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搖「好，你三思而後行，希能給本王一個滿意的答覆。」他恢復了翩翩皇子的氣度，甚至桃花眼中盛著笑意。

送走蕭奕彥，顧清離剛輕嘆了一聲，便聽雨櫻在外傳話說蕭奕修來了。

他向來想來便來，從不通傳，不過每個月也就送解藥才來那麼一次，這次居然在外頭讓雨櫻傳話，顧清離有幾分詫異。

迎出門去，蕭奕修的目也是上下打量了一番，令不由自主低頭看自己究竟有哪裡不妥，怎麼今天人人來了都要把從頭看到腳。

「阿彥走了？」

顧清離瞬間明白，無怪一直沒見雨櫻，想來早早去蕭奕修那裡報去了。不聲地笑一下：「莫非王爺還希他久留？」

蕭奕修竟一如既往地淡定疏離，默然進了屋，甚至對的尖銳言辭也毫不容。

「王爺若是來找辰王爺，那可真是遲了……」

話未說完，見他從袖中取出一隻玉瓶放在桌上。

「這個月的解藥？」

「本王昨夜答應過你，會一次解了你的毒。」

顧清離微睜大眼，拿過了那隻瓶子，倒出一枚剔如玉的藥丸來，一冷香撲鼻而來。在鼻端輕聞了一下，默然不語。

他沒騙，這葯確實可以徹底解的毒，可是他並不知道自己早已悄悄解了。

「本王不知道阿彥專程來找你說了什麼，但是本王清楚，你一定會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他緩緩牽起的手，眼中竟然有流淌的愫，若真若幻，和每次令產生誤解的時刻一樣。

顧清離剛在搖的心瞬間傾斜了，咬了咬，將藥丸攏在掌心。

「怎麼，你不是一直在等這顆解藥嗎？這不是你想離開本王的最大阻礙嗎？」他語調很輕，眼神很溫。

「現在你如願以償，居然不立即服下它？」

不答話，突然道：「今天辰王爺來，要帶我離開王府，離開東淵。」

蕭奕修的神波瀾不興，彷彿一切都在他預料之中。

他隻是更溫地看著：「所以你要離開本王了？」

「我在考慮。」顧清離心裡煩惱，口而出後又覺得後悔。「王爺肯讓我走嗎？」

「不肯。」他似乎想都沒想，「但是本王更想知道，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重要嗎？」覺得可笑，他什麼時候在意過的想法？「王爺想留我的時候，一丸毒藥就能得我乖乖就範了。」

他的眼神忽然黯了一黯：「如果一丸毒藥強留下的，不過是顧清離的軀，那的心去了哪兒？」

他返往外走去，並沒有再回頭。

雨櫻從角落裡閃出，匆匆跟上去，小心翼翼地確定後無人，才追上去問：「王爺怎麼就走了？不擔心王妃真的跟辰王爺離開？」

蕭奕修將薄抿一線，弧度微微上彎。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顧清離外剛的個，是不可能為一丸毒藥真心屈服的，可是一粒解藥，卻可以搖的決心。

是個很聰明的人，為了活下去可以暫時屈就，卻絕不會永遠屈服。像這樣的聰明人總會看清楚形勢再作決定，多半無，想打的心，就不能用對付常人的方法。

雨櫻輕嘆了一聲：「奴婢是真心希王爺和王妃好的，可王爺您總還惦著離月姑娘……」

蕭奕修本來心不錯，聞言臉立即冷下去：「閉！」

頓了一下：「你給本王回去，知道你過來報訊，你該小心自己才對。」

「王妃從未為難奴婢，這些日子相，奴婢覺得並不是個壞人。」

「是嗎？」

蕭奕修算無策，當顧清離再見蕭奕彥時，用搖頭的沉默回答了他。

離開東淵是自由的，也可以到一個更廣闊的天地，可是如果帶走的那個人是蕭奕彥，始終覺得有哪裡不對。

蕭奕彥低下頭，一雙桃花眼蒙著黯然的霧氣，再抬起來時，又是清亮的澤。他彎起眼笑：「本王的承諾依然有效，如果哪天你後悔了，還可以來找本王。」

顧清離微微一笑：「你不會生氣嗎？」

「為什麼要生氣？每個人都有權選擇自己的路，也許今天你不選本王，來日會後悔呢？」他眨了眨眼，長睫下的眼裡都是星。

「我倒是覺得，王爺輕易決定帶我離開東淵，甚至為此放棄皇子份，將來才會後悔。」

「如果要後悔，應該是後悔沒有在五哥之前認識你吧。」

顧清離笑著搖頭，如果在那時候認識，他會喜歡那個懦弱順從又無能的顧清離嗎？

緣分就是什麼時候會認識什麼樣的人，從來沒有錯過和晚到。

蕭奕修靜聽著雨櫻的回報，隻是微一頜首。

雨櫻抬臉看他，眼中滿是敬慕：「王爺將每件事都算得點滴不，王妃的心思被您拿得一分不差。」

蕭奕修一點喜都沒有。對於另一個人，他就不能這樣算無策了，他甚至拿不準到底在想什麼，並且毫無辦法挽留。

他能覺到自己的況在一天天好轉，甚至的氣流開始緩慢流淌，在某些點滯留不前，這都是他需要打通的氣道。他清楚，當息圓轉自如，再無阻礙時，他就如舊日一樣可以重施武技，再上戰場了。

可是那個戰神蕭奕修已闋別經年，他難得地憂心這副支離病骨是否還能恢復如初。

所以當雨櫻問他是否對蕭奕彥心有芥時，他沒有回答，完全地走神了。直到離去也沒有察覺。

離月悄然過來，見他出神的模樣，在敞開的房門上敲了幾下，才令他回過神來。

「離月姑娘。」

「別擔心，你好了之後，會恢復得和從前一模一樣。」低頭攤平銀針包，似乎不用問任何話便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喜歡這種心有靈犀的覺，他倆之間常常不用說什麼便能明白對方所想，可他卻又常常不清對方所想，這兩種極端的覺令他十分難，總覺得心裡有道他破不開的牆。

第二個階段的針灸已到尾聲，吃完這個療程的葯，施針也會停止。

他解平躺下去，靜靜看著。

顧清離則心無旁鶩，在做醫者的時候，麵前隻有各種病患，從無平民或王爺，醜夫與俊男的區別。

「今天施完針，王爺的經絡應該會順暢通達了，你可以試試運氣三轉，然後告訴我有無異狀。」

蕭奕修眼前一亮，隨即黯下去。這驚喜出乎他意料，畢竟等了三年多。但如今到來，似乎驚是有的，喜卻被沖淡了不。

為什麼，隻有他自己心裡明白。

「離月姑娘真的不會留下嗎？」他再次問。

「嗯。」

頭也不抬地將他紮刺蝟，然後就想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