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流言「清離，我等著你給我答覆，我給你時間慢慢考慮，你不必急著回答。」他似乎也不想麵對的拒絕，先給自己留了條退路。讓有一定的空間，緩一緩也許能讓想得更清楚。

但這個稱呼已令顧清離哭笑不得，瞪著麵前肅然的年，忽然覺得這些日子不見，他已經了幾分年的跳，當時初見的那一點稚氣正從他眼底被洗去。皇子們一旦被捲了朝政的紛爭，就再也不會有純真和乾淨的眼眸，也不會有從前的赤誠了。

輕嘆一聲，蕭奕修，他當初也是從純真的年，這樣一步步褪變而來的嗎？或許他的年和年時期更為短暫，因為沒有皇後這樣保護著。

蕭奕彥並沒有去見蕭奕修，不知不覺間，他們似乎也有了層微妙的隔閡。不僅是因為顧清離，還因為蕭奕北那次突兀的出現。

而蕭奕修這次明知蕭奕彥是特意來找顧清離，他也沒過來看過一次。彷彿從月漣軒那一夜後，他就確定了自己的選擇，不再搖。

近日，京城裡四下暗地流傳著一個令人震驚的訊息。

鬼醫離月之所以從不以真麵目示人，是因為本是名滿楚地的青樓花魁。因想擺出風塵的世，又有一卓越醫，才離開楚地來到京城。

這訊息雖然在大街小巷傳遍，但除了偶爾有人竊笑著嗤之以鼻外，其實對於各方勢力想要拉攏離月的心並無影響。畢竟隻要有那醫，出風塵還是大家閨秀又有何區別？

這件事唯一能有影響的，便是蕭奕修。

一個月後，宮中傳來急詔，召蕭奕修宮覲見。

臨行前，他還是去了風靈軒，告知顧清離一聲。

顧清離見他過來，倒不意外，畢竟離月的那些事已風傳得人人皆知，哪怕足不出戶也一清二楚了。

與別人不同，在聽到這訊息的第一時間便覺得可笑，原來，這便是雲與蕭奕墨商議定下的換條件。

雲想做什麼自然明白，可是也不必設法去阻止，畢竟雲不知道假離月的真實份，隻要顧清瀟扯下那層麵紗，和蕭奕墨難免自打耳，這番苦心早晚付諸流水，隻需要坐看笑話便行。

倒是蕭奕墨，原本一心想拉攏離月，如今使了這招，隻怕是因得不到，才一心想毀掉離月的名聲。這人心地齷齪，手段險，著實令人厭惡。

蕭奕修跟簡略說了幾句，隻代自己要獨自宮，不知會逗留多久，讓照顧闔府上下，主持大局。

顧清離清淡一笑：「王爺又不是外放或是出征，哪需要如此鄭重代。此去最多幾個時辰罷了，宮裡又不留年皇子過夜，最多夜間便會回府。」

蕭奕修卻神凝然：「王妃不要將此事看得如此輕淡，府中若無人坐鎮，哪怕是幾個時辰也有可能生。好了，本王該走了。」

「離月姑娘該大安了吧？」

「嗯？」明顯話中別有他意，他挑了挑眉。

「坐鎮王府這事，該給才對，王爺最信任的可是。」

「別鬧彆扭。」他手過去，溫地了的臉頰。

顧清離下意識地偏開臉，卻沒躲過。正想回敬他一句誰鬧彆扭了，卻聽他道：「那晚本王雖留在月漣軒，卻並沒有。」

顧清離一愣，這算是正式向解釋嗎？鬼纔信他！

可他沒再等說什麼，便轉離去。

蕭奕修獨自踏上丹墀邊的漢白玉石階，每踏上一步，心裡又沉重一分。

他比誰都清楚，此次宮，必與坊間傳聞的離月世相關。

皇帝在書房似乎已等了一陣，麵前奏摺放了許久，筆卻一直在筆擱上沒有，眼中眸沉暗，難辯喜怒。

直到蕭奕修進來請安，他纔算掀了掀眼簾，略顯虛弱地抬了下手，示意賜座。

「父皇今日召兒臣所為何事？」

「聽聞你近日子是好些了？」

「還是老樣子。」蕭奕修說完，便輕咳幾聲，拿帕子捂了口。

「聽說鬼醫離月一直以來便在你的府上為你診治，怎麼你的病勢仍是如此？」皇帝看他的眼神中多了幾分審視，目冷銳起來。

「是曾令兒臣的有所好轉，但後來失去記憶，連從前經歷都不再記得，思維也時常混，哪還記得如何為人診病？兒臣的病勢便又耽擱下來。」

皇帝蹙了下眉，點點頭：「聽聞你對極好，甚至曾在房中留宿，莫非……」

「父皇是想問兒臣打算給一個什麼名分嗎？」

皇帝看著他不說話，眼裡分明就是等他答案的意思。

「兒臣是考慮要納府，本打算等記憶回復……」

「修兒。」皇帝突然打斷了他。「你若為自己的疾病緣故，將長留在邊，甚至與有些什麼瓜葛，朕都不會過問，可是你若當了真，想讓皇室，那是絕無可能。」

「為何？」蕭奕修明知這個答案，卻依舊淡然發問。

「朕想，你不會是病了這些年，連當年智計都所剩無幾了吧？坊間流言四起，你豈會不知？在朕麵前故作無辜，豈不貽笑？」

蕭奕修不聲，淡然道：「兒臣自然知道坊間流言，兒臣不知的是，以父皇的睿智明理，又豈會輕信這些？既知是流言，卻拿流言來質問兒臣，彷彿不是父皇一慣英明作風。」

皇帝口角倒勾起淡淡一笑紋來，點了點頭：「沒錯，流言……朕也不知流言真偽，但有一點你該明白，能嫁皇家的子，哪怕隻是一個夫人、妾侍，也需家清白。哪怕隻是流言，也足夠毀了皇室清譽。」

蕭奕修深吸一口氣，剛想說什麼，便聽外頭太監傳報：「稟皇上，暮王爺求見！」

這時候暮王突兀求見是為什麼？蕭奕修眼波不興，心裡卻已描出一個廓來。

時間趕得可真好，真巧。

暮王蕭奕墨一紫華冠，昂首步，彷彿沒看見蕭奕修一般，起袍向皇帝跪下行禮，然後落座。