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沅跟陸與川通完電話之後，心似乎好了許多，慕淺隻覺得笑容燦爛了，眼神也明亮了，整個人的狀態比先前都有了很大提升。

“早知道你接完一個電話就會變這樣……”慕淺微微嘆息了一聲，道，“我想容恒應該會願意翻遍整個桐城，去把你想見的人找出來。”

陸沅隻是微微一笑，“我擔心爸爸嘛，現在知道他沒事，我就放心了。”

慕淺聽了，又搖了搖頭，一轉臉看見容恒在門外探頭探腦，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手招了他進來。

容恒進了屋，很快也注意到了陸沅的不同，不由得怔了怔，“怎麼了嗎？”

“沒什麼，隻是對你來說，不知道是不是好事。”慕淺一麵說著，一麵湊到他邊，“你看，變開心了，可是讓變開心的那個人，居然不是你哦！”

慕淺樂嗬嗬地挑撥完畢，扭頭就離開病房，坐到隔間吃早餐去了。

陸沅實在是拿這張無可奈何，張了張口，始終沒有說出什麼來，隻是略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容恒一眼。

聽完慕淺的那句話後，容恒……果然鬱悶了。

雖然知道某些事並沒有可比，可事實上，陸沅此時此刻的神，他還真是沒在他們獨時見到過。

他不由得盯著，看了又看，直看得陸沅忍不住避開他的視線，低低道“你該去上班了。”

“今天沒什麼事，我可以晚去一點。”容恒抱著手臂坐在床邊，“我坐在這兒看看你怎麼了？看也不行？”

陸沅無可奈何，轉下了床。

“去哪兒？”容恒立刻站起來道。

“去花園裡走走。”陸沅穿好鞋就往門口走去，頭也不回地回答。

容恒自然不甘心，立刻上前，亦步亦趨地跟著走了出去。

慕淺看著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出去，隻當沒瞧見，繼續悠然吃自己的早餐。

這個時間，樓下的花園裡人來人往，散步的，探病的，絡繹不絕。

陸沅隨意走了一下，便找了長椅坐下，靜靜看著麵前的神各異的行人。

容恒抱著手臂在旁邊站了一會兒，終於也忍不住坐了下來，還故意了。

陸沅隻當沒有察覺，依舊安靜地坐著。

容恒靜坐片刻，終於忍無可忍，又一次轉頭看向。

陸沅被他那樣直勾勾地盯著，來往的行人不免都會朝這邊張一下，終於被得沒有辦法，迎上了他的視線，“怎麼了？”

容恒的臉臭極了，“你這是什麼表？”

“什麼？”陸沅一時沒反應過來。

臉上的表，應該很正常才對。

“我剛纔看你笑得很開心啊。”容恒說，“怎麼一對著我，就笑不出來了呢？我就這麼讓你不爽嗎？”

陸沅聞言，微微抿了抿，隨後才道“沒有啊。”

“是嗎？”容恒直直地視著，“那你倒是笑啊，笑給我看看？”

陸沅安靜地跟他對視了片刻，最終卻緩緩垂下了眼眸。

如果是容恒剛才還是在故意鬧脾氣，這會兒他是真的生氣了。

“行。”容恒轉開臉，道，“既然這樣，我也該當個知識趣的人，等會兒我就走，今天都不會再來打擾你了。”

陸沅垂著眼，目落在他的腳上。

他說要走的時候，腳真的朝出口的方向轉了轉，可見是真的生氣了。

沉默了一會兒，終於又開口“我是開心的。”

容恒聽到終於開口，忍不住轉了轉臉，轉到一半，卻又生生忍住了，仍舊皺著眉坐在那裡。

陸沅低頭看著自己傷的那隻手，繼續道“晚上睡不著的時候，我就常常著自己的這隻手，我覺得自己真的很沒出息，活了這麼多年，一無所長，一事無，如今，連唯一可以用來營生的這隻手，也了這樣——”

聽到的話，容恒臉不由得微微一變，終於轉過頭來。

而陸沅也在看著他。

“我覺得自己很不幸，可是這份不幸，歸究底是因為我自己沒用，所以，我隻能怪我自己。”陸沅低聲道。

容恒卻瞬間氣極，“你說這些乾什麼？故意氣我是不是？”

明明的手是因為他的緣故才傷的，他已經夠自責了，反倒一個勁地怪自己，容恒自然火大。

“我是想說……我原本，可能會一直沉浸在這種緒之中。”陸沅緩緩道，“可是一轉臉，我就可以看到你。”

說完這句之後，忽然就轉開了視線。

而容恒微微一愣，仍舊隻是盯著。

“我其實……真的很謝你。”陸沅說，“謝謝你這幾天陪著我，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就困在自己的緒裡走不出來了，多虧有你——”

容恒聽著的話，起初還在逐漸好轉的臉，忽然之間又沉了下來。

他怎麼覺得這話說著說著，就會往不好的方向發展呢？

“謝謝我？”容恒咬了咬牙，“然後呢？告訴我辛苦我了，從此不用我再費心了，欠你的我都還清了，是不是？”

陸沅聽到他這幾句話，整個人驀地頓住，有些發愣地看著他。

“怎麼？說中你的心裡話了？”容恒態度惡劣地開口道，“來啊，繼續啊，讓我看看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我……”

“沒話可說了？”容恒冷笑道，“這可真是難得，這種話你一向最擅長，怎麼會被我給說呢？你那些一套一套拒絕人的話呢？”

“我是想說——”

“說啊！”容恒聲音冷，神更是僵凝，幾乎是瞪著。

陸沅緩緩撥出一口氣，終於開口道“我是想說……有你陪著我，我真的很開心。”

容恒全的刺都豎了起來，彷彿就等著開戰了，卻一瞬間被化去所有的力氣，滿尖刺都無用武之地，尷尬地豎在那裡。

“你再說一次？”好一會兒，他才彷彿回過神來，啞著嗓子問了一句。

“我說……有你陪著我，我真的很開心。”陸沅順著他的意思，安靜地又將自己剛才說過的話陳述了一遍。

“真的？”容恒幾乎不敢相信。

陸沅張了張口，正準備回答，容恒卻已經回過神來，出手捧住的臉，低頭就吻了下來。

既然都已經說出口，而且說了兩次，那他就認定了——是真的！

他聽夠了那些口是心非的答案，這一回，他不需要的答案了！

陸沅沒想到他會激這樣，花園裡來往的行人視線都落在們上，僵著子，紅著臉用左手一個勁地推他。

容恒卻已經是全然不管不顧的狀態，如果不是顧及的手，他恐怕已經將抓到自己懷中。

偏在這時，一個悉的、略微有些抖的聲忽然從不遠傳來——

“小……小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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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淺霍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