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路過郡守府的百姓有些丈二不著頭腦，就路過的這會兒功夫，他們就親眼目睹了郡守府的守衛突然增加了兩倍不止的，提高了戒備等級的現場。

而此時郡守府陳一接到蕭衍的指示，就立刻派人著手去準備從地牢裡提審犯人，等候蕭衍的到來。

蕭衍一向很有效率，半個時辰後，車架就到了郡守府大門。

雖說他這次是陪慕容瑾來到姑蘇，行事低調，而且他這幾年越來越摻和朝堂之事，就連軍務也很理了。

陳認為，按照蕭衍這幾年頗有解甲歸田的行事風格是不會手這件事的，他當初請示蕭衍此事是否需要上報朝廷時，也是抱著僥幸的心裡，本沒想到能請得他這尊大神屈尊過問一二。

而且在那之後“大神”蕭衍除了認同他的想要請示朝廷的做法，就沒有再多說一句話了，他想要再請示，蕭衍已經出一副“你看著辦”的神，抬手打發了他。

沒想到過了幾日，蕭衍竟然會主問起這件事，而且似乎還打算問清來龍去脈，看來是對這件事上心了，不知道是哪路神仙讓蕭衍改變了主意，陳驚喜之餘鬆了口氣。

聽到莫東來報時，陳二話不說就開始指揮手下的人行起來，生怕慢一步蕭衍就後悔了，或者莫東突然就補充一句“開玩笑的”，那他就白高興一場了。

好在蕭衍從來都是說一不二，並沒有出爾反爾的惡習，於是接導莫東通報半個時辰後，陳便正了正冠，帶著手下在郡守府恭迎蕭衍的大駕。

陳人過中年，一點也沒有發福，瘦得跟竹竿子一樣，兩鬢斑白，大概因為太瘦了，顴骨高聳，臉上的褶皺多得有些嚇人，加上他那張天生“衰”相倒八字眉，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郡守，倒像一個被郡守呼來喚去的窮酸師爺。

“窮酸師爺”陳端著一張笑不齒的臉抬頭想開口，在看到來人時卻睜大本就因為瘦看上去像要框的眼睛，扯到一半的角也僵住了，活跟見鬼了似的。

燕親王怎麼還帶上燕王妃了

一個燕親王已經夠難伺候的了，還加上燕王妃雖說這夫妻倆一出手，沒有什麼是他們搞不定的，但是這也意味著，這件事遠比他想象中還要復雜，真是要命

還好陳有先見之明，把那個在地牢裡暴斃的番邦人的首也弄到郡守府了，這會兒就停放在偏院裡。

陳誠惶誠恐地將兩尊大神迎了進去，隨後囑咐守衛沒有他的命令不準任何人進。

到了會客廳，陳屏退了上茶的丫鬟，也不拍馬屁，而是直奔主題

“燕親王，您看是要將那幾個番邦人帶上來麼”

蕭衍看了他一眼，並沒有開口，而是偏頭看了一旁的慕容瑾。

陳疑，但也跟著把視線移到慕容瑾上，慕容瑾放下手中的茶杯，笑著說

“先不急，我看一下首。”

陳聞言微怔，“這”莫東來報時並沒有讓他也將那死了的番邦人首搬到郡守府，這是他以防萬一才將首運來的，慕容瑾又是怎麼知道

莫非慕容瑾還有讀心不

慕容瑾見他遲疑，便挑眉問

“怎麼有什麼不便的嗎”

陳連連擺手，隨後有些為難地開口

“倒也不是，隻是那番邦人死狀不堪目，而且還散發著惡臭，怕沖撞了燕王妃。”

他剛剛看到慕容瑾的時候，就猜到慕容瑾可能是沖著那首兒來的，幸虧自己謹慎多此一舉，否則這會兒還得手忙腳地去將搬來，怠慢了兩尊大神。

思及此，陳便抬手了額頭冒出的冷汗，為自己的機智舉而慶幸，隨後繼續說

“燕王妃若是想解剖首看看，下可以讓仵作代勞，解剖完了再給您詳細地說一說，您看行麼”

他對當年慕容瑾追查雲城瘟疫來源時剖腹之舉頗有耳聞，一聽說要看首，便猜到可是想先從找找線索，至要弄清死因，這樣纔好審問那幾個還活著的番邦人。

隻是那個死者的死狀實在是

用“不堪目”來形容實在太籠統也太方了，臉上布滿了麻麻紅腫的膿包有一些還破裂了，臭味似乎也是從那些破裂的膿包散發出來的。

且不說那些氣味是否有毒，就連他為幾十年，什麼樣的死者沒有見過，早就該見怪不怪了。可是當他真的親眼看到那個番邦人的首時，胃卻還會忍不住地翻滾。

慕容瑾雖是醫者，上過戰，缺胳膊的首沒見；治好過瘟疫，飽瘟疫折磨後留下醜陋的沉屙也不稀奇；但好歹也是養尊優的燕王妃，而且這個首醜惡的級別真的不一樣。

慕容瑾聽出了陳話裡的意思，禮貌地笑著拒絕

“多謝陳大人的好意，不過我習慣親力親為，有時候親眼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更何況是借他人之眼呢”

不是樂意去看那麵目全非的首，也不是看不起不相信仵作，而是有些事，必須親眼所見，才能得出一個較為準確的判斷。

雖然這件事看起來很簡單，就是一個不堪國戰爭折磨，帶著妻兒老小渡到大蕭的外商，不行被巡邏的將士發現，然後鋃鐺獄，最後可能因為水土不服還是其他原因客死他鄉。

但是，若是再加上卿玖帶來的訊息，那就不簡單了。

陳雖然不明白蕭衍為何突然關心起這件事，也不知道慕容瑾為何堅持要親自解剖首，但是從他們夫妻對此事上心的程度來看

陳微微皺眉，隨後不再勸說，而是應道“是，那下這就讓人去安排。”

吩咐了下人之後，他便對蕭衍與慕容瑾做出“請”的手勢，“請燕親王和燕王妃移步隨下來”

慕容瑾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