孟懷謹早有對策。

孟懷謹不主提，是在等合適的時機，眼下就是合適的時機，既然朝臣們關心後宮的秩序，一個英明的君主怎會讓朝臣們失呢？

「母後，朕正要與您商議，在全國遴選，選家世清白的子做，賜們與前朝大臣相仿的品階和俸祿，讓們以份確保後宮的秩序，所有事都依照規矩辦，有這些管事，母後就不必勞神勞心，前朝的大臣和宗親們，也不必總是替朕心！」

選？

宮裡原就有，同樣是有不同的品階。

孟懷謹將與前朝大臣相提並論，又要在全國遴選，太後覺得自己所理解的「」，恐怕與孟懷謹裡的不是同一回事！

宮裡的隻比宮人地位高些，管不了各宮的太妃，管不了皇子、皇。

孟懷謹要的，不是後妃預備役，而是真正德才兼備的「子員」，哪怕們暫時隻能在皇宮裡大展拳腳，們的存在，依然會令前朝的大臣們忌憚和害怕。

太後喃喃道：「有簡單的法子你不選，偏要選最難的，你這孩子怎如此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